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看着刚刚趁沫儿不注意偷到的虚空碎片,慢悠悠的道:“这不是我的错,要怪就怪这世界不好。”
沫儿已经无力坚持,紧紧抓住石壁的手指慢慢松开,痛苦惨白的脸上只剩下悔恨,身体坠下悬崖,恨恨的喊着:“凌,你骗了我,你这个混蛋,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与此同时,冥忧赶到,看到沫儿坠下,而凌就站在身侧,上前抓住凌,愤怒的咆哮:“混蛋,你对沫儿做了什么?”
凌纤瘦的小身子轻而易举就被抬起,凌无惧的看向冥优:“怎么心疼了?”
“混蛋。”冥优气愤的一拳挥在凌的脸上,稚嫩的小脸瞬间抹上一片鲜红。
凌擦了擦鼻尖的血,邪魅的笑着:“恨我吗?呵呵……那又怎样,没有父亲的应允你敢杀我?”
冥优气愤的再次拎起凌,用力的将凌甩在崖壁上:“低贱的下等生物,敢威胁我?”
凌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崖壁上,崖壁出现数道裂缝,凌缓缓地从崖壁滚上落下,喷出一口血,凌低着头,大口的喘息着,嘴角扬起没人察觉到的邪笑。
狼族和狗族一样天生嗅觉灵敏,而身为半妖的凌却天生比一般的狼族更加敏锐。
凌可以清楚地察觉到,空气里渐渐袭来的妖气,而那正是狼首领的气息。
于是,凌一改之前的挑衅,故作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看向冥忧,声音微微颤抖:“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求求你不要杀我。”
“不杀你?像你这样的耻辱,早就该死了,就算我不杀你,你活的也是苟且,不如早早就这么悄然无息的死了才好!”
凌的求饶,冥忧嘲笑着,他有些得意,弱者就该有弱者的姿态。
冥优再次拎起凌重重的砸向崖壁。
凌感觉身体的每一处都有股碎裂般的疼痛,吃力的挤开被血遮住的眼,缓慢地说着:“我是……该死,可是……就算这样……沫儿是无辜的,你不该……”
冥忧自小就对沫儿心生好感,可是自己怎么视示好,沫儿都对自己爱搭不理,如今却对一个最底层的垃圾友好亲热,等同于告诉别人,自己不如这个垃圾。
“哼。”冥优气恼的冷哼一声,右手迅速的掐紧凌的脖颈,“她死了也好。”
凌上前一把抱住冥优的大腿,故作苦苦哀求:“哥哥,求求您放过我,首领大人交代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滚开,肮脏的东西也敢碰我?”听见凌喊自己哥哥,冥优怒火中烧的一脚踹开凌,
可凌故作可怜的哀求,实则是挑衅:“哥哥,您胆敢违抗首领大人的命令?杀我!”
冥优一手扯着凌银白色的头发,瘦小的身体轻而易举被抬起,冥优愤怒的瞪着凌:“少拿父亲威胁我,等我将来继承了整个妖族,到时候父亲又算得了什么?”
“呵。”凌轻笑,他的笑声很浅,小到自己才能听见。
冥优得意的高高的提起凌,走近悬崖边缘:“去死吧。”
说完,抓住凌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放开,凌直直的坠落悬崖,正当冥优满意的笑着,突然眼前出现一个身影落入了悬崖,然后,父亲抱着凌出现在眼前。
冥优惊恐的后退,想必之前的话语父亲都听见了,冥优颤颤巍巍的道:“父……父亲……”
右眼的伤疤,附上犀利的眸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怕,狼首领瞪着冥优,一巴掌狠狠地甩上冥优的脸上:“混账东西。”
极具奢华的的房屋里,凌和冥优跪在地上。
狼首领恼火的冲着冥忧怒吼:“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冥忧有些激动指着凌,“父亲,是这家伙杀死了沫儿。”
“不……不是……小的不敢。”凌故作胆怯的全身颤抖,在地上死命的磕着头,“父亲大人……”
狼首领冷冷的看了凌一眼,走到凌的身前,一脚狠狠地踩在凌纤瘦的只剩下骨架的肩膀上:“我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叫我父亲大人,你没那资格!”
凌一把鼻涕一把泪,唯唯诺诺的说着:“对……对不起,小的下次不敢了,首领大人。”
狼首领没有说话,压制凌肩膀的那只脚垫起,用力的,狠狠地碾压着凌纤瘦的肩膀。
凌痛苦的咬着唇,没有出声,父亲总是喜欢这样对待他,却又不允许他叫喊,他是不被父亲所爱的。
凌恨,恨父亲,恨哥哥,恨这个世界,但是凌最恨的还是被这世界所宠爱之人。
肉弱强食的世界,糟糕透顶的世界,为何还有人被这世界所眷顾,沫儿如此,哥哥也是如此,凌很不甘心!
凌努力的撑起疲惫的身子,吃痛却努力的说着:“首……领大……人,沫儿姐姐……是……哥哥杀的。”
“你胡说八道!”冥忧有些气急,站起身,冲上去给凌重重一击。
狼首领却伸手制止冥忧的动作。
“父亲,你要相信我。”冥忧想努力辩解。
犀利的眸子方向一转,瞪了一眼冥忧,冥忧语塞。
狼首领放在背后的手掌,因为用力握紧的双拳,嘎嘎作响,“冥忧……你平时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杀了沫儿,你本就知道目前狐族与狼族关系表面一团和气,狐族背后的小动作你不是不知,现在居然这么鲁莽行事。”
狼首领细思了一会儿,凌平日里本就沉默寡言,胆小软弱,虽然有时候会对下人惩治,但凭凌的性子,让他杀了沫儿,几乎是不可能。
“可是,父亲大人……”冥优实现对视到狼首领犀利的眸子,冥忧胆怯的一时间语塞。、
狼首领恨铁不成钢的骂咧着:“混帐东西。”
狼首领恨恨的看着自己的正统血脉继承者,无力的叹息。
一直以来冥忧都容不得凌的存在,总是想尽一切手段除了凌,现如今他知道凌的血脉力量或许会比他更加强大,现在就更加容不得凌了。
原本狐族就惦记着妖族统领的地位,一直和狼族明争暗斗,现如今沫儿死在狼族,狐族怕是又有借口针对狼族了。
冥优知道不管自己现在如何解释,父亲都不会相信了。
若不是冥忧亲眼所见,冥优断然不会相信这个平日唯唯诺诺的肮脏之物,竟会是如此的大胆,心狠手辣。
他有些疑惑,又有些无奈,疑惑是因为凌为什么要杀沫儿?沫儿明明那么护着他。无奈是因为凌一直以来的伪装真的是完美无缺,以至于他自己都有些错愕。
“首领大人,不是哥哥的错,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跟着沫儿逃跑,否则沫儿也不会出事……”凌瘦小的身子蜷缩的瑟瑟发抖,脸上的伤痕很重,凌故轻抚着发疼的脸蛋,湖蓝色的眼睛里泪光闪闪。
“你这没用的废物。”狼首领看着凌懦弱的样子,很是气愤。
虽说狼首领非常的不待见凌,可凌毕竟拥有自己一半的狼血,凌这般懦弱的不堪一击,简直就是在给他狼族高贵地位丢脸。
狼首领一脚用力的踢在凌的脸上。
小小的身体不堪狼首领的一脚,腾空而起,重重的跌落在茶桌上,由于落下时是面朝茶桌的,落下时,纤瘦的身子硬生生将茶桌撞碎,茶桌的碎片扎进凌好看的湖蓝色眼眸中。
“啊啊啊……唔……”凌痛苦的捂着左眼,却努力的让自己尽量不要出声,以免让父亲更加愤怒。
“呵……活该!”冥忧看着凌受尽折磨的样子,心情大好,快意的嘲讽着。
凌吃力用手掩着左眼,眼里的血液渐渐溢出了手掌,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一滴,两滴,地上渐渐行成一摊血迹。
凌忍着疼,父亲越是这样残忍对待他,凌就越是能够凸显自己的弱小,父亲的怀疑也就不复存在。
凌眼前的事物开始有些模糊,父亲狰狞的那张脸也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地上已经是鲜红的一片了,凌低着头,看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红,浅浅的笑了,目的已经达到了,眼前的世界突然陷入昏暗。
凌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