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圣人躺在床上,长禹躺在躺椅上,二人在一块倒也是相得益彰。
“你年纪轻轻怎么总是一身是伤?”
圣人苦笑的摇了摇头。
长禹确实很无所谓的开口:“为陛下卖命,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又何足挂齿呢、陛下多虑了。”
这小子从小就喜欢说些漂亮话,但是偏偏生的好看,说话又很真挚,圣人没法不相信他。圣人到了现在这种迟暮的年纪,精力远远大不如前,现如今勉强能够相信的人也是所剩无几的。
但是长禹这小子说的话可信度还是特别的高的,毕竟这小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没什么比一手打造的优秀作品更让人信任和骄傲的。可以说,太孙长臻在自己身边都不如长禹在自己身边自在。
“你要是朕的孙子,朕的天下也就给你了。”
圣人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长禹却并没有什么忐忑不安抑或是激动无比,长禹只是轻轻笑道:“要是陛下的孙子,咱也不能躺在这里了。”
倒是悄无声息的说明了自己的态度,对皇权皇位没有任何看法。
“你说你的脾气这样对朕的胃口,朕很羡慕你祖父。”
“祖父这人性子孤傲,就算有个宝贝孙子,我常年也未曾多见过几面,不如陛下有趣,还能和阿禹聊聊天。”
柴锦蹲在大殿外面是吃惊无比的,长云侯长禹怎么能够和圣人的关系那样的亲昵,让她觉得有些惊悚。
外面的人胆颤心惊,却只有他随和无比。
长禹回来之所以还在这里躺着,自然是要身负重伤了,毕竟长臻是亲眼见到他被夹攻出去的,长禹对于长臻的信念自然是因为从小到大的相处,还有圣人对于长禹的栽培。圣人是个不那么完美的君主,但是长禹眼里却也是一位慈祥的祖父,因为圣人从来没有用过私心害过长臻和长禹。长禹被一手栽培长大,当然长禹也明白很大的缘故是因为长臻的缘故,但是他的心底还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的。
他此时之所以躺在这里,还是要让圣人放心,毕竟他多少次都能为长臻奉献出性命,如果不是一次次的挡刀背锅,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信任的。
圣人道:“你见过宁安郡王了?”
长禹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情绪波动。
“见过了,陛下难道忘了是长禹亲自宣旨的。”
“你说,朕错了吗?”
圣人忽然有些迟疑,可是却没有等到长禹的回答。
长禹闭上眸子躺在那里,长睫看上去十分的长,在灯光下投下了一片暗影,这小子居然睡过去了。
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被包裹的地方,这次为了给长臻铺路,长禹必定是费尽心机,而且明枪暗箭恐怕是受了不少伤害的,长郢叹了一口气,终归是因为对他还是有所亏欠的。所以在长云侯长禹在乎的人淮阴公主身上,他自然是要多下点功夫的。夫君挣过来的功勋,多给自己的妻子,再好不过。
所说金妍的事情,圣人对南惊鸿有些怒气,可终归是因为长云侯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他也假装没发现南惊鸿的冲动。他心头的怒气被长臻带来的大劫平复掉,也饶恕了南惊鸿的行为。
想当初南惊鸿上朝堂为长禹请命的时候,他就开始意识到南园的二娘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是一个被自己封了公主就高高在上不问世事的人物,她仿佛学会了运用地位和权势去为自己谋夺利益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究竟还是不太好的。
毕竟是因为自己让南惊鸿崛起的,可偏偏没有朝着预料时候的发展。
他当然也不会因此对南惊鸿产生什么恶意的想法,毕竟南惊鸿越强大,就越像是当年的阿季了。
他从来无心伤害阿季的后人,只是他害怕长禹功高震主。
长禹如今依旧愿意为长臻抛头颅洒热血,南惊鸿也对嫡亲姐姐太孙妃南颂十分的亲密,可是有朝一日若是离心了呢?
圣人不敢确认那样的后果。
他有些疲惫,可是还是强撑着问了长禹凉州城的事情。
长禹解释完之后在这里,疲惫不堪的睡了。
圣人这才让曹得意用圣人的轿子送了长禹回到北亲王府。
在此之前,南惊鸿已经从南园回来了,瞧见南惊鸿的轿子匆匆而过,南岭身边的丫鬟抱怨道。“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宗妇,来去无影,好像把咱们王府当做客栈一样。”
南岭此时容光焕发,瞧上去美艳动人。
她则是沉下了声音道:“最近世孙在忙些什么?”
“还不是老样子,世孙妃,如今世孙日日都在花柳楼里呆着不愿意出来呢?”
南岭阴鸷的盯了一眼天空,风云再起。金陵王氏老太太的死,还有着金氏金妍的和离,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三皇子府里,王如看着自己的脸,这脸究竟还是受伤了,可总比许今冉要好。如今许今冉逃过一劫,可是许夫人玉禾郡主却是要饮鸠自尽了。想必很不快活吧。
林菀雪躺在床榻上,听到身边丫鬟道;“您是不知道,外面闹得可热烈了,金陵王氏的太夫人死了还没几天,这淮阴公主的表姐金家娘子竟要和京城许氏的许家郎君和离,这事情闹的大了,居然说了清,是京城许氏的两位夫人想要谋害金家娘子和许氏小娘子,说是要换妻子,只是因为她生了个女儿,这世道女子生个女儿竟这样悲惨到要死的地步,那金家娘子也才二十一岁吧,竟这样命运多舛。”
些许是看到林菀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丫鬟立刻道:“咱们皇妃娘娘自然怀的是小皇孙,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是吗?”林菀雪感受到胎动,她的临产期也马上就要到了。
“当然是的,您不知道淮阴公主带着金妍娘子到了圣人面前,逼得圣人对许氏金妍下了斩立决的命令,当真是胆大包天,难道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
那丫鬟些许是读了些书,说话竟还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