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之上,寒光闪烁,剑气纵横。
洛克的霜冻护甲可以将触碰他的敌人逐渐封冻,最终化为冰雕,在以往骑士少数的几次动用中都无往而不利。
但是,面对银色的龙鳞,咒术亦无计可施。
柔软的甲胄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反复曲折,不断将其上积累的冰片碾碎。冰渣零落之下,除了给剧烈活动的斯坦利降温,没有别的作用。
龙虎争斗,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然后,时光催促下,第二位增援的教士也进入了后花园。
“奥利弗!又来了一个!”
老鼠用自己的高声叫喊向所有队友示意;由于弩手的存在已经暴露,冷箭也自然失去了最大的杀伤力。
除了最开始的那位教士,屋顶上的盗贼已经很难在寒冰和阳光的阻挡下,伤害到任何目标了。
“交给我!”
年轻的血族的自信的回应,只见他召唤出六枚火球,分为两组,朝着两位太阳教士逼去。
与寻常咒术不同,在奥利弗手中,火球仿佛都有了自己的灵性,它们不断的在空中佯攻盘旋,就像飞鸟一样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正如最强的弓手,引而不发的时候,才是他最具威胁性的时刻。
可怜两位笨拙的教士,只得反复的使用咒术来保护自己,在消耗了相当的法力之后,他俩干脆始终维持住阳光屏障,与血族比拼起了耐心。
这正中奥利弗的下怀。
他使用威力有限的追身火本就是为了节约自己不多的咒法余力,如今分神二用,难度不过是他日常游戏的水平。
“光明咒法—光之束缚。”
罗素低声吟道,光元素在他的指挥下凝聚成四条带着锁链的镣铐,链接在了达芙妮的四肢之上。
“痴心妄想!”
女战士对及体的咒术不屑一顾,只见她奋力一挣,竟然将束缚直接扯散。
“帕拉廷,还不引颈就戮!”
她喝道,用一记斜斩将仓促提剑的黄金侯爵砍得滚倒在地。
“光之束缚!”
却是牧首再次使用的同样的咒术。
在奥利弗的感知里,广阔空间内的光元素被一下子抽干大半,只余下不平衡的球形空腔,激起了元素的紊乱流动。
甚至于两位太阳教士的屏障都受到了波及,泛起了涟漪。
“可恶,我要是有这种法力···”血族心中暗想。
这一次,极盛的光辉浓缩成了固态,好似真实的钢铁镣铐挂在了达芙妮的身上。无论龙血战士如何催动血脉,努力挣扎,也只能激起一些游离的光尘。
本来纵横捭阖的女战士立时陷入了泥潭,连挥剑都变得吃力。
不通战斗的牧首,正适合做这种纯靠“力气”的笨活。
嗖!
却是老鼠向着罗素射了一箭,但牧首不过轻挥左手,光墙便凭空出现,将之弹开。
“呼,龙血战士,确实名不虚传。”
帕拉廷站起身来,轻轻的活动双手的手腕:“若不是我天天都会与洛克对练一个小时,你怕是已经取走了我的性命。”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帕拉廷,再过一会,你就没有机会了。”达芙妮冷笑着,拖动着身后连入虚空的光链,不懈的朝前进逼。
“你没有机会的。”布满缺口的长剑被侯爵双手握持,笔直的朝天竖立。
“我帕拉廷·奥古斯,生,为大事而来;死,也将为大事而去。如今我的使命还没完成,便是这天地诸神,也不愿让我死去。”
低沉的话语声中,有着最坚实的自信;这位北境的无冕之王是真正相信自己肩负着伟大的命运,绝不会因为等闲宵小的刺杀,而无谓的葬身于此。
“哈。”
达芙妮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虽然面庞还被礼仪头盔所遮盖,但是帕拉廷依然可以想见,她的脸上是怎样的嘲讽表情。
“我见过太多自命不凡的人,你们一个个都觉得这个世界离了你们就再不会有明天了。”
“帕拉廷,和那些夭折的‘天命之子’一样,今日,你的大事,也将折在我的剑下。”
清亮的长剑交击声中,两人又各自仗剑,绞杀在了一起。
“洛克,不要心急,且看我先斩了她,再来帮你!”
杀性沸腾的帕拉廷高声长啸,他恣意的挥洒着手里的银锋,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他青春正盛的时候。
在那一年,胸怀大志的侯爵遇到了自己命中的两位骑士和一位幕僚。
从此,雄心配上了膀臂,壮志获得了羽翼。
“小心房顶的毒箭!”
藏身与光幕中的教士向自己新到的三位同僚示意道。
不过五分钟,奥利弗的对面已经有了五人。
“哈,这种难度吗?”
精力消耗了大半的血族没有退缩,而是再次凝聚出三组火球,直奔敌人而去。
“我是所罗门亲王所看重的血族,我说到的,一定做到!”
所有的精神都被奥利弗调用起来,去掌控二十米外的五组追身火。
不过一会,血族便觉得头疼欲裂,目生幻影。
“我向斯坦利保证过,你们谁都过不去!”
两道鼻血从贵公子的鼻端流下,让他本就平淡的面庞更显丑陋——血族以鲜血为力量载体,若是血流不止,那便代表着最坏的可能。
“吸血鬼,你还能行吗?!”
外甲被砍坏的斯坦利还在被迫和洛克纠缠,但他分明看到,奥利弗随风飘扬的白色衬衫下摆,已经被余火焚出了黑印。
这是咒术师无法完全控制咒法的表现,本绝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以技巧出名的同伴身上。
“说了多少次···”
油尽灯枯的血族浑身颤抖着,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让他多流几滴血。
但他还是要说。
“叫我,高贵的,血族贵公子······”
屋顶之上,视野遍览全场的老鼠已经流下了眼泪。
不通格斗的毒药大师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不断的上弦,激发,箭矢被无谓消耗却毫无战果。
局面如此崩坏,只有他无事可做;这不是折磨,更胜折磨。
“奥利弗!”
长啸声中,射完所有箭矢的老鼠纵身一跃,将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的弹药,砸在了二十几米下的太阳教士身上。
光幕碎裂,火球追身,一命换了一命。
“老鼠!”
目睹全程的斯坦利目呲欲裂,虽然早有预料,真到了此时,他依然无法接受。
“死则死矣!”
龙血,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