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又抬起头来胆怯地看了眼皇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忍住没有说出来。
“琴儿,皇后说不认识此物,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琴儿俯下身去:“大人,皇后娘娘也许不认识,但凤藻宫的姐姐们一定都认识,还请大人明查。”
“这……”叶芳洲眼睛微眯,这姑娘到底在维护什么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脏水泼到清荷身上。这样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吧,还是说,对方给了她什么好处。
而且刚刚那个金镯子,他仔细看了下,乍看表面平滑无奇,然而里面却勾画了浅浅的凤凰的暗纹。在这宫中,敢用凤凰图纹的只有皇后……
丰南珠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不可能愚蠢到做那种下作的事。
凭着主观臆断,叶芳洲认为,幕后之人主要的目的是陷害皇后。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萧承诩,萧承诩面上十分平静,既不悲也不喜。他竟不知道该说这孩子太机智了还是心太大。或许刚刚丰南珠看出了那个镯子是她的东西,因此一口否决;亦或许丰南珠根本不知道那是她的东西……
“镯子的事,本官自会追究,今日庭审就先到这里,退堂!”叶芳洲拍下惊堂木。
退堂后,萧承诩硬要留在大理寺吃早饭。
“馒头,麻圆,小菜,叶大人可真清廉。”萧承诩呷了口青菜小米粥说道。
叶芳洲稍稍一愣:“娘娘见笑了,微臣不知道娘娘要来,因此没来得及准备……”
“就这些东西,比皇宫里面的好吃多了。”萧承诩就着小菜下馒头说道。
“娘娘不嫌弃便好。”叶芳洲欣慰地笑道。
萧承诩又说:“如果大齐的官员都像叶大人这般廉洁奉公,陛下的心情都会好很多。”
叶芳洲年纪轻轻就坐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完全是靠自身努力。尽管凭忠义侯的关系,叶芳洲很容易就可以爬上去,但叶芳洲坚决不要家中为他铺平道路,而是一步步踏踏实实地从忠义侯世子变成了名扬天下的状元郎,从九品芝麻小倌做到了如今正三品大理寺卿。
听到这番话,叶芳洲也只是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职责。”
“可是有些人就没有叶大人你这么懂事,比如说那个整日之乎者也的好色.老头;还有长着一副好皮囊却整日打败仗的某丞相之子,还有……”
“娘娘。”叶芳洲打断了她的话,问道:“娘娘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我听陛下说的。”
叶芳洲微微一笑:“娘娘,这些话只与微臣说便好。大齐有规定,妇人不得妄断朝纲,即使娘娘是听陛下说的也请缄口不言,否则很容易惹祸上身。”
“哦。”萧承诩自觉地闭上口。
“不过娘娘要是有兴趣,在下可以将朝中的趣事讲与你听,反正现在没外人。”
萧承诩饶有兴趣地凑上前。
于是乎,叶芳洲把宫内大臣们的派别,明争暗斗,风流韵事,民间评价,统统讲与他听。萧承诩目瞪口呆,原来这些某些大臣暗地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叶芳洲太寂寞了,一直以来,他坚定着立场和原则傲然立世,没人愿意听他诉说他看到的,听到的不公的现象。然而他的力量很弱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暗在他眼前发生,却无能为力。因此这些话他只能当作笑话讲给丰南珠听,而不敢光明正大地说给皇帝听。
萧承诩不禁对叶芳洲肃然起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吧。
萧承诩默默地在心里的小本子上,给叶芳洲刚刚提到的那些人记下了一笔黑账。
而对于叶芳洲这个人,萧承诩很满意。
“对了叶大人,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有二十余六了吧,跟我长兄同岁。”
“是的,娘娘。”
“那……尚娶妻否?”
“回娘娘的话,尚未。”
“本宫帮你说一门亲事可好?”
叶芳洲刚刚那口还没咽下去的馒头差点喷了出来:“咳咳,咳咳……”
“本宫觉得,谢太傅之女谢婉婉相貌端庄,人品贤淑,是个与之相配的人。”
“咳咳,娘娘莫要说笑,谢太傅家教严格,谢姑娘更是秀外慧中,微臣粗鄙,配不上谢姑娘。”
跟皇帝抢女人,他是疯了才会干。再说,毛遂自荐跑到皇帝身边的女人,他也看不上。
“叶大人谦虚了。”
“微臣实话实说,还请娘娘为谢姑娘另择佳偶。”
萧承诩的心情有些惆怅:给谢婉婉找个好点的归宿怎么那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