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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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陈合的确是闹肚子去了后院,结果刚预备蹲下,就听到争吵之声。他敏锐由其中听到“公主”、“管家”……这些字眼,立时神清目明,就连肚子也不痛了。遂直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却躲在墙角偷听。

  只听两人继续说道:“林深那畜生,死了倒也不冤。”

  另一人便疑惑道:“这事真不是你干的?”

  那人便道:“你这蠢猪。难怪这么些年只能做个厨子。林深那老狗原是……”

  后面却突然低声,不啻于耳语。陈合虽极力去听,却一无所获。心下懊恼,想着干脆走出去将这二人拿下审问,不信问不出来。

  恰在此时,空中突燃放起几道绚烂烟火,三人均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陈合只听其中一人笑道:“哈哈,今天可是有热闹看了。”

  没等他明白过来,那两人便一阵风似的走了。

  他忙起身去追赶。不想刚至门前,就被外面的人山人海给惊到了。一时倒还记得四处寻找那二人去处,无奈人潮如涌,便连他自己都不得不被推挤着向前行去。

  就在这时,前方人群忽如扇形般散开,只看见一妙龄女子高坐其间,缓缓行进。

  众人还未瞧清楚这女子样貌如何,已先闻得缕缕香气四散而至,这气味并不浓烈,却是格外悠远深厚,前调过去之后似乎还有余息缭绕,众人不由大声喝彩。

  陈合随人群抬首望去时,但见女子所乘乃是一宽大辇轿,轿周四围均饰以朦胧轻纱,纱内女子衣着并不繁复,只穿着一件淡蓝罗衣并一袭白色丝裙而已。

  她只见头上珠钗不多,但却均镶有稀世蓝宝,在灯火下熠熠生辉。俏脸虽以薄纱遮住,但仍可见一双眸子水色迷蒙,顾盼生姿。她素手撩起纱帘,只于人群中淡淡一扫,人人却都觉得她在瞧自己。

  陈合一时被她目光触到,竟完全愣住了。恍惚间倒是记起了一首旧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至此陈合便将先前那二人彻底忘了,只一路随着人群移动。一时发现眼前背影颇为眼熟,却是走过去了才反应过来这是谁,忙转过来拍了一下崔炎肩膀。如今经崔炎提醒,他方才想起那二人,却哪里还找得到?

  崔炎便一路领着他找了个清净所在,问明白他所见所闻后,因知他素日就是这脾性,也不想去责备他什么了。

  末了不过心道这公主府看来也是暗流汹涌,实乃是非之地。

  想到陈合平日里个性大大咧咧,有些时候藏不住话,便提醒他道:“你若明日去公主府问话时遇到那两人,即便认出他们来,时候未到,你也还是三缄其口的好。皇家之事,就算其中真有猫腻,只要不涉谋反,天子多半也只会尽力掩盖,你可千万别耿直过头了。”

  陈合本来也就是如此想的,闻言自然从善如流。

  平康坊,飞燕馆。

  一个女子端坐在帘幕之后,却是未发一语。

  这屋里似乎哪里有风,灯火总是有些飘忽不定。帘外跪在地上的女子却是形容呆滞,毫无生气。

  她本名绿绣,从前亦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只因父亲获罪才充入教坊。本以为这一世不过是雨打漂萍,再无奢望。却意外结识了因为落榜而滞留的秦生。

  他本是名落孙山,心情郁闷。偶然随同乡来到平康坊,却就此与她结识。

  在那短暂的日子里,他们诗歌相和,谈论甚欢,常至深夜。彼时红袖添香时,心有灵犀,两人就此情根深种。

  不觉三月有余,秦生钱财将罄,绿绣因是官身,便央求父亲从前故交,辗转找到柳奭,幸得以落籍从良。还好她多年积攒,颇有资财,二人便备齐盘缠,打点行装,想着先回秦生的并州老家再说。

  谁知路途上却横生波折。那日其实已距离秦生家乡不远,车夫言称此地名昭馀,乃“九泽”之乡。又道是因此地湖泊甚多,恰如明珠一般镶嵌在大地上,方会得此古名。

  果然行不多远,就见到数片湖泽。

  湖岸边蒲草遍生,因恰值花期,绒花纷纷盛开。绿绣一时想起秦郎说起这几日睡得不好,看到这个顿时喜出望外:蒲绒用来做枕头可是最好不过了,安神清凉且水香宜人。

  因吩咐车夫停车,也没有叫醒秦生,就自下去采摘了。

  她随身挎着一个蓝色的小包袱。也不曾费得什么时辰,那包袱内便鼓囊起来。她度数量差不多了,想着再来十余支就尽够了。

  岂料正又弯下一根蒲草时,变故陡生。

  原来竟有人潜在水下,此时突然冒出头来,倒吓了绿袖一大跳。

  绿袖因看到水中之人是个光着上身的男子,赶紧起身想要回避,却被那人一下子拉下水去,衣服瞬间湿透,紧紧贴在身体上,刹那间曲线毕露。绿绣见状赶忙捂住胸口,大喊救命。

  不过片刻,秦生已经闻声赶到。他不会水,只好在岸边大声怒斥那男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怎敢公然调戏良家女子?”

  水中那男子却嗤笑道:“良家?这分明是平康坊的教坊女子,上次筵席还伺候过我。怎么,这么快就把恩客忘记了?”

  一边说着,一边搂过绿绣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秦生看着大怒,不管不顾就要下水。绿绣看见情急不已,奈何那厮抱得甚紧,她挣脱不得。一时珠泪纷乱,恨不得就此死去。

  秦生见她如此,心如刀绞。绿袖一时回过神来,忙道:“我月前已经脱籍。乃是柳相亲办。你还不快放开我!”

  秦生见他迟疑,便赶忙也上前道:“柳相可是当今皇后的嫡亲舅父,你要仔细思量。”

  谁知此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那人立刻出言讥讽道:“皇后,皇后算什么,哪里及得上我妹妹。她如今已是宫中二品昭仪,去岁还为圣上添了一个皇子。那皇后的位子迟早要让给我妹妹坐。”

  秦生便道:“此言简直大逆不道。你难道不怕我们去告你吗,去了府衙大堂,你也敢如此说不成?你若再不松手,我便上天入地,也绝不会放过你!”

  那人听得此话,便抬起头阴恻恻地笑道:“好大口气。那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再开不了口。来人,你们都是死的不成?还不给我了结了这竖子。”

  只见河岸边果来了几个虬髯大汉,擒住秦生后,就掌住他的头死命按向水中。秦生拼命挣扎,奈何力气渐弱,初时还听得几声叫骂,及至后来便再没了声息。绿绣一时看见,已然晕死了过去。

  那车夫眼见得不好,便赶着空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男子自水中游上来,却将绿绣交与从人后道:“好好看管。出了事我只问你。”

  又对那几个大汉道:“还愣着干嘛,快将尸体扔进湖里。赶路要紧,今晚务必要到镇上安歇。”

  从人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忙纷纷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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