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他没死,也没生病,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说的再多……父亲不会放过我的。玺儿,我迫不得已,只能陪着父亲,你与暮姐姐不一样,你们已经脱离开父亲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认他,但是也要记住他对你们做过的事情,我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了。”帝鲤说着话,语气之中似乎有无尽的痛苦在纠缠,撕扯,听得帝玺心口处生疼。一时之间甚至分不清,自己疼的究竟是连城,还是帝鲤。
帝鲤轻轻喘息着,脸上渐渐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帝玺见状,一把扣住了帝鲤的脉,按压片刻之后,她急急将帝鲤整个人抱起,也不管帝鲤愿不愿意,直接将她平放在床榻上,同时取出一小块国玺放在手间,她的灵力与国玺互相呼应,勾出丝丝缕缕的灵力渗入帝鲤的身体,替她将有些混乱的血液归拢起来,使之井然有序归于心脏,再由心脏处送出。
“鲤姐姐,你不能太伤心,否则这个病随时会要了你的命。”帝玺见帝鲤的脸色渐渐有了好转,这才撤去灵力,将国玺收入怀中,忧心忡忡对帝鲤说道。
帝鲤的情况跟当年的她实在是有些太相似了,当她还是阿玺的时候,也如同帝鲤如今一样,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能奔跑跳跃,帝鲤的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一些,她在母胎里吸收的毒素使得她的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因此任何一点看似不起眼的变动,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帝玺因为用灵力替帝鲤归拢了一下有些混乱的血液,这才惊诧地发现,帝鲤能活到现在,有多不容易。
“我……早就是踏入鬼门关的人了,就差阎王拉一把罢了,生生死死早就看淡了,可玺儿,你与暮姐姐不一样,你们是健康的,你们的未来还有很长时间,父亲的确不是好人,利用了我们,可他关心我们也是真的。”
“我知道,鲤姐姐,不要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帝玺对帝江本就是爱恨交织的,只是恨意现如今远远大于爱了罢了,当仇恨不再如同初时浓烈的时候,帝玺就发觉,其实她之所以讨厌帝江,讨厌的只是他利用了他们,他的人品太差而已。除此之外,帝江对他们其实没有做过多少过分的事情,甚至在与夜月明约定这件事之外的任何事上,他都给了她们三姐妹足够的包容。
如果帝鲤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其实在沧朔的这段时间,包括来北漠的小一个月,她对帝江的风评如何,帝江是全然知道的,可即便知道她在算计他,他仍然很高兴的回信,为她肯在书信里喊他一声爹而高兴。
可做错了的事,到底是做错了,无论未来再如何弥补,丢掉的东西也都回不来了。帝江对她与帝暮有没有隔阂她吃不准,可帝玺是明白自己的性子的,她没办法彻底原谅帝江,无论谁是说客都不行。
“那么,你去找李果吧。”帝鲤因为先前情绪太激动,也的确被折腾地没力气了,她摆摆手,让帝玺自己出门就是了。
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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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看着躺在床榻上连胸膛起伏都不是很大的帝鲤,又如何能安心离开?几乎没有思考地,她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到了帝鲤的身边,就那么看着帝鲤:“鲤姐姐,你好好休息,今天我那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玺儿,你费心了。”帝鲤勾唇轻笑,这个强行扯出来想要帝玺安心的笑容,看起来也疲惫极了。
“鲤姐姐这么见外干什么?睡吧,我守着你。”帝玺真心实意地说着,为了防止自己的目光打扰到帝鲤,她甚至低了头,细细数着地上木板的年轮,以打发无聊的时光。
帝鲤或许是真的太累了,闭上眼睛之后没几秒钟,呼吸就渐渐沉了下来,显然是真的睡着了。
帝玺这才悄悄出了一口气,细细打量帝鲤的面容。
说也奇怪,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帝鲤跟帝江却不怎么相似,跟她和帝暮也不太一样,尤其是眼睛和嘴唇,更是全然不像是他们帝家的人,反倒……反倒有点儿夜月明的味道。
不过帝鲤跟夜月照又不太一样,总的来看,帝鲤更像是夜月明与帝江的结合体,可帝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一来两个男人升不了孩子,二来……帝鲤比夜月明小不了两岁。
帝玺瞅着帝鲤,许久之后才闭上眼睛,伸出手对着掌心吹了一口气,然后她隔空对准帝鲤的心口,将灵力轻轻推进帝鲤的心口。
帝鲤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尤其是她还听了昆吾的话,吃了损耗自身的丹药,现在或许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等日后回去了,必然会因为这般耗损心力出现更加可怕的后遗症。
帝玺并不想帝鲤回去之后出什么事儿,便干脆铤而走险,为帝鲤吊住心脉,以免昆吾的药效过后,反弹过于厉害,以至于使帝鲤命悬一线。
然而说到底,帝玺现在自己的灵力都没有来源,都是用一点少一点的,若是没有鸾羽的支撑,帝玺自己恐怕就已经濒死了,可即便如此,她也愿意铤而走险,替帝鲤延续生命。
对于生命,帝玺透支得太多,也看得太多,早就淡然处之了,可帝鲤不一样,她从出生起就受到了这样那样的折磨,命运对帝鲤太过不公。
四百多年前,曾经的玺,得到了苏卿离的保护,虽说身子不能好,但却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可帝鲤不一样,帝鲤长到现在,除了帝江,再无旁人,作为帝鲤的妹妹,帝玺如何会不伸出援手?
她引动鸾羽的力量注入帝鲤的体内,比起之前替帝鲤归拢血液不一样,这一次,帝玺是希望能够保护住她的心脏的,因此耗费的灵力比之前多了许多,而当她将灵力全都聚拢到帝鲤的心脏处,她才惊觉,帝鲤的身体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极了。
帝鲤的心口,用千疮百孔来形容都算是好的了,帝玺甚至不知道,帝鲤的心里究竟有怎样的执念,才会让这个早就不堪重负的身子依旧继续苟延残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