帝鲤就像是一般人家的姐姐一样,安慰有些惊慌失措的妹妹,连带着动作都轻柔得就像是微风拂面。
帝玺经历了几百年的变迁,对人情世故早就难以特别动容,虽说一时间有些动了情,却也很快就如死水平静了下来。她轻轻松开帝鲤,嗯了一声,乖乖任由帝鲤拉着,离开了地牢。
果不其然,没有任何人拦着他们,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了天牢。
俩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帝玺不问帝鲤要去哪里,帝鲤也没有主动回答。俩人就这么安安静静走着,过不多时,在一间名叫有间客栈的客栈前停下了脚步。
“我暂时住在这里。”帝鲤指了指牌子,对帝玺说道。
帝玺点点头,跟着帝鲤一道进了客栈,心里却不免有些奇怪。她记得之前来碎叶城的时候,曾经打听过,碎叶城只有一间客栈,就是王瑞的那间客店,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间客栈?
帝玺暂时把疑惑藏在心里,跟着帝鲤一道进了房门,让小二不要上来打扰之后,姐妹二人才面对面坐下,帝鲤收回了先前那种温柔的目光,反而有些苛责地看着帝玺:“玺儿,你太胡闹了,如果不是父亲,你要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
帝玺愣了愣:“跟父……帝江有什么关系?”
帝鲤见帝玺到底没有喊出那声爹,沉沉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怨恨父亲的,对不对?”
“他的所作所为,我实在难以苟同。”帝玺提到了帝江,语气也冷了许多。
帝鲤伸出苍白的手,放在帝玺的面前,努嘴让帝玺看自己手上的脉络,语气仍然是非常平淡的:“玺儿,你知道为什么我从小身子就不好么?”
“为什么?”帝玺只知道帝鲤自落草开始身子就虚弱得很,太医都说是母胎带下来的弱症,因此从未上心,现在听帝鲤这么说,似乎另有隐情。
帝鲤看着自己苍白的皮肤下,隐藏着的青色血管,语气有些自嘲的味道:“其实很简单,父亲当年并不希望我出生,因此给母亲投了毒,没想到母亲没死,还顺利生下了我,可我在母胎里吸收了太多的毒素,因此才如此孱弱。”
帝玺瞪大双眼,满脸全是惊惧:“可是……帝江不是明明只有……只有一个王妃么……”
“的确只有一个王妃,确切说,是有三个王妃。帝暮,你,还有我,我们三个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每一个为帝江延续血脉的女人,都被他杀了。”
帝玺被帝鲤的话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在还未成为帝玺的时候,的确听说过南阳王的王妃因病身亡的事情,后来她借用帝玺的身子成为帝家的女儿后,那位王妃,她名义上的母亲,也在半年后因病去世了。
那个王妃离世之后,帝江便不再娶亲了,因此直到现在,帝江膝下再无别的子嗣。
“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对不对?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不过没关系,他毕竟还是我们的父亲,无论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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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们多深重的灾难,他仍然生了我们,养了我们,这份恩情,我们还没报答,又谈何恨?”帝鲤心境竟然豁达得很,只是或许是她太少出来了,因此对人情世故,帝鲤的理解甚至不如帝玺深刻,因此她不会懂,曾经有多尊敬一个人,现在才回有多恨一个人。
“鲤姐姐,我们先不谈帝江好不好?我和暮姐姐与帝江之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句就能化解开的。”帝玺深知二姐身子骨弱,因此不愿意在帝江的话题上多停留,以免自己一下子耐不住性子,伤了帝鲤的心。
帝鲤听帝玺的口气,似乎是真的非常厌烦帝江,也只好叹息一声:“我理解你的心情,玺儿,可是有些话绕不开父亲,该说还要说。救你,是父亲决定的。自你从流月城离开前往北漠的消息传入锦城,父亲就派人把我千里迢迢送过来了,这些时日以来,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与父亲其实全都知道。不过你放心,除了今天这件事,父亲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其余时间,我都没有露面过。”
“鲤姐姐,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跟踪我?”帝玺听到帝鲤这一番貌似关切的话,神色彻底冷了下去。帝江的手居然这么长,长到居然能隔着万水千山还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帝鲤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道:“我这副身子能做什么事?是父亲求了昆吾先生给我服了保命的丹药,把我送来北漠的。听着,玺儿,我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昆吾先生会将我重新送回锦城,因此有些很重要的话,我必须现在跟你说清楚。”
“你说,我在听。”帝玺想不到昆吾居然还有这种能力,不由得有些咋舌。送一个大活人来这里,那得有多少恐怖的灵力才能做到?昆吾的能力帝玺是心知肚明的,他虽说活了数千年,可灵力并不强悍,这种事情靠他自己是绝对办不到的。应该有高人在背后帮助昆吾,这人是谁,帝玺却摸不出头绪。
“第一,你被放出来这件事,李果功不可没,你最好去会一会李果,他牺牲了自己的原则,才说动沧朔皇帝放了你。第二,连城出事了,这个本来不该告诉你,可……你毕竟是我妹妹,我觉得你需要知道一下。至于暮姐姐,她现在的情况还可以。”帝鲤看着帝玺的眼睛,说出了帝玺更加意想不到的话。
当听到帝鲤说连城出事了的那一瞬间,帝玺的脑子嗡地一声就炸开了:“我之前见过他,他的病不是好了么?他怎么了?是不是又病了?还是……”
“你别急,他没死,也没生病,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说的再多……父亲不会放过我的。玺儿,我迫不得已,只能陪着父亲,你与暮姐姐不一样,你们已经脱离开父亲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认他,但是也要记住他对你们做过的事情,我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了。”帝鲤说着话,语气之中似乎有无尽的痛苦在纠缠,撕扯,听得帝玺心口处生疼。一时之间甚至分不清,自己疼的究竟是连城,还是帝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