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梅、陆川、韩雪衣三人之间有矛盾冲突，是不是可以推销一下兑换业务，让他们彼此相忘于江湖，迎接新的人生？如果余情未了，是不是可以推销一下兑换业务，让他们再次加深一下印象？”小蝶是这么说的，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很大，但字里行间却都写着两个字：业务！

　　“相望江湖”可以推销兑换业务，“迎接新人生”可以推销兑换业务和贷款业务，“余情未了”也可以推销兑换业务和贷款业务。

　　“我觉得你应该早一些说的，这简直给我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发掘商品对不同人的作用，比如胡萝卜对男人和女人来说有不同的吃法。销售的基本素养，建议你了解一下。”

　　秦勿用思索的空当，那边已经快要打起来了，赵雪梅那颐指气使的高傲态度已经将陆川的怒火彻底点燃。

　　场面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猴吉处在中间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自己的动作成为导火线，将战争引爆。它坐在那里，用求助的目光看着秦勿用，显得格外无辜——这不光是到手的业务要飞，而且还可能会被顺便揍几下。

　　好在秦勿用适时出现并解救了它，借着这个契机，猴吉趁机逃开，躲到了银行的最角落，临近小黑屋的位置。

　　“二位请冷静。”秦勿用带着杨大龙走到了陆川和赵雪梅中间，制止一触即发的战争后，将几近固定的话术道出，合理地解释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听到秦勿用的解释，赵雪梅露出了一丝胆怯，为刚才的举动感到懊恼，但她依旧嘴硬道：“我不相信。我这是在做梦，你们都只是我梦到的人而已。”

　　“你就当作是在做梦吧。”秦勿用给了赵雪梅一个台阶，又看了看陆川和赵雪梅，“但不管是不是在做梦，你们之间的问题始终都是要解决的。”

　　陆川有着生意人的理性，感情问题本就复杂，若是不好好解决，说不定会发展到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感情也应该好聚好散，陆川觉得自己想通了，与其彼此纠缠，不如相互放手，给彼此留下一个不坏的印象。

　　心里有了抉择，陆川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虽是苦笑，但比起先前板着脸要好看很多，“韩雪衣，你坐过来；赵雪梅，你也坐下，今天我们好好谈谈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赵雪梅看了韩雪衣一眼，看到她起身朝这里走来，这才坐到了陆川的对面。

　　韩雪衣坐到了赵雪梅的旁边，赵雪梅则往旁边挪动了一下位置，给她留了一个地方，使得两人都能直面陆川：本该是敌人的二女在这一刻竟结成了隐性同盟——这女人的脑回路果真是奇怪无比啊。

　　“韩雪衣，”陆川喊了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后，这才再次开口，“我承认我对不起你，可能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青梅竹马有时候并不算良配，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深到可以结婚和在一起生活的地步。”

　　韩雪衣听得很认真，这个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男人今天终于坦诚了心扉；赵雪梅也听得很认真，陆川对韩雪衣的态度，或许就是待会对她的态度。

　　为了不让气氛过于沉凝，也为了刷一下存在感，为待会推销业务作铺垫，秦勿用做了一个不算总结的总结：“朋友以上，恋人未满，仅仅只是因为相互都觉得合适就结婚。结婚的先决条件很勉强，所以婚后生活会出问题也很正常。”

　　“但这依旧无法掩饰你渣男的本质，”秦勿用在心里补充。

　　当然，这样的话是肯定不能说出口的，他以一种婉转的语气将这句话进行了修饰，使其更容易让人接受，“不管怎么说，你在婚后表现都说明了你是个不称职的丈夫。”

　　“是的，我承认我对不起韩雪衣，但想挽回已经太晚了。不管我们离婚与否，赵雪梅这件事都是存在于我们之间的芥蒂，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听到陆川提及自己，赵雪梅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借着余光偷偷地瞟了韩雪衣一眼：韩雪衣一脸平静，看不出是悲是喜。

　　“孩子还是我养着，你想看他的时候都可以过来看，想把他接过去的时候也可以接过去，爸妈那边我去交涉，你不用担心。”陆川拍了拍额头，十来秒后，他说出了这样一席话，“虽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但房子、车子、公司都应该有你的一半。”

　　陆川的决定让秦勿用对他高看了几分，对于他的贷款申请也有了新的想法，决定给他一个接受审核的机会，而不是只单纯的拿给猴吉练手，练完后就直接拒绝。

　　“孩子的事情我赞同，房子车子什么的就不用分给我了，协议上是怎样就怎样吧，我工作还行，不会过得太差。”韩雪衣拒绝了陆川的弥补，看似感情用事，却也证明了她对感情的态度——依旧虔诚，不怀功利。

　　这种态度还能保持多久不好说，或许是下一次感情失败，也或许是下下次。

　　每个人在最初的时候，对感情都是虔诚的、纯粹的，经过感情挫折后，这份虔诚才会慢慢消失，变得不再纯粹。

　　跳河的，上吊的，一个人在雨中抱头痛哭的……看似不可理解的自伤，大多都是爱到了骨子里。这种爱到骨子里的感情只有一次。

　　受伤后，心就缠上了绷带。

　　一层，两层，三层……绷带缠多了，心也就麻木了。

　　麻木之后就理智了，懂得取舍了，开始定义三种生活了：感情生活，物质生活，姓生活。

　　三种生活，多多益善，能全占据自然是好的，但再不济也要满足其中之一。

　　听到韩雪衣的话，陆川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既然这样，那我给你一百万。不要拒绝了，夫妻一场，结婚的什么没给过你什么，离婚总得给你点什么吧。”

　　韩雪衣看到了陆川眼中的真诚，也不好再拒绝，“那好吧，我接受了。”

　　解决完韩雪衣的问题，陆川把目光放到了赵雪梅身上，赵雪梅渴盼地看着他，但最终收获的只是一双理智而又清明的眼睛，不复以往的迷恋，也没有提出断绝关系时的冷漠，看起来很平静。

　　赵雪梅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她也曾天真过，以为没了韩雪衣，她就可以以胜利者的身份呆在陆川的身边。

　　但取而代之又岂是那么容易，不管一个已婚男人曾经是多么的迷恋你，也不管他对原配妻子是喜爱还是厌恶，但在他离婚的那一刻起，他对你的迷恋就已经大打折扣，因为你让他有了一段不圆满的婚姻。你的存在就是他不负责的证明，和你一起生活就是在不断地拷问自我。

　　陆川的表现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理论，和对待韩雪衣相比，他对赵雪梅的态度要冷淡得多，也理智得多，虽然谈不上冷漠，但个中差距还是能明显看出来。

　　“虽然已经说过了一次，但我现在还是要重复一遍，我们不适合继续了，”陆川看了一眼赵雪梅，看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唉——”一声叹息后，陆川拍了拍赵雪梅的肩膀，这一拍让赵雪梅的情绪彻底失控，眼泪刷地就流了出来。

　　虽是有目的的接近，但最终还是用情已深，赵雪梅以为自己对陆川是没有感情的，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跳入泥沼，终究是不能全身而退的，或多或少地都会沾染些泥水。

　　“你不是喜欢化妆和新衣服吗？我给你开两个店，你好好经营……以后找个老实本分的人过日子吧。”

　　这一席话让秦勿用彻底的出戏，都差点感动到要死要活了，全都被最后一句话给毁了。

　　秦勿用感慨，“果然还是‘老挖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