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御坂美琴和前方之风干掉的自动傀儡都损伤严重,体内的疑似液体更是消散干净,几乎等同于“死亡”。
但是在凌星夜手中,只要有丝线和“相位支点”,就能将它们拼凑成型,并且恢复活动能力。
就像是一群傀儡版的缝合怪。
不过在凌星夜的安排和布置下,这些拼凑出来的傀儡倒也不算难看,甚至符合一定的基本审美。
乍看之下,倒像是一群衣着华丽的演员,正在闪亮登场。
傀儡们稳步前进,朝舞台中央走来。
凌星夜紧紧地盯着宝亮,他和魍魉都一动不动。
但周围的其他傀儡,却突然同时开始起舞。
无声的伴奏中,傀儡们做出夸张而华丽的动作,仿佛要把观众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它们身上。
它们在表演一场舞台剧,杂乱中却蕴含着某种秩序。
莫名的起舞让宝亮感到不安,虽然对凌星夜的表演很感兴趣,但他并没有继续放任的意思。
舞台的边缘突然打开大门,隶属于宝亮的自动傀儡们蜂拥而出。
但他们还没跑出几步,就遭到凌星夜的阻击。
……凌星夜并没有操纵自己这边的傀儡与之对抗,反而更加投入地表演他的“舞台剧”。
而那些自动傀儡们,却像是遇到鬼打墙了似的,围绕着舞台不停打转,横冲直撞,甚至相互之间碰撞到一起。可就是无法靠近凌星夜和他的傀儡半步!
宝亮露出更加感兴趣的表情。
“这是……干扰了我的空间操纵?”
“因为从现在开始,这就是我的舞台。”凌星夜说道,“欢迎来到傀儡剧场!”
傀儡们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如同按下快进键一样,以三倍速度进行表演。
没有一色千慧和药师寺美夕的帮忙,所以整场表演没有一丝声音,完全就是一台默剧。
但凌星夜登台表演傀儡戏也有十年经验,技艺早已炉火纯青,区区没有配音根本不是问题。
他操纵的傀儡们,以夸张的肢体动作讲述着剧情……
而观众们也很快看明白过来。
这是一个很经典,或者说是老套的故事——大致概括起来,就是“勇者斗恶龙”、“勇者讨伐魔王”之类的,已经被各种艺术形式表现到烂的故事。
舞台构建完毕,演员准备就绪——
凌星夜临时制作的简易人偶,是一般村民,也是饱受魔王摧残的受害者。
那些用残骸拼凑起来的傀儡,是为讨伐魔王而召集的军队。
其中,保存着原本战斗力的少数几具傀儡,是勇者的同伴——剑士甲,弓箭手乙,牧师丙和矮人战士丁。
至于勇者,当然是魍魉了。
最后,整个故事的大反派——魔王理所当然由宝亮扮演。
凌星夜用一段快进式表演讲述了前置剧情——魔王侵扰村民;国王派出军队前去讨伐,却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接着,勇者和他的同伴们登场,正式开始讨伐魔王之旅……
正式剧情就此展开。
“勇者”魍魉和它的同伴们一起向“魔王”宝亮冲去。
这一次,宝亮变出了墙壁和盾牌阻挡攻击。却没有再次使用“操纵空间”的魔术。
凌星夜见状,心中大定。
“不论在外面你究竟是什么,但在我的舞台上,你扮演的角色就是魔王。你可以强大,但不能无法打败!”凌星夜说道。
这就是凌星夜的“傀儡剧场”,他受到宝亮的“魔术剧场”启发而创造的某种手段。
原理不明,意义不明,但凌星夜脑中灵光闪现,本能地意识到——这个办法可行!
在御坂美琴登临level6的事件当中,处于第二人格中的凌星夜成功操纵了雷电。
虽说凌星夜本人当时失去意识,没有相关记忆。但是事后反推不难发现这个事实。
这向凌星夜证明了,某些“虚幻不实”的东西的确是可以被操纵的,他“自己”也确实能够做到这些。
于是,凌星夜开始思考,是不是可以操纵一些特别的东西。
比如说……舞台和表演的概念。
最后诞生的便是这个“傀儡剧场”。
使用复数个傀儡同时表演,构建舞台,讲述一个故事。
然后,将目标强行拉进来,成为舞台剧的一部分,扮演其中某个角色。
此时,角色的设定就成了束缚目标的锁链,迫使目标必须进行“合情合理”的表演——战斗当然也包括在当中。
正是因为受此束缚,宝亮失去了“操纵空间”的能力。
而“戏耍时间”的魔术范围有限,并不适合战斗中使用。
因此,它只能依靠“玩弄物质”进行防御。
虽然依旧强大,但不再无解。
凌星夜就像是一个背景板,站在舞台中一动不动。
而在他的身后、头顶,分布着成千上万枚旁人看不到的小方块。每一个小立方都连接着一根或几根丝线,在空中交织成复杂且细腻的网络。
所有立方体宛如一个整体,井然有序地运动着。同时,底下的傀儡们各自在进行栩栩如生地表演。
所有丝线最后汇聚起来,形成十束,象征性地连接到凌星夜的十指。
凌星夜虽然不动,但整个舞台,所有“演员”都围绕着他。
一番惨烈的拼杀,“王国士兵”们全军覆没,“勇者同伴”们也伤亡保重,只剩下牧师丙还保存完好。
另一边,“魔王”宝亮也终于受伤,身上的燕尾礼服变成破烂,再也无法维持魔术师的风度。
此时,“勇者”魍魉振臂高呼,鼓舞士气。
只见已经倒地的傀儡们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以凌星夜的能力,只要不是彻底损坏,那么总能够有办法再次拼凑起来。
而且,在“傀儡剧场”外面打转而不得进入的自动傀儡们,也被凌星夜抽空接二连三地打倒,拖进剧场当中变成新的演员。
此消彼长,宝亮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舞台当中,不得不继续扮演“魔王”的角色。身上的伤也逐渐累积。
明明还在自己的“魔术剧场”当中,竟然被对方一个初出茅庐的傀儡师占据主场优势?
这种情况对宝亮来说还是头一次。
按理说,几乎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要知道,偃师在自己的“方寸山”中,就是“神明”。
除非……是跟另一个“方寸山”或“壶中界”进行直接碰撞。
“凌星夜……”宝亮再次看向凌星夜,“这个小鬼,开始掌握属于自己的‘壶中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