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君臣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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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孙权反问,这个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都被人踩着头欺负了,还能是好事?这个道理孙权想不明白。

  本来是为招揽英才,若是给这两人其中之一夺了武魁,简直就是拿贴己钱给他人做嫁妆,让天下看东吴的大笑话。

  鲁肃道:“曹操和刘备都这么殷勤拉拢主公,当然是好事,”

  孙权没听甚懂,鲁肃道:“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孙权沉不住气打断:“不管他们二人如何明争暗斗,对孤来说,都无区别,”提醒鲁肃道,“子敬,你应该知道,这二人是曹操和刘备的心腹,他们是不会忠心效力东吴。”

  “主公放心,他们不会胜出武魁,自然也轮不到他们为主公效力。”鲁肃一字一斟道。

  这话孙权听着极为顺耳,各位大将也顾盼左右,鲁肃此话言之过早,故略有非议。

  孙权迫切追问:“子敬如此有把握,莫非已有高手参赛?”孙权对比武参赛的各路侠士也尤为关注,但却没有一个出类拔萃,能让他一见倾心的人才。

  一位披甲戴盔的威风将军出列请命:“主公,夏侯杰与赵云武艺高强,吾观参赛的青年子弟,却无一人能与他二人对敌,夏侯杰现在武馆大放厥词,欺我东吴无人。臣不才,愿意会会那个夏侯杰。”

  孙权朝堂下巡望,出列请缨的是越骑校尉太史慈,孙权犹疑,太史慈是东吴名将,武艺高强,只是···

  周瑜此时开了尊口,因上次反对吴候举办武魁大赛,君臣之间略生间隙,但毕竟事关国事,小情绪不足为道:“这次武魁大赛,本是为东吴招揽英才,太史慈将军身怀绝技,武艺高强,但已为我军中大将,参与大赛不合时宜,也与初衷有违,就算胜了,恐夏侯杰也诸多说辞,”孙权忙顺势问周瑜意见。

  “其实我东吴军中本领高强的武将比比皆是,只是不屑欺负晚辈。在下听闻鲁大人早年结实一位江湖隐士,此人与明月山九天门掌门孤鸿交好,不如私下托好友从中周旋,请一位九天门弟子以江东子弟名义参赛,在擂台上击败夏侯杰和赵云,让他们无功而返,不仅灭了双方威风,也弘扬我方士气。”

  孙权对九天门略有耳闻,九天剑法天下独绝,关门弟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是九天门对弟子管教甚严,首条门规就是不得争名夺利,入仕为官。若有违反门规者,轻则驱逐师门,重则废除武功。所以门下弟子,只在江湖逍遥,也有劫富济贫,伸张正义的,但无一人入朝参军。

  有传闻曹操曾上明月山拜访九天门,与孤鸿座谈一宿,没人知道他二人聊了什么,但曹操是原队人马下山,可见孤鸿不入仕之心相当坚决。

  曹操位极权臣,他都请不动的人,鲁肃能请到九天门弟子下山为东吴效力?

  孙权存疑:“子敬,你当真有把握能邀请到九天门弟子下山助阵?”

  鲁肃回禀:“不瞒主公,孤鸿已回信于我,派了首席大弟子为我东吴效力,算起来,不日即到柴桑。”

  孙权大喜,更是暗自松了口憋屈的躁气。

  自从赵云和夏侯杰这代表两方势力的高手掺合进来,武魁大赛便这不再是东吴自家小打小闹的“选秀”,而是三家政治立场的明争暗斗。

  纵观天下,现北方曹操,荆州刘表,东吴孙权,三方势力较量下来,东吴势力最弱。

  孙氏辛辛苦苦打下江东六郡基业,随着孙策将军病逝再难扩张一寸,甚至对一江之隔的大仇人江夏黄祖也没奈何,年前一场败仗输得众将心中憋气,军中也死气沉沉。

  另眼再看北方曹操,先除袁术,迎天子定许昌,再战袁绍,新破乌桓,彻底扫除袁氏余势,北方尽数归降麾下,良将上千,拥兵百万,正是如日中天,壮志满酬之际。

  荆州刘表虽无大才,但荆州九郡富饶多产,百姓安泰,又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新得刘备入麾下,正是民心所向,声望远高于孙氏一族。

  这两方都来凑热闹,派高手参加武魁,看似抬举吴候,其实另有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吴候立场。

  曹操为了拉拢孙氏,已将妹妹嫁与孙权之弟孙匡,而东吴也每年像朝廷进贡,承认自己臣子身份,表面看的确是风平浪静,大家相安无事。

  只是收拾完袁绍的曹操膨胀的野心正在兴风作浪,就如暴风雨来临前,先布上几多乌云施压,夏侯杰便是其中一朵。

  荆州与东吴一向水火不容,刘表自然不敢派人来掺合,不然派几个来杀几个死,但刘备这个刘皇叔的面子,孙权还是要给的,虽他没亲自接见赵云,孙瑜还是待客周到。

  刘备派赵云来参赛,也是想从中为两家求和,谁都不敢保证曹操会先动哪一家,谁也没有把握能固守阵地,击败曹操,两弱抗强似乎是唯一的办法,只要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奉上一名猛将给东吴,刘备也愿意。

  但对于吴候,这都是在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脸,吃了哑巴亏还不能喊疼。

  他既不能让夏侯杰赢,曹操官渡大战,举世皆惊,东吴军将也对曹操这极其漂亮的一仗心悦诚服,若再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外敌不侵,内患将至。

  也不能让赵云胜,刘备只是个空借“刘皇叔”招摇撞骗的织席贩履之辈,现寄居刘表门下,兵不过千,将不足十,让他踏足江东之地,都是吴候心胸宽宏,他想派个武将就来言和东吴与荆州的弑君大仇,实在异想天开。

  孙权不能依附任何一方,也不能得罪任何一方,他想做到一个忍者的风度,隐者的实力。出人意表扬威名,闻风不动稳天下。

  这唯一的办法就是出现一个武艺高强的侠士,击败夏侯杰和赵云,诚心投靠孙权麾下。这是多么有脸面而威风的事,对于现在打不开的窘迫的局面,这个威风实在太重要了。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就像方才所言,三方比较,东吴势力最弱,若真是万中无一的人杰,曹操也是求贤若渴的明主,荆州更是汉室宗亲,东吴除了捧出来个绝色美人墨染,在前途上却没有什么吸引力。

  孙权不能承认自己决策失误,他是江东之主,他的话就该一言九鼎,就该诚服于众。

  孙权信任鲁肃,重新看到了希望,在他还不够老成的脸上洋溢出欣喜笑容,双眸闪出明亮的光泽,周瑜尽看在眼里。

  朝会暂告一段落,孙权单独留下鲁肃详谈,其余众将皆散了。

  周瑜朝孙瑜露出一贯深沉的笑容,孙瑜走近道:“将军找在下有事?”

  周瑜同孙瑜走出议事厅,在宽敞大院中踱步,晒着暖洋洋的秋阳,展开笑容道:“听闻程四公子为了参加武魁来了柴桑,暂居在孙将军府上?”

  孙瑜尴尬一笑:“他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学了三脚猫的功夫就开始装大,昨天已被我好好骂了一顿,居然哭起鼻子,这个样子,将军就算想抬举他,只怕他也难堪大任。”

  “哭了?”周瑜皱眉,却是有些意想不到,“我看已殉职的程蒙,现为前锋校尉程咨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铁骨铮铮的壮士,可知程公教子有方,所谓虎父无犬子,怎么到这个小儿子却转了性?”

  “将军不知,都是被他家祖母宠坏了,说不得,打不得,娇生惯养像个姑娘家,扭捏捏捏十分不像样。”孙瑜叹气道。

  周瑜劝道:“他还年轻,初出仕途,自然有些不知轻重,不懂分寸的地方,你耐心教导,不可操之太急。武魁大赛,刀剑无情,还是让他不要凑这个热闹。”

  “是,属下也这么说。”孙瑜恭恭敬敬道。

  “周瑜!”二人被这突兀无礼的喊声吓住,回头见一位高大壮实,粗眉大眼的女子带着一群女侍卫从西苑出来。

  此女穿着一件束腰绑腿的武士服,这武士服不像男子的麻布粗糙,面料选的是上好绸缎,秀了凤凰纹路,玉带束腰,头同男子一样顶冠束发,手提一把出鞘宝剑,后面女侍卫也打扮无差。

  几人朝周瑜气势汹汹而来,周瑜和孙瑜忙躬身行礼:“郡主。”

  此女是与孙权同父异母的妹妹,孙尚香,孙小妹。

  因家中就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甚得国太恩宠,从小好舞刀弄枪,性情刚烈,常年是男子打扮,好与男子争高下。

  孙小妹瞟了眼周瑜,皮笑肉不笑道:“大将军,小妹好久不见将军,甚是想念,如何也不关心小妹,只知道效命哥哥。”

  孙瑜听郡主不是找自己,心中暗舒一口气,喜形露于脸色,被周瑜瞧见,周瑜躬身执礼道:“郡主心里惦记属下,是属下修来的福分,只因今日与羽林将军有约,却不能听郡主吩咐,还请见谅,改日属下再登门赔罪。”

  孙小妹瞪着孙瑜,孙瑜虽是长辈,但着实不敢得罪郡主,忙道:“大将军,属下找你只是喝酒的小事,既得郡主厚爱,将军该留下来听候差遣,属下先行告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却是第一个没义气的兄弟。

  在澤军府芳心苑浮天亭,亭台建在游梦湖中心,孙小妹带周瑜从木板桥上至此,遣退下人,但望亭外满目秋水碧波,几只鸳鸯结伴戏水,五彩羽毛争艳秋光,相知相守惹人眼羡。

  “大将军,”孙小妹望着着鸳鸯,目露恨色,“我本以为,将军同墨染也是一对鸳鸯,”说着目光轻轻瞥向神色不动的周瑜,“将军因何背信弃义,辜负芳心?”

  周瑜不答,“要把墨染作为武魁筹码,必是将军的主意,将军果然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能忍痛割爱,这般娇俏美人也舍得。”孙小妹冷冷一笑。

  周瑜声音有男人磁性的沉稳,听入耳中带给人宽厚可靠的温度:“郡主,墨染只是府上一个贱婢,在国家大事前实在微不足道,”

  “周瑜!”孙小妹音调高昂,喝道,“好一个微不足道,当初你护着她的时候,可是连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周瑜转过头,面对孙小妹怒不可遏的目光,他只能用极尽冰冷的温度对应,以消除孙小妹不理性的愤怒。

  “郡主以为,我是为墨染才这么做的?”

  “难道不是吗?”孙小妹道,“你跟那个乔子良一样,都是好色之徒。”

  周瑜点头道:“我宁愿我是个好色之徒,”

  “你什么意思?”孙小妹对这句话极其不满,既是承认又似受了冤枉,既是反驳又表心安理得。

  周瑜看孙小妹目光少有的疼惜,这是他流露不多的感情,他在心里把孙小妹当自己妹妹无差,但却没有一个管她的“哥哥”资格:“就算天下人认为我周瑜是个好色之徒,又如何?最多当一个不正经的玩笑罢了,若是被天下人知道,”周瑜盯着孙小妹,眼光似钉子一般把孙小妹钉在瑟瑟秋风中,不得挣脱。

  周瑜没往下说,“她什么都告诉你了?”孙小妹问,虽也不惧承认,但依然有些难为情的羞愧,“是又如何,我就是喜欢墨染。”

  周瑜反不能面对这不羁之言,愤然转身面对亭外湖水,“公瑾哥哥,”孙小妹叫出这一句,随一阵秋风袭来,在周瑜心中荡起了涟漪,他对这个称谓生疏许多年了,那个时候他还是郡主的“公瑾哥哥”,伯符的兄弟,可随着伯符去世,他与孙家的关系渐行渐远,“我知你心里当我是妹妹,从小都疼爱我,何事都依我,你就把墨染给我吧。”孙小妹语中带着哀求,难得的低声下气。

  周瑜背影似泰山一般压在孙小妹心坎,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行不行?”

  “不行!”周瑜斩钉截铁拒绝,“不敢瞒郡主,不是我要把墨染做武魁筹码,而是小乔,”周瑜转过身,一字一顿道,“若不是小乔求情,她已不能活。”

  “你敢动她,我绝不饶你。”孙小妹也急了,发出狠话。

  周瑜不以为意,站在孙小妹前,居高临下的对视:“在下,从不是俱死之人。还请郡主,切记你自己身份,你是孙家女儿!”说完退后一步,躬身执手,“若无他事,属下告退。”也不等孙小妹应允,径直走了,无人敢拦。

  孙小妹忍不住心中之气,狠狠锤了一下亭中高柱,她对周瑜摆出的傲娇的姿态,这副大男人,不可一世的嘴脸,从心底厌恶。她讨厌男人,更讨厌周瑜这种男人,当天下是他们男人的天下,把女子当做可有可无的战利品。

  孙小妹就想把周瑜高高在上的心给扒拉下来,让他成为全天下人的笑话,此生此世再抬不起他高傲的头,方能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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