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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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姨夫,大姨和表姐老早就站在巷口恭候林总的大驾光临。以往我们一大家子到大姨家就餐,从未感受过如此待遇。每次都是敲好半天的门,表姐才懒懒地打开门把我们迎进去。

  说是请我们一家三口和姥姥姥爷吃饭。可是从买菜,洗菜,切菜到烹饪全是我妈一个人在忙活,吃完饭也是我妈到厨房又是洗碗又是刷锅,最后还要把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一遍。大姨很忙,即使现在退休了仍在为哺育下一代发挥着余热。大姨当年在学校是教数学的。业务能力很强。我和舅舅的数学成绩一直居高不下也是大姨的功劳。她的教学方法很独特,学生能在不知不觉中领悟到数学的奥秘。退休前后,每个星期的周六和周日,都有上百个孩子分成四拨来她家听她授课。

  周六上午三十个学生,下午三十个学生。周日上午三十个学生,下午三十个学生。每课时为一个半小时,收费标准为每个学生五十元。那么,大姨一个上午就能挣到一千五百元。一天就是三千元,两天就挣六千元,一个月就是两万四千元。我妈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一千五百元,一个月的收入等同于大姨一个半小时的收入。我妈在大姨的面前怎么可能不低三下四?怎么可能不卑躬屈膝?怎么可能不俯首称臣?在大姨面前,老妈已经不是大姨的妹妹了,而是大姨的老妈子。

  同是一母所生,大姨这么出色,老妈那么难过,舅舅如同阉货。在姥爷的眼里,这个家没有大姨和大姨夫,他们老两口非饿死不可。所以无论何时何地,老妈都是干活的,大姨都是享福的。不是老妈没骨气,生活压力太大。去大姨家吃饭,我们家一天就能省去上百元的消费。一个月就能节省将近一千元的消费。平时姥姥姥爷在我家觉得熬苦,吃饭闻不到肉腥味,我妈就只能厚着脸皮去大姨家蹭饭。大姨很欢迎我们一家去她家做客,只要不让她干活,花多少钱她都愿意。老妈没出息,每次大姨给她一百元钱让她上街买食材,老妈都会贪污几块或者十几块。以此补偿在大姨家当老妈子的损失。大姨是数学天才,这点菜钱还算不明白?只是大姨懒得揭穿老妈而已。

  就这样,周六和周日,我们一家三口外加姥姥姥爷去大姨家吃饭已形成规律。有时老妈身体不舒服,大姨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催,没有我妈,大姨和她闺女都不知道该吃什么了?

  大姨夫很少在家吃饭,外面隔三差五总有饭局,没办法,工作需要。直至中央的八项规定一出台,大姨夫的饭局才戛然而止。家里的饭菜对大姨夫而言如同嚼蜡。自从姥姥姥爷相继去世,我们一家三口逐渐减少去大姨家的次数。到了后来几乎不去。大姨和大姨的宝贝闺女都不会做饭,很好的食材不是做咸了就是炖糊了。大姨也曾找过各种借口邀请我们一家到她家做客,都被我妈婉言谢绝了。主要是我爸,知道大姨夫在家,害怕,心慌,死活不敢去。

  我们俩家的关系渐渐有些疏远。我为了夏利车跟人打架的事,大姨夫没有过问。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姨夫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鼓动我们家买房子永远印刻在他的功劳簿上,买夏利车他就再也没有提过。那辆夏利车当初买的时候五万多,现在尽管老爸天天给它美容,仍保持着八成新,但价格一路下跌,现在连六千块钱都卖不出去了。我到北京后,老妈鼓动老爸学个车本,下班后开黑车。老爸真去学了,太笨,到现在科目一还没过。

  王丽娟把车停下,按下车窗,探出头问我姨夫:“车子就停在这里吗?”

  “不不不,里面有停车的地方。我给你们引路。”

  姨夫晃着大脑袋走在前面。王丽娟开车跟在后面。我大姨和大姨的宝贝闺女跟在车的后面。我回头透过后车窗看见大姨和大姨的闺女在跟着车在一路小跑。无疑,前面的大姨夫步伐肯定很矫健。我扭过头,透过前车窗,看见了大姨夫正扭动着两颗沉重的屁股蛋子吃力地向前奔跑着。

  总算是来到了大姨夫的家门前。大姨夫喘着粗气指挥王丽娟停车。停好车,王丽娟和我下车。大姨夫伸出他的那只反面馒头般的胖手跟我握手。

  我握着大姨夫的胖手,感觉浑身不自在。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跟大姨夫握手。大姨夫喜欢跟他看得上眼的人握手,尤其是喜欢跟比较年轻漂亮的女士握手。跟女士握手大姨夫总是不舍得将手松开,握着对方的手一个劲地寒暄。直到对方使劲往出抽手,他才依依不舍地伸开五个胖指头。

  大姨夫和我握手并非是看我上眼,我在他眼前晃了二十八年了,从未上过他的眼。今天主动跟我握手也许是为了铺垫,跟我握完手再跟王丽娟握就显得很自然了。

  凭什么?在舅舅家,舅舅摸王丽娟的小脚。来大姨家,姨夫要摸王丽娟的小手。怎么谁都想吃我老婆的豆腐?王丽娟是我的私有财产,哪能谁想摸谁就摸?

  我握着大姨夫的胖手死活不松开,这辈子或许就握这一回了,我得珍惜。大姨夫开始往出抽手,我仍是不松手,笑呵呵地跟大姨夫寒暄。直到王丽娟撇下我们,自己径直朝复式楼走去,我才松开大手。大姨夫一路小跑跟了上去,想握王丽娟的手已经没有机会了,强握,就不是出于礼节而是耍流氓了。大姨夫站在王丽娟的身后,两只胖手不停地空捏着,白长了一双胖手。

  王丽娟回头问大姨夫:“这房子是什么时候建成的?”

  “九二年吧?要不就是九三年。”大姨夫回答。

  王丽娟随便观摩着:“也是旧房子了啊?”

  “就是,就是。”大姨夫很谦虚。

  从始至终,我没有听到王丽娟尊称我大姨夫一声“姨夫。”这个女人又摆上谱了。

  我们一行人走进大姨夫的家。自从王丽娟买了别墅,我就没有再回到我租住的那个房间,一直住在别墅里。王丽娟仍住在酒店的公寓里。我们计划着结婚那天新娘就从公寓里迎娶到别墅里。

  早先我每次到大姨夫家,总觉得他家好大啊。现在,我置身于大姨夫的复式楼里,觉得他家好小啊。王丽娟买的那套别墅,就像一个魔鬼宫殿,空旷宽阔得让人心烦。

  姨夫家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我们进屋,做饭的师傅还没走,姨夫冲他扬了扬下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做饭的师傅赶紧离开。

  舅舅一生对“泥牛入海”深有体会。那么姨夫对“颐指气使”已经玩到了炉火纯青。做饭师傅反应迟钝,问姨夫:“程处,您还有什么吩咐?”

  姨夫懒得开口,再次冲他仰脖子,瞪眼,甩头。做饭师傅总算明白了,告辞:“程处,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让我老婆上午九点半来收拾对吗?说好了一小时一百。”

  姨夫冲做饭师傅烦躁地摆了摆手,像轰苍蝇一样把做饭师傅轰了出去。我听明白了,做饭师傅和他老婆已经顶替了我妈的职位,只是在收入上面远远地高于了我老妈。

  大家开始入座,餐桌的上座永远是姨夫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在这个家族里面没有人再比他的权利大,比他的收入高了。我们一家人就餐,即使姥姥姥爷在,姨夫也是坐在上座。

  今天例外,大姨夫非常诚恳地邀请王丽娟坐只属于他的上座:“林总,您上座。”

  王丽娟还真就坐了上去。她也不想想,大姨夫也不过是出于礼貌让一让。王丽娟往上座一坐,让大姨夫他老人家坐哪儿?

  大姨夫在礼节上是很讲究的,坐车倘若司机开车,他要坐到后排右座,因为那是上座。倘若自家人开车,他会坐到副驾驶,因为那也是上座。吃饭必须面对着餐厅包间的正门,因为那还是上座。在座位的问题上,除了他的上级,谁也别想撼动他的地位。

  王丽娟的举动让姨夫很是失望,毕竟王丽娟是晚辈。可已经坐下了,总不能再把她拽起来吧?大姨夫委委屈屈地坐在了大姨平时坐的位子,大姨给大家的酒杯里倒满了红酒。

  大姨夫站起身,端着酒杯准备致敬酒辞,我和大姨以及表姐都站起了身,端着酒杯侧着耳朵准备聆听。王丽娟仍坐在大姨夫的上座上没有起身的意思:“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客套,我看还是都坐下吧,坐着说话显得亲切。”

  林总发布了命令,大姨夫首先坐下了,大姨和我以及表姐也都乖乖地依次坐下。大姨夫的敬酒词还没说,不说会乱了程序,说吧觉得别扭,敬酒,不站起来怎么敬酒?那就勉为其难地坐着说吧:“首先非常欢迎林总光临寒舍,林总的到来,顿使寒舍蓬荜生辉。我们一家衷心地祝福林总和夏焱白头偕老,美满幸福。“大姨夫说着说着又不由人地站了起来。

  我和大姨以及表姐也都又重新站起身一起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王丽娟竟然仍坐在那里,只是端起酒杯在嘴唇边上碰了一下,根本没喝。大姨夫咽了口唾沫,唾沫经过食管进入胃里,再流到肝脏,多少也能败一点肝火。这要是换了别人,这么不给他程云飞面子,他要不把对方骂得狗血喷头他就不是程云飞。可对方是林总,是区委领导都赏识的人物。大姨夫没有落座,弓着身邀请王丽娟发言:“林总,您也说几句?”

  “您说的很全面,我就不说了。”王丽娟仍没有站起身,手里摆弄着红酒杯。

  王丽娟对大姨夫的傲慢是有原因的。王丽娟和我还没有相认的时候,单独来过一次延庆。那次并非是特意来看我的父母,而是延庆区委举办了一个关于延庆大力发展旅游事业的宏观战略研讨会,邀请了全国各路旅游界的精英进行研讨。王丽娟作为被邀请嘉宾出席了这个会议。

  会上,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最后王丽娟的发言语惊四座:“……我们要以打造让用户尖叫的个性化产品+VIP服务为核心诉求,通过全球布点,多产业融合,多渠道推进等优势,建立专业化分工协作标准和专业化旅游服务体系,全面实现多方共赢。延庆地处北京的西北角,完全可以依托八达岭长城、居庸关长城、龙庆峡、康西草原、黑龙潭、莲花山、松山、云龙山以及燕山天池和官厅水库这些天然的享誉国内外的诸多景点形成一个完整的旅游体系……。“

  大姨夫当时就坐在会议室里旁听,王丽娟的话,前几句他一句没听懂。后面的那些景点他知道,但不明白什么是完整的旅游体系。旅游就旅游呗还整什么完整的旅游体系?

  晚上,各路来宾举办了酒会。大家像王庭贵族那样端着酒杯走来走去。王丽娟那晚出尽了风头。因为是女性,且年轻漂亮,大家都争着给她敬酒,排着队与她寒暄。大姨夫也想凑上前去检点瓜落,哪怕握一下手或者说一句话呢?可是,大姨夫胆怯了。他亲眼目堵区里的正副区长同时向林总敬酒,就延庆的旅游状况进行深层次地探讨。正副区长同时敬酒?这在大姨夫的职业生涯中是极为罕见的。

  林总自此在大姨夫的脑海中打下了深深地烙印。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么高贵的女人竟然让他的那个傻外甥给追到手了。听到这一消息,大姨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那个外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每次见到他,除了叫自己一声姨夫外便默不作声了。就是这么一个闷葫芦竟然为了一句闲话殴打他的上司?别人巴结上司还嫌巴结的不够呢,他竟然对人家拳打脚踢?这样的人怎么在社会上混?当初给他找的那份工作容易吗?想一想是挺容易。但容易也不能这么的不珍惜呀?离开了我的帮助,他还能干得了什么

  当大姨夫听说我进了北京的一家旅游公司做营销策划,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可能,我不单单在旅游公司工作,我还追求上了我的最高长官林总。

  大姨夫对这些从国外回来的女孩百思不得其解。且痛心疾首地想:这些从国外回来的女孩脑袋是用什么品牌的浆糊粘住的?里面全是水。就外甥那样的人,在延庆,很多女孩子都看不上他,他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几乎是一无是处。好看顶个屁用?好看能当饭吃?这样一个男孩,整天沉默寡言地能支撑起一个家吗?当然,人家林总有钱,人家就喜欢养外甥这类的小白脸。

  大姨夫或许到死也不会知道我和王丽娟儿时的故事。我妈在这件事上嘴挺严。在大姨夫面前,一点都没有透漏王丽娟儿时的信息。

  那天晚上,也许是王丽娟喝多了。一股强烈的愿望使她特别想见一见我的父母。我爸妈住在哪里她几分钟就能搞定。我在北京龙潭公园的住所那么难找,她不是照样将车停在楼道门口等我?

  当我爸妈打开门迎进一个天仙一般的美女时,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老爸勇敢:“闺女儿,你是谁啊。我们好像不认识你。”

  “夏焱爸爸,夏焱妈妈,我是丽娟,王丽娟啊。我刚从美国回来,我真的很想念你们。”王丽娟或许是酒喝多了,说着说着竟然泪如雨下。

  我的爸爸妈妈顿时惊呆了。小时候的王丽娟和现在的王丽娟简直是天壤之别。眼前的姑娘,让我妈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与王丽娟的父母在村子里的点点滴滴再次浮现在她的面前。

  我妈嘴一撇也哭了出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王丽娟,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痛哭过后,她们有说不完的知心话。老妈无意中将这些年在大姨家遭受的委屈讲给了王丽娟听,我妈说她后悔来到城里,还说她怀念那个在大山深处的小村庄。王丽娟小时候见过我大姨夫,今天晚宴上也看见了大姨夫,大姨夫一直用猥琐的眼光往她身上看。小时候王丽娟听我说过,我大姨夫不正经,今天她算是领教了。王丽娟没有去跟大姨夫相认。在王丽娟的心里,她父母去世那天,只有我妈对她说过:“丽娟,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放心,我们一家人会照顾你的。”

  这么好的一家人却被那个猥猥琐琐的胖男人这般欺负,王丽娟当时就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那一家人尝尝被人瞧不起是什么滋味。

  大姨见我和大姨夫以及表姐杯中的酒都空了,拿起红酒给我和大姨夫以及表姐逐个倒酒。刚才的那杯红酒喝得我的嗓子眼很不舒服。我不喜欢止咳糖浆的味道。我对大姨说:“大姨,您家有白酒吗?我喝不惯红酒。”

  “有,有,大姨夫还珍藏了一瓶茅台。“大姨夫兴奋地对我说。他总算是找到了向林总献殷勤的机会,”已经十几年了,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咱爷俩把它喝了。”

  大姨夫起身,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去拿酒。茅台?我有点激动。从小到大只听说过茅台,见都没见过真茅台。假茅台不算。大姨夫家的藏酒不可能是假的吧?我的口水不停地在我的口腔里翻滚。

  大姨夫挺着大肚子拿着茅台回到饭桌,非常麻利地把珍藏了十几年的茅台酒打开了。

  王丽娟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此时开口了:“姨夫,夏焱不能喝酒,他一会儿还要开车。”

  “你一会儿开车不就得了吗?为什么非让我开车?”我有点生气,喝杯酒也不让喝。

  姨夫满脸堆笑:“就是,就是,已经打开了。就让夏焱喝吧。实在不行让燕玲去送你们。”

  燕玲是我表姐的名字。大姨夫让表姐去送我们?怎么可能?

  我对表姐的厌恶,几乎是从头到脚浑身上下看她哪儿都让我堵得慌。表姐的长相随姨夫,只是没有姨夫胖的那么过分。老话说,闺女像爹,儿子像娘。表姐长得酷似姨夫,眼睛鼻子和嘴几乎是从姨夫的脸上复制下来的,就连当他们看到可怜人觉得好玩发出的那声奸笑都同出一辙。

  与人相处,长相其实是次要的,主要是看对方的脾性。我和表姐的关系一直都是我让着她,从小到大,她总是指使我干这干那,而她自己却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当着我爸妈和大姨以及姥姥姥爷的面,我懒得跟她计较,慢慢地养成了习惯,只要和表姐在一起,她不想方设法鼓捣我几个来回,她浑身不自在:

  “夏焱,去,把筷子拿过来。……怎么光拿筷子?再去拿两个勺勺。”

  …………

  “夏焱,你去看看姥姥是不是在卫生间晕倒了?……怎么没在卫生间?……哦,我想起来了,姥姥跟你妈出去买菜去了。咯咯咯咯咯……”

  …………

  “夏焱,你干嘛呢!我爸的东西你最好别动!”

  我当时只不过是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而已,她爸的书都不让我看?不看就不看。我忍让表姐是因为我觉得有盼头,我跟表姐迟早会有永远不打照面的那一天。我不想一味地谦让王丽娟是因为她死乞白赖地要嫁给我,一辈子过这种被人指使的日子谁受得了?倘若现在不跟她做斗争,王丽娟会像表姐一样,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我的那个上司不就是这样?天天找我茬,月月找我茬,年年找我茬,我忍了又忍,我越忍让他越不要脸。直到我忍无可忍,他才住进医院。

  一向指使我干这干那的表姐会听大姨夫的话去送我和王丽娟吗?完全出乎我的预料,表姐殷勤倍至,上赶着生怕遭到王丽娟的拒绝:“行啊,林总,我还正想去您家的别墅看看呢。”

  “不行,我说不让喝就不能喝。夏焱,喝酒乱性。你难道忘记了你上次因为喝酒殴打上司的那件事情了?今天你要是喝多了,在座的人可谁也吃不消你的拳头。”

  王丽娟的提醒使我猛然想起了那次斗殴的前因后果。上司的话依然在我耳边缠绕:“听他表姐说,他的那辆破夏利还是他姨夫给他买的呢。他哪儿有钱买车?夏焱,你的工作是你姨夫找的,车是姨夫买的,今后你娶媳妇也得靠你姨夫吧?‘

  唉,都过去的事了,我都已经不计较了。王丽娟这是要干嘛?她是要向大姨夫宣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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