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邪白裙之下还有一件黑色肚兜,与她平日里穿的素粉绝然不同。
黑色的布料薄薄浅浅,如夜色般朦胧迷人,红线绣纹,勾勒的灼灼桃花尽显妖意。
苏邪挑起眉轩,痴痴笑着:“喜欢吗?来找你之前,特意换上的哦~”
陵天苏没有说话,用行动代替了他的回答。
双臂撑在她的两颊边,犹如出了一身热汗的缘故,冰凉的银发沾濡了一部分在劲瘦的背脊之上,还有一大半长长银发自臂间倾泻而下。
发丝扫在苏邪雪白的肌肤间,痒痒地,有些撩人。
她伸出手指,调戏般地勾起陵天苏的下巴,媚眼如丝:“我发现你黑发变作了银发,更像一只妖了,看起来……有些馋人。”
陵天苏低低一笑,充满着醉意而飘忽的眸子也是醉人的。
搂住他腰身的纤长手指在这一刻不禁蜷缩绷紧,彰显着此刻这双手的主人内心并没有那么轻松开放。
仍是会下意识的紧张,感到压迫。
暮色的夜风吹动着风铃,伶仃之声为沉寂的夜晚带来了几分清凉的诗意。
陵天苏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若是换做平时,定会借此好生调戏一番。
可惜的是,他此刻被酒劲支配着意识,唯有最后仅存的一丝温柔,让他低下头吻在她的眼角间,轻声说道:“苏邪,别怕。”
被他这温柔的醉话引得心弦不由一颤,她鼻音浅浅,发出一声绵长的低吟之声。
“苏邪……苏邪……苏邪……”他埋下身子,低声无意识地唤着她的名字,看着好傻。
苏邪目光逐渐温柔软化,她唇儿缓缓勾起,探出脑袋在他胸膛上轻轻啃了一口,留下一个殷红的印记,她笑了笑:“陵哥哥一直喊我做什么?”
许是从未被人用这种称呼唤过,毕竟与他身边的女子年纪皆比他大,这一声陵哥哥唤得当真是酥麻入骨。
陵天苏本就醉红的脸又腾出几分红意,他此刻看起来竟是带着几分少年的腼腆羞赧,脑袋一偏,小声道:“不知羞,乱喊谁哥哥。”
苏邪被他这副害羞的模样给逗乐了,俯身以秀发撩拨他,眉眼弯弯笑道:“当初我们第一次时喊你好哥哥也没见你这般,嗯~~~~原来如此,陵陵你醉酒了原来是这么可爱害羞的吗?”
陵天苏不满地撞了她两下:“不许说我可爱。”他眯起那双好看的狐狸眼认真地一字一顿道:“我——很——很——厉——害。”
苏邪笑开了花:“对对,你最棒了,陵陵喝醉的样子,可真好玩。”
她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当真……不继续摸我了吗?
”
陵天苏这才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自己方才要做什么,他停下的手掌再度动了起来,但并未如同苏邪所想,去干羞羞的坏事,而是停在她腰间以上三寸处。
指腹轻轻抚摸着她有些明显瘦弱的肋骨,有些肋骨部位甚至发生了微微的错位,像她这样的修行者,若不是陈年旧伤,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邪绝对是他认识人当中,身材最是瘦弱的一个。
瘦得有些可怜。
所以陵天苏此刻很难过,换做平日他不会将自己难过的情绪变现得如此明显。
可是一口桃花酿灌入腹中,让他的意识行为都仿佛变得有了几分幼稚。
一双幽蓝的狐狸眼起上了一层泪意,他哽了哽嗓子,说道:“小娘皮不会养活自己,瘦不拉几的也不知道多吃一点,以后跟在我身边,定叫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苏邪,你要记得,冷了就多穿一点,反正你以后只许勾搭我一人,穿多穿少我都喜欢,你不许受寒,不许挨饿,冷粥冷菜更不许吃,日后饿了,我替你温热粥。”
苏邪不禁睁大双眸,意外至极,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一颗心又酸又涨。
从小到大,从来不会有人跟她说天冷要添衣,粥冷当温热。
年少不知心中事。
如今欢愉双修时不适宜的怜惜一言,让她恍然,原来自己所期的,不过是简单一句嘘寒问暖罢了。
曾经以为自己一旦登临人间绝顶,必然高处不胜寒。
却不知,原来在自己生命中,会有一人,疼她入骨,待她温柔,知她冷暖,懂她悲疼。
愿与她共黄昏,愿问她粥可温。
让她知晓,原来在这世间,有一种情,是可以永不被辜负的。
苏邪微微扬起头,她忽然抬起一只手臂捂住脸颊,瘦削的肩膀簌簌颤抖。
她从未想过,她会在她极度厌恶的双修采补一事中,无声掩泪哭泣。
苏邪抹去眼角的泪痕,她忽然俯身用力吻在陵天苏的唇上,她咬着他的下唇,一双桃花眼闪烁着炽热而危险的光芒。
她嗓音微哑,不带一丝魅惑气息,宛若起誓一般慎重说道:“叶陵啊叶陵,你这个样子,知不知道让人真的很有食欲啊……”
不撒娇,不妖媚,不嚣张,就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脱落,露出了原有的一张侵略性染着妖异血珠的危险食人美丽之花。
稍不留人,便被拆骨剥皮,一丝不存的吞入腹中,吞噬得干干净净。
或许,她从骨子里就带着某种叛逆嗜血的色彩。
纵然是醉醺状态的陵天苏,在这双闪烁着妖异光芒的眼眸注视下,不由打了个寒战。
纤长的指尖落在他胸前上画着圈圈,挑逗似得轻笑道:“上了我的榻,撩拨我起意,叶陵,你做好心理准备承担这后果了吗?”
难得不含一丝魅意的话从她口中缓缓道出,竟是给人一种极为认真的。
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结实的胸膛,劲窄凌厉的腰腹,动作分明极致轻柔,却又有一种异样的侵略意图。
陵天苏长吸了一口气,背脊如蛇窜蚁,尾椎酥麻。
苏邪翻身坐在他的腰间,梨涡浅浅,笑容深深:“待会儿,可别求饶哦~”
这妖精……
陵天苏心想这不是他方才放的狠话吗?
被人反客为主,很不爽啊。
他死死咬牙,酒精的作用力下让他的忍耐力大不如平时状态,他松开苏邪的身体,将她翻了一个身。
苏邪半跪在软塌之上,以手臂撑地,先是一怔,旋即笑道:“原来你喜欢这样?”
酒精与欲念交织在一起,让他混乱的思绪格外难理,陵天苏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喜欢的,你在我怀中,不管在哪里,都喜欢,即便你说那是一场交易,我也喜欢,反正这场交易,对你我来说,都是一辈子的事。”
苏邪轻笑出声,泪水却是从眼角滑落:“一辈子?你好自恋啊,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陵天苏沉默下来,并未回答。
“喂,叶陵,其实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温柔的。”
真是奇怪,寻常男人喝了酒都是兽性发狂,酒后乱性,更别说她亲手酿制的灵酒更有着特殊催情的效果,怎么到了他这,就生得如此温柔紧巴。
他口中低喘之声越来越沉重,声音也燃烧了一层情欲的磁性沙哑:“这样你会痛的。”
苏邪撑在被单上的十指蓦然拽紧,她眼波勾人,尽显柔媚,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别……嗯……别傻了,你何时见我怕痛过。”
陵天苏哼了一声,继续埋头认真羞羞,闷声闷气道:“我不管,方才你喊了我哥哥,还说我很棒,不管你认不认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苏邪哭笑不得:“合欢宗妖女床笫上说得话你也信?若是我换一个鼎炉,也会这般夸耀的,这是闺房情趣,懂吗?”
屋内忽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灯火灼灼,床榻上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如剪影般倒映在凉席铺就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