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追还是不追”关羽在敬佩之余,不忘询问下一步行动。
“不追,遣派数支斥候小队尾随打探下即可。”郭嘉环视了一下空营驻扎地说:“真是好个地方,若留支兵马驻扎于此,日后有奇效。”
“奉孝是认为我们和袁军还会在此处交战”徐晃看了眼沉吟不语的关羽,心中无比骇然地说:“经此一战,袁军可谓七劳五伤,近几年都应该不会大动兵戈了吧!”
“公明将军,你太小看袁大盟主,也太小瞧四世三公的袁家了。”郭嘉哈哈一笑道:“财大气粗,兵源不断,人才济济都不足以形容。中山一战,袁大盟主最多是损失了一批老兵。”
老兵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对于任务诸侯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不比新兵,只要年轻力壮稍加训练就行。有时候新兵再多,也会一击而溃,而老兵就不会,就算败,也是败而不溃。
“有道理。”徐晃不由想起了杨家,袁家和杨家都是当今大汉天下有算的顶级豪门,其底蕴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而徐晃算是略知一二。
“好,就依奉孝之见,此处营寨不拆,布置三五千兵马,与曲阳城互倚角之势。”关羽也觉得在这里设卡不错,一边安排数支斥候小队追踪袁军而去,一边和徐晃商议留守此处的人选和兵力。
“布置好之后,等确定袁军退出了中山郡,我们也该退兵了。”郭嘉略显忧虑地说:“在南皮城的温侯还是个麻烦。”
吕布率并州狼骑驻扎于南皮,袁绍还不知道,袁绍还以为吕布战败,生死不明,不知所踪。郭嘉答应过,会给吕布一个合理交待,其实到现在,郭嘉心中也没底。
“温侯其人,唉!”关羽叹了口气,抚了把长须说:“若无陈宫,高顺相辅助,温侯何以镇并州。就算大哥应允,温侯一时间也不可能入主并州。”
“温侯本来是可以入主并州的,可惜错失了最佳时机,当时诛灭董卓时是温侯入主并州的最佳时机。”郭嘉云淡风清地说:“现在嘛,难说,就看温侯的决心和侯爷的心思。”
“听奉孝这么一说,南皮城的温侯还真是个麻烦。”徐晃想了想说:“温侯不甘居于人下,又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如何安置温侯,主公也该头痛。”
“温侯!啧啧!”华雄算是对吕布最熟悉的人,啧啧有声道:“温侯本身强横的武力就是御边的保证,中原混战还是不参与好,谁跟温侯打都头皮发麻。”
华雄这么说,强如关羽和徐晃这两个进入了破界级的好手,也是一脸凝重。就吕布个人勇力还好说,加上陈宫和并州狼骑,连郭嘉都得掂量掂量。
“好啦,水到船头自然直。”郭嘉停止了疯狂好转动的大脑,揉揉太阳穴说:“吕布再强,并州狼骑再精锐,我军也不弱。再派人去曲阳城安排下,三军就地休整。”
……
麴义后撤时,半点后手也没留,率领着三万五千左右兵马,头也不回地过曲阳。好在尽是骑兵,很快就出了中山郡,进入了常山郡范围。
“丧家之犬,丧家之犬,不外如是也!”当离开中山郡,进入常山郡边境时,沮授有点神情异常地自言自语:“想我受主公重托,统二余万大军出征冀州四郡,想不到就剩这三万余残兵败将,可恨呐,可悲呐!”
“沮大人,不必如此!”麴义皱着眉头说:“我们确实惨败,也确实没打好中山之战。不过责任不全我等,我想审大人和郭大人若能做到关羽不能驰援中山郡,我军也不致于惨败至此!”
“正是,正是!”心中有鬼的许攸及时附和道:“到时本初兄面前我会仗义直言的,谁该担什么罪责都逃不了,沮大人不需将战败之责全揽在身上。”
“多谢麴将军,许大人,我没事,只是有点感慨和不甘。”沮授向两人行了一礼,苦笑道:“中山之战惨败,损兵折将,我唯有以死谢罪,苟活之余,也是想问问关羽为什么会及时驰援中山郡。”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邺城,当主公的面问个清楚明白,就算主公要将我等斩首也行。”麴义对审配和郭图也是无比的怨念。至于吕布,麴义等人都不把他当自己人,更清楚主公袁绍也是利用吕布。
几个家伙叨叨几句,也不多作停留,一路向邺城而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从无极撤退出中山郡的荀谌和昏迷的高览,在两千余本部亲卫的保护下,早已经进入了邺城,直到进入了邺城,高览也还没清醒。
随军的军医也没什么好办法,军医无比仔细地检查高览,得出的结论是高览没有生命危险。不见明显的外伤,也不查出什么严重的内伤。
这就很奇怪了,要知道高览是内气外放的修为,内气外放修为的家伙只要当时没死,不久就可以活蹦乱跳。当然,不排除高览觉得无法向主公袁绍交待,而故意不醒来。
一个要装昏迷不醒的内气外放高手,任谁来也弄不醒。其实而言,高览只是一员将领,中山之战惨败的责任不在他身上,高览完全没必要这样。也许高览是被郭嘉气成这样,这个也难说。
当荀谌带着昏迷不醒的高览进入邺城,郭图和审配等人也回到了邺城,这些家伙组团准备去袁府谢罪时,却被告知主公袁绍病重,暂不见任何人。
荀谌等人那个不是人精,知道主公袁绍这次真生气了,让他们在门外好好反省。无奈之下,这群家伙都一声不吭地跪在袁府门前。
其中只有昏迷不醒的高览,被送回自家府第休养去了。时候不能不说高览是幸福的。
“一群饭桶,几十万兵马败个一干二净,我要他们何用,为什么不战死沙场呢”袁府内袁绍根本没病,近来一直气急败坏地甩脸子发脾气,弄得袁府内的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主公,几位大人已经跪了不少时辰。”一直在袁绍身边的韩猛小心翼翼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被刘备小儿侥幸胜了一场,下次主公亲征大胜一场即可。”
韩猛,又名韩若,韩荀,韩汉韩莒子。在袁绍麾下一直担任押粮官,也算是倍受袁绍重用的亲信之一,韩猛对袁绍也是无比忠诚。
之前韩猛一直和淳于琼搭挡,押运和守护粮草辎重。可惜淳于琼战死了,袁绍也没另外委任,就一古脑儿交给了韩猛。
这次攻略冀州四郡,几十万袁军都配备了足够的粮草辎重,就是后来吕布狮子大开口,也是由郭图押送了一批粮草物资,而韩猛就一直跟随于袁绍身边,也足见袁绍对韩猛的宠信。
怎么说呢,韩猛对袁绍忠诚无比,也十分勇猛,可是有勇无谋。韩猛护卫袁绍一点问题也没有,真要出个什么好主意就为难他了。就是押运和保护粮草也够呛。
历史上韩猛和淳于琼就是押运和保护粮草,被徐晃大破一次,最后这哥俩都栽在了乌巢。时韩猛直接战死,淳于琼被活捉。在战时喝酒,也没谁了,这得该心多大。
“大胜一场!莒子呀,中山之战一败,可谓是伤筋动骨了,下次再要攻略冀州四郡,不知是什么时候。”袁绍看了眼韩猛说:“麴义部到了那儿”
“禀主公,麴义将军和沮授大人等已顺利撤出中山郡,进入了常山郡,正向邺城而来。”韩猛被袁绍盯得一激零,低头回禀。
“顺利撤出中山郡!”袁绍哼了一声,一摆衣袖怒道:“当初是如何信誓旦旦,如何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如今损兵折将铩羽而归,又何谈什么顺利。”
“去,莒子,让门外的家伙都闭门思过去,等麴义等人回到邺城再一并论罪。”袁绍手一指,韩猛低首弯腰地退了出去。
……
三天后,麴义等人也回到了邺城,所有在邺城的文武重臣都来到了袁府,如许攸,审配,沮授,郭图,辛评辛毗兄弟,荀谌,麴义,逢纪,蒋奇等,只有高览还是昏迷不醒而没到。
这回袁绍没有闭门称病,但也不曾相迎,而是虎着一张脸坐在大厅等候。以致每个走进议事大厅的家伙都轻手轻脚,一水儿低头躬身站在袁绍面前。
“子远,你说说吧!”袁绍终于开口了,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地说:“你在冀州四郡做得不错,虽然说我军惨败,但是功过应该分明。”
在这个时候,许攸也不敢称本初兄,而是施礼恭敬道:“禀袁公,我军在中山之战中失败有许多原因,主要是关羽部驰援中山战场太快,以致我军攻略中山郡功败垂成。刘备军固然悍勇,我军将士也是奋勇当先,还望袁公明查。”
“我军在中山郡奋勇杀敌,我是知道的。”袁绍扫了眼审配和郭图,敲了敲案几说:“关羽部何以迅速而及时地驰援中山郡,谁能告诉我”
“主公!”审配和郭图一激愣,不由自主地跪在了袁绍面前,异口同声地说:“没有牵制住关羽部,完全是温侯吕布作战不利所致。”
“温侯吕布!”袁绍一拍案几,站身边,额头青筋浮现地怒叱:“从一开始,吕布只是诱饵也,你们不知道吗吕布是什么人反复无常的小人罢了!只可利用而不可依靠,打败刘备军只能靠我们自己。现在我军惨败,损兵折将,你们把生死未知,下落不明的吕布扯出来,是想敷衍我吗”
袁绍一番数落,审配和郭图都低首无语,其他人也不敢开腔,盛怒的袁大盟主气势逼人,一些小聪明和诡辩之道是忽悠不过去的。现在袁绍不愧是世之楷模,妥妥的天下英豪。
“怎么都不说话平时不是口若悬河,头头是道的吗”袁绍平了平怒气,指着众人说:“战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了心气!都下去吧,好好反思接下来该怎么做。关于对这次战败的处罚会送至诸位府中。”
袁绍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文武重臣面面相觑,本以为袁绍会雷霆震怒,甚至借几颗人头泄忿。如沮授就怀着死志而来,结果不料袁绍数落几句了事。
其实袁绍收到中山之战惨败的消息,确实有杀人的冲动。然而当众人来到面前,尤其折了张郃,高览又昏迷不醒,袁绍深知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不如让众人心怀愧疚戴罪立功。
再者而言,现在的袁绍还不是历史上北方四州之主,资本不是那么雄厚。这时的袁绍也并不昏庸,拎得清轻重,更有问鼎天下的志向和热血。
“沮授,你什么意思”在确实袁绍离开了,郭图忍不住开口直呼沮授其名道:“二十几万兵马,这么久攻不下卢奴城,还好意思怪我们没牵制关羽部,你怎么不去死!”
“郭图,若不是你等战败在先,我现在正在卢奴城,中山郡也尽在掌握,你能否认这一点么”沮授脸色铁青,平静地说:“中山之战大败,我难辞其究,主公要杀要剐我无怨言,可是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明知吕布乃小人,也不劝阻主公,还送一批粮草物资过去,失智至斯,不知羞也不羞”没等郭图开口,逢纪突然开口挖苦郭图。
当日为了让吕布与关羽死嗑,袁绍答应了吕布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就是由郭图押送了向袁绍一大批粮草物资。其实这真不怪郭图,只是逄纪向来与郭图不对付,不拿这茬说事才怪。
“你,你!”郭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逢纪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哼!互相推诿,焉能不败!”这时麴义一声冷哼,学着主公袁绍的样子拂袖而去。嗯,这货一句话将两派的谋臣得罪了个干净。
“大家别吵了,都各自回府吧,静待主公的处置。”向来处于中立立场的荀谌叹了口气,也打道回府。
麴义和荀谌一走,蒋奇也随后而去。剩下的谋臣明显分为两拔各走各的。一拔是郭图,许攸,辛氏兄弟。一拔是审配,沮授,逢纪。
郭图等四人一起来到了许攸府上,许攸张罗了一桌酒席,四人坐下来一边慢吃细品,一边商议对策。
“此次我军战败,本初兄气得不轻,大家该心中有数。”许攸举起酒杯,转了一圈,饮了一小口说:“不过主要罪责在沮授,二十几万兵马,就带回三万多,啧啧!”
“谁说不是呢!”郭图亦饮了一小口,唧巴了一下说:“斩首示众都不为过,主公一片太好的形势被这家伙毁于一旦。”
“斩首是不可能的!”辛评接口道:“不是还有荀大人么,数万兵马不也和高将军只带出二千余本部亲卫。”
“对啦,高将军是真昏迷不醒吗”辛毗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神色,十分八卦地说:“要不大伙儿去看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