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守门的官兵远远地就看见一抹红色翩然而来,待那人走近,他们才看清了这人的面貌。
此人身穿逶迤拖地百鸟朝凤宫装,外拢素色云烟纱,长袖曳地。那人生得也十分美貌,面若芙蓉,目如秋水,娥眉婉转,额间点一牡丹花钿,灵秀间又透露出一股威仪。
官差们见这人穿得如此繁重,料想她身份不凡,不好得罪,便道:“夫人请留步,大理寺乃大齐断案重地,闲人不得随意闯入。”
那人颔首轻声一笑,头上水晶莲花步摇聆聆作响,“烦请大人通报一下叶芳洲大人,吾名丰南珠,呈陛下旨意前来观庭。”
丰南珠!天下有几个敢叫这名字的?!
“小人有眼无珠,望娘娘恕罪!”官兵们迅速地反应过来,连连下跪。
“你们都起来吧,无知者无罪。”萧承诩笑道。
官兵们惊起了一身冷汗,没想到面前这人竟是当今大齐国母,丰皇后。
穿过前庭,萧承诩终于来到了审讯的大堂。
“什么,皇后来了?!”叶芳洲才得到消息,萧承诩已经跨进大堂的门了。
叶芳洲赶紧起身行礼:“娘娘驾到,臣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萧承诩盈盈一笑,伸手扶起他:“原是本宫不请自来,叨扰叶大人了。”
而后看到了一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青衣女子,笑问:“这便是说清荷指使下药的女子?”
“回娘娘的话,正是。”
萧承诩走到琴儿的面前,命令道:“抬起头来!”
琴儿只得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愤恨,和绝望。
萧承诩邪魅一笑,而后甩袖转身:“可惜了,是个美人胚子。”
琴儿的身子愈发地颤抖,头埋得更深。
萧承诩坐在一旁静静地听主簿描述案情,琴儿对这些事情供认不讳。
“你说指使你下药的是清荷,可是凤藻宫的大宫女清荷?”
“是。”
萧承诩打了个哈欠,杵着脑袋听她继续说。
听到这声音,琴儿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哆嗦。
“清荷教你下药的理由是什么?”
“清荷姑娘……她想……她想促成陛下和娘娘的美事。”
于是所有人的焦点又聚焦到了皇后的身上,皇后慵懒地坐在那儿,似乎对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在场的人都宛如看了场好戏,但碍于皇后在此,不敢笑出来。
琴儿的这般话可以说是非常伤人了,宫里都在传,陛下对皇后不闻不问,甚至有要废后的倾向。皇后的处境十分可怜,如今清荷姑娘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清荷为何不自己下药,偏要绕远来让你下。”
“清荷姑娘……清荷姑娘怕东窗事发,陛下怪罪,因此让奴婢代劳。”
“那么,清荷给了你什么好处?”
“清荷姑娘给了我一个镯子,说是信物,并且还说事成之后会把我弄到凤藻宫去。谁知陛下和娘娘竟然怪罪下来了……”琴儿边说边用余光瞄了眼萧承诩。
萧承诩禁不住冷笑:还挺会演。
“既然如此,镯子呢?。”
“奴婢一直带在身旁。”琴儿将袖中的金镯子取出递给官差,官差又转递给叶芳洲。
叶芳洲接过镯子一看,眉头悄然皱起,这只镯子上雕饰的图案……
“皇后可认得此镯?”
萧承诩淡淡一瞥,“不认识。”
“当真不认识?”
“当真不认识。”
他又不是姑娘,对这些五颜六色,圈圈棍棍的东西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