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军区这些首长都是喜欢动不动罚人跑圈吗?以前刘然也是这样,那段时间,她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做梦都梦到和他打架。126shu
扯了个怪异的微笑,哪怕她心里将林雪珊鞭挞了一百次,还是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训练场。
女魔头!白多多心里暗骂着,恨恨地跑动着,脸晒得红扑扑的,跑动时胸前跳跃的‘风景’谁看谁上件归档准备下班。
刘然突然推门进来,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她愣了愣,随即笑呵呵地敬礼,“首长好!”
“首长好。”腼腆的小伙子也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干净利落地敬礼。
刘然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厉眸一扫看向白多多,“白参谋,跟我走。”
白多多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走出去时候碰到林雪珊。
刘然像是没看见她似的,直接走过,林雪珊心里难免感伤,两人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她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这一切却因为白多多的到来全都改变了。
失落之余,更多的是生气,头脑一热她情不自禁叫住了他,“刘然!”
刘然转头看向她,沉沉的黑眸落在她脸上,林雪珊有些心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问,“昨天和如月吃饭,她心情很差,说回来之后你一直对她很冷漠,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那是我的家事,不劳你费心。”
“我们是朋友——”
林雪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然冷笑打断,“从你在白多多的降落伞上做手脚那一刻,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处理文件过几天就会下来,林雪珊,你好自为之。”
林雪珊的脸上瞬间毫无血色,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白多多,直到被刘然牵着手走出好远,又呆呆地坐上车,她才回过神,一把抓住刘然的手臂,“在我降落包上动手脚的人是林雪珊啊?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她怎么坏到这种地步啊,平时对她暗戳戳的耍心眼小刁难也就算了,竟然狠毒到想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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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我还当什么首长。”刘然淡淡地说,“我跟情报科那边打了招呼,明天换一个人来培训你。”
好吧,这下更加落实关系户的头衔了。白多多有些无奈,但想了想,与其在林雪珊手下受苦,有关系为毛不用?
她也懒得想林雪珊这档子事了,交给刘然处理就行,眼看着窗外不是回家的路,白多多问,“你带我去哪?”
“吃饭。”
老实说,折腾了一天,她真饿了。
刘然带她去是东兴路,b市有名美食一条街,以特色菜闻名酒楼林立着,各地风味食品争奇斗艳。
这家名为‘巴蜀人家’川菜馆面积不大,一应装修全采用淡蓝色,轻松又凉爽,布置明朗,不奢华,却干净明亮。
两人径直上了二楼包厢,白多多才发现不是两个人约会,还有小刘和小武等人等在那儿呢。
好久不吃川菜,一桌子麻麻辣辣的红色看着让人直咽口水……辣子鸡,松仁玉米,水煮牛肉,剁椒鱼头,还有一盘她最喜欢的烧排骨,看得垂涎欲滴。
部队子弟,没那么多别扭,饭桌上大家都挺随意,几个人边吃边谈着部队里那点子事。那帮子士兵们虽说被罚跑了几圈,但后刘然又吩咐了炊事班晚上给他们加餐,还把躺着中枪的小刘拉来吃喝一顿,算是这事过去了。
边吃三个男人边聊着,除了军事就是国际形势,一般话题上升到这种高度的时候白多多都是闭着嘴。
不对,张着嘴,却不是讲话,而是拼命吃东西。
一顿饭吃下来,不到两个小时,撑得她走路都有些艰难。
几个人就陆续下了楼,刚到大堂,就看到离吧台不远地方有一个喝得醉气醺天男人,摇摇晃晃地拽着一个女人破口大骂,“臭女表子,我让你装……揍死你!”
“不要,不要……不要……呜……不要!救我……救救我……”被拽住的女人瑟缩着身体,抱住头,看上去别提多可怜,但是围观的人很多,出头的却没有。
没办法,这就是社会现象,但白多多是个热血脾气,何况有刘然压阵,她自然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男人咸猪手就要将那女人拽走的时候,她三两步上去一脚踹他的腰上。
“哎哟……”
顿时,那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怪叫起来。
可好端端的英雄救美,但那女人抬头的瞬间却变了味,瞧那梨花带雨的一张脸,不正是马如月么?
白多多顿时默然了,好吧,腿太贱,抢了刘然英雄救美的机会!
马如月惊魂未定地瞅了她一眼,视线慢慢转动,目光随落了阴沉着脸的刘然身上。
随即,她脸上的泪水掉落得更加厉害,站起身来朝他飞奔过去——
“哥,我就知道你会救我……”
谁救她都不清楚,是故意的还是傻x啊?
白多多哑口无言,撇了撇嘴站在一边。
眼看她身影扑近,刘然紧皱着眉头,低沉嗓音冷冽得没有温度,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站好。”
他不愿意她碰到他,马如月知道。
尽管心里酸涩,但她还是极力挤出一抹笑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哥……”
一身的酒气,似乎被人灌了酒。
刘然眯起双眸,眼里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然后走过去拉了白多多,众人注目礼下离开。
白多多惊呆了,忍不住回头朝马如月看了一眼,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了。人家也没做什么,是他的妹妹啊,他怎么这副态度啊?
白多多摸不透他想法,一行人出了川菜馆,跟小刘和小武分道扬镳后,各自上车离去。
而没人注意到,巴蜀人家不远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房车里,戴着面具的男人一脸阴鸷。
十分钟后,马如月狼狈地出来上了这辆劳斯莱斯,双眼里全是空洞。
不用她开口汇报,看着那一对郎情妾意地出了大门,马骏就已经料到了结果。再看看马如月这幅样子,脑门上活脱脱两个大字——失败。
马骏抬手扶了扶面具,有些事情急不得,他想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刘然发现了马如月的身份?怎么可能,组织上这么多年的潜伏准备,他根本不可能怀疑上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勾起唇,马骏的脸孔上带着淡淡的嘲讽,“马如月,那你回美国吧,留下来没有作用,反而容易露马脚。”
“不……不……我能完成任务!”马如月声音有些低哑,心里的每一寸都痛苦不堪。虽然一直都清楚她和刘然的身份,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他。刘然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比她重要,他只对她好,只疼她一个,她觉得刘然对她也是有感觉的,不止是对妹妹的情分。她甚至想完成最后的两个任务就跟他坦白,和他远走高飞,过正常人的生活,可这一切,从回到b市,见到他的那个未婚妻开始,就彻底破灭了。
“别说了!”马骏想到白多多,心里烦躁得不行,有些不耐地打断了她,沉声警告,“继续可以,但是有一点你得记清楚,要敢背叛组织,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洗漱完,窗外,竟是细雨飘飘。
屋内,白多多懒洋洋地靠在床头,脑袋下垫着两个枕头,手里捧着手机在看小说。
当看到女主和男主发生误会远走多年,她看得泪眼婆娑。
她这人就这点奇怪,自己的事一般不哭,却能够为了电视剧或者小说里虚拟的角色哭得死去活来。
这一幕,把刚从浴室出来刘然给吓了一大跳。
冷硬的眉头打了一个结,他丢掉毛巾就走过来心疼地抱着她,拍拍后背捋顺她的气,嘴里却没冒出好话来,“你是不是傻子?看个小说也能哭,赶紧睡觉!”
这一斥责,完了,本来只是哽咽的女人彻底江河决堤了,这人啊,一旦悲从中来,就会想到许多不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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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很乱,而这些乱,有相当大一部分都是这个男人害的,一念至此,她扭过头就哭着吼他,“我要你管?我哭我的,你睡你的。”
“好好,我不管,你大声点哭!”
刘然低咒了一句,直接倒床上,没去扯被她压在身后的枕头,关掉灯闭了眼。
黑夜里。
听着她吸着鼻子小声的哽咽,他一点睡意都没有,弄得挺闹心,实在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情这么轻易就受她的影响了?
攥拳,他克制了半分钟,终究还是轻叹着,将她环了过来靠在自己怀里,嘴唇摸索着凑了过去,亲着,吻着,小声地轻哄着,宝贝乖乖地唤着,这种话要搁在白天,打死他都干不出来,可这不是黑夜朦胧么,哄哄她也死不了人不是?
老实说,遇见白多多之前,他觉得自己死都说不出这么恶心的话。刘然这人绝对算不得会讨女人喜欢的男人,要让他嘴里说一句动听话,那可比登天还难,平日里就沉默寡言,冷言冷语,又闷又装酷,可现在这感觉,多像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哄着自己闹脾气的小媳妇,又温柔又多情。
这种怜惜,这种心疼,这种像稀罕她到骨子里的感觉,白多多只觉得一颗心柔软得不可思议。
“刘然……”
轻唤一声,她紧紧环着他的腰,埋入他的怀里,将他的胸膛湿得透透的。
可这样一来,刘然急了。
浑身解数都使了,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
好吧,感情方面,他其实就是一个白痴,琢磨半天觉得也没惹着她,唯一能让她哭的事……
难道,是因为……
一只手有节奏拍着她的后背,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刘然忽然用从未有过温柔声音严肃地说:“多多,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不管是林雪珊还是如月,我都会离她们远远的,身边除了你不要一个女人呆着,所以你别哭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白多多懵了片刻,他俩果然不是一个频道。思绪被他拉回,她有些尴尬地抬起头看他,知道他说的是马如月的事,这么一寻思,就又想到了那个让她纠结问题,他和马如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她好奇,也知道他不想说,于是,也不吭声。
见她不说话,刘然声音在黑夜里掠过一丝别样的硬气来,“总之,肉麻话我也说不明白,但是,还是那话,绝不负你!”
呃……
刘然同志,这句话已经很肉麻了知道不?还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受用,白多多沉默了良久,心里某个地方不停地龟裂,她猛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大煞风景地问了一句,“刘然,你没发烧吧?”
不是她诚心破坏这气氛,而是太过虚幻和温柔的东西在现实面前,她觉得自己有点没安全感。
像被气到了,刘然彪悍地吼,“不早了,睡!”
“嗯……”
“要是睡不着,那就搞点生产建设!”
一听这话,白多多脸上有些发烧,不过没人瞧得到。
白天衣冠,晚上禽兽的男人句句话不离那三分地,还生产建设呢……
不对,生产建设?
生产建设几个字一入脑,猛地提醒了她一件奇怪的事。
她和刘然这么久了,好几次都没避过孕,怎么还没怀孕?
并不是她想怀孕,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即便她再大大咧咧的也是个女孩子,心里难免会胡思乱想,该不会自己真有什么毛病吧?改天一定要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怀里女人那别扭样,让刘然心软了,哪怕身体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到底还是控制了自己。
“乖,睡吧。”
浅浅一声,熟悉的磁性里少了些许冷冽,而他下巴就抵在她柔顺发际,很快就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阿然?”
白多多有点弄不明白了,野狼变成了灰太狼,这简直就是世界级奇迹啊?
睡着了?
甜甜地窝他带着体温的怀抱里,让她原本四季常冰的身体越发暖和起来,很放松。
她将自己整个人安心地贴近了他壮实的胸膛,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太过舒服结果就是,白多多这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
眼一睁,枕边人已经没了,懵了半秒她瞄了一眼时间,然后像针扎了屁股似的弹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林雪珊本来就恨不得一拳揍死她了,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刘然啊刘然,你可坑死我了!
洗漱,早餐,完全是打仗似速度!
二十多分钟后,她终于苦逼地赶到了情报科。
一瞧到她,林雪珊那眼神像x射线似直直扫射了过来,半点没留情面冷嗤,“不是说你病了么?我看你神清气爽的样子,哪像病人?”
病了?
眼角余光瞄了她一眼,白多多猜测着这话的意思,是刘然说她生病了才迟到?
这事整得,也不先串个供!
话都逼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办?
咳咳!
白多多赶紧捂着嘴干咳了两声,虚弱地说,“报告,偶感风寒,邪气入体……”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骗得了我?”林雪珊不耐地发飙了。
白多多欲哭无泪。看来林雪珊一天不挑她毛刺是不会舒坦,动不动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拾掇她,抓到点错误就小题大作。
菩萨都有件回到译电室,她给刘然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劈头盖脸就问,“林雪珊怎么还在情报科?你不是说今天要将她调走,还说过几天处分她的通知会下来,我看她若无其事的,一点都不担心啊。”
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透着不悦和愠怒,“上头刚刚下来的文件,现在动不得她。”
白多多愣了愣,上头?哪上头?她还没来得及问,译电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她回头看见林雪珊冰冷的面孔,吓得连忙挂断了电话。
林雪珊冷冷扫了她一眼,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盯着她,大有监工的架势。
白多多只得乖乖地做译电,满脑子都是疑问。上头有人罩着林雪珊,会是谁?能保下刘然要动的人,这人一定军衔不低吧!
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得赶紧做译电,如果译不出来,不知道这女魔头还给她什么排头吃呢?
做了半天,白多多觉得实在不行,林雪珊交给她的根本就是不能完成的任务,找了个借口,她就抱着那摞文件出了情报科往行政楼去了!
行政楼军容镜前,她还特地瞧了瞧自己,正了正衣领。
不知道这美人计顶不顶用啊?
一想到接下来的事,她那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一路惹人注目,私下里大家都议论着,首长这未婚妻实是太招人眼了,同样是军装,别人穿身上就不是那么个味,她穿着吧,这身段,这比例线条,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还没到刘然办公室,值班一士兵就小声告诉她,“白参谋,容少尉在首长办公室呢。”
“噢……”
想到自己跟容少尉在军区传过一些绯闻,刘然还因此暗戳戳整治过人家,白多多有点尴尬,但脚下没停。
一进门,偌大的沙发上坐着的果然就是容少尉,他一手帅气地插在裤兜里,一手夹着香烟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刘然却皱着眉头,以手执笔在面前的资料上勾勒着什么。
暗暗观察着刘然的表情,白多多当然没有忘记到行政楼“寻夫”的目的,并腿敬礼,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报告!”
“进来!”
她微歪着脑袋进入办公室,挺直了身板,妖娆又谄媚地笑,“报告首长,这是您要的译电。”
“多多——”几个月未见,乍一看到她,容少尉声音短暂而激动,有些情不自禁。
白多多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容少尉,然后礼貌而官方地微笑,“容少尉你来了?谈事呢?”
说来,这是挺正常的交际,白多多已经在很刻意的避嫌了,就怕刘然吃醋,但刘然看在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吃醋这方面,刘然向来幼稚,没半点含糊,“容少尉,你该叫声嫂子。”
办公室里,气压低了很多。
容少尉淡淡一笑,幽黑的瞳孔里掠过一抹黯芒,“还没结婚呢,现在叫恐怕不合适吧。”。“呵!”刘然冷漠地勾唇,锐利的视线扫了过去,“容少尉,不要触碰我底线!”
“你怕什么?”
男人么,天性都是不服输,哪怕是森林里的雄兽,在雌兽跟前博斗都能拼命,何况人呢?
视线碰撞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可倒霉的是,梦想还没谱呢,刘然走的第二天,她的例假就来造访了!
她一向记不住月事的准日子,但不知道是不是体质的原因,每次来月事她都觉得腰和小腹痛得不行,出血量也挺大,每回都觉得自己能丢掉半条命,刘然在的时候,他都会给她做滋补食物……
靠,怎么又想到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白多多晃了晃脑子,让她纠结的问题是,预定的任务得受这事儿影响了,一整天训练下来,肚子痛得她直冒冷汗。
第n次忍耐后,她实在受不住了,赶紧趁作训结束的空闲点请了个假跑到市区军医总医院。
接待她的是一个中年女军医。
一套症治检查下来,女军医神色有些凝重,“同志,你需要休息,经期不能做高强度训练,你的体质本来就虚,不易受孕,如果再这么折腾,会引发各种病……”
白多多已经听不见她后面说了些什么,脑子嗡嗡地响,像是一颗闷雷在脑海中炸开。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原来真的不易怀孕!
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半晌,她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溢满冷汗颤抖不已的手,抬起苍白的脸问,“医生,我怀孕的可能是多大?”
“一层。”同样是女人,明白这是多大的痛苦,医生有些不忍心地说,然后看她脸色刷的变得更白了,连忙安慰说,“现在科技发达,不是没有受孕可能的,只要你好好保养,配合治疗,都是有机会的。”
医生这么一说,白多多倒是放心了一些。她觉得这话没错,现在科技发达,不孕不育都是小事,何况自己只是不易受孕,并不是不孕!退一万步,实在不行还可以做试管婴儿嘛。
情绪稳定了下来,白多多想了想说,“那麻烦医生给我打剂止血针吧,顺便再开点止痛药!”
她都这种情况了,还是坚持要去训练,女军医心里有些难受,但部队的情况她比较清楚,也就没再勉强,而是按她的要求给开了止痛药和针药,临走时候又不放心嘱咐,“还是那句话,尽可能的休息,革命是国家的,身体是自己的。”
噗,没想到这面善的军医大姐还挺幽默,白多多微笑着冲她敬了个军礼,转身,长吁了一口气,去了注射室。
如果是换做刘然在的时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请假,但是他不在,她又落在林雪珊手里,明知道她不会同意她请假,她何必去自取其辱!
没多长时间,她又重回到了情报科,林雪珊这回倒是没有开口就责备她,而是淡淡地看看她,那冷漠的唇一开一合就吐出一串话来,“表面功夫治标不治本,刘然不在,你不用演戏像受了虐待似的,没有人同情你!”
三言两语就将她这几天的努力定位成了表面功夫,呵呵!
白多多以前装怂并不是怕得罪她,而是怕被人说持宠而矫,更是懒得跟她废话,但此刻心情不好,她原本就微笑的脸立马更是灿烂如花了,身子往前凑了凑,小声地说,“你知道一块石头放鸡窝里做什么用么?”
不明白她的逻辑,但林雪珊目光更冷了。
微微勾唇,白多多豪气地拍拍她肩膀,虽说个子不如她高,但气势十足,“混蛋!”
“简直反天了你,你今天不把那些文件译完,我关你禁闭!”
身后传来林雪珊铺天盖地的怒吼声,如同暴风雪卷过来一般,白多多再次不识时务地顶撞了回去,“放心,不用你关,我自己关!”
吸气,吐气,微笑。
这样赌气的一句话,让白多多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训练,练习,这对一个例假期间的女孩来说真需要莫大的忍力和勇气,各种各样的挑战她都一一克服,微笑着迎上去。
日子流逝间,不知不觉,她已经在军区整整呆了七天七夜,除去作训时间,她吃,喝,拉,撒全在情报科,她偏就不信,她就攻不破译电这座堡垒。
七天里,她关掉手机,切断一切通讯。
而刘然,也整整消失了七天。
有官方的电话,但她都刻意避开与他直接接触,不想,不管,不听,不理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告诉自己压根就没有这么一个混蛋的存在。
七天后。
译电室。
夜凉如水。
今天常规作训结束后,从下午到晚上,白多多就一直坐在办公桌前,面前一大堆的资料不断地减少,可她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原因很简单,心情波动了,上午刘然来了一个电讯,正式公文后面竟莫名加了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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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勿念,望安。
勿念?!
念个屁,她都把他快忘记了!
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这么一想,她猛地想起还没完成他交待的任务呢,写一份深刻检查,可她该检查什么呢?
检查从早到晚工作没有一点休息时间实在太饿了跑去小卖部吃了点东西?
咬着笔头考虑了半天,同样也纠结了很久,检查这玩意没写过,可上学的时候,她还真没少写过检讨书。
拿出纸笔,第一句,“尊敬的首长,你好!”
好恶心!
第二句,“机要参谋是掌管军队核心机密的军人,需要外强素质,内练肝胆,对党绝对忠诚,对祖国绝对热爱,对首长绝对……”
啊啊啊!
写不下去了,她挠了挠头,几天的坚持让她累得不行了,不断地命令着自己要保持旺盛战斗意识,不许退缩,首长不是说了么,军令如山!
可她头脑不灵了,目光困钝了,又累又饿,今天没吃多少东西,屁股都坐痛了,坐不住了。
偏她还给自己较上劲了,古人‘头悬梁,椎刺骨’她是做不到,但这几天她没少往自己大腿上狠劲地掐,以保证精力的集中。
罢了,一伸手,白多多使劲在大腿上揪了一把,‘咝’一声,痛得她呲牙裂嘴!
此时……
译电室门口,站着风尘仆仆的刘然,冷峻的面容紧绷着,双眉拧得死紧。
原本他明天才返来的行程,硬是被他改到了临夜回渝……
为了什么?
那份急切的心情,渴望得让他觉着压根不像自己,可一回来就看到这傻丫头近乎自虐地掐着自己。
心,狠狠一抽,眼眸顿冷。
下一秒,他速度极快地窜了过去,一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里带着霸道又狂肆的怒气席卷而出,“我不在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深夜里安静的译电室,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拦腰而至的袭击,犹如平地惊雷,吓了白多多一跳,不由自主惊呼了一声。
瞪目结舌地望着从天而降的男人,白多多喉咙一哽,心里有些潮湿,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几天没见,他似乎黑了一些,可那张遍布阴云的冷峻面孔上却丝毫未变,阴戾而凌厉的双眸近咫尺地盯着她。
很阴沉,很霸道,盯得她有些发毛,尤其他手上的那股子狠劲,像是恨不得勒死了她似的。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这么想着,但她没问。
僵持了几秒。
看着白多多明显尖细了许多的下巴,还有那原本精神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苍白,刘然冷硬的心竟活生生融化了一角,喟叹一声,再也生不起气来。
不过他到底是个意志力超常的人,心疼归心疼,不管怎么说,面子终归还是得绷住了,锐利的黑眸直视着她,手指却怜惜地抚上了她的面颊,“白多多,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眸底泛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白多多五根指头紧了紧,不过几秒,又恢复了平静,弯唇,弯成一抹甜腻却不达眼底的笑意来,“我不努力工作你不满意,现在努力工作了你还是不满意,首长,你干脆直接指示我该怎么做吧?”
得,一回来就又吵起来了。刘然压着火气,一想到她傻得往自己腿上拧,心里那股子火就压不下去了,不满地扳过她的脑袋瞧来瞧去,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
有些泛白的指尖伸了过来,一根一根掰开他捏住下巴的粗糙手指,白多多微微一笑,笑不达眼底,“是啊,不是被你踢过吗。”
“你再跟我顶嘴试试?我让你知道什么叫‘顶嘴’。”刘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可面上却松动了不少,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戏谑。
她还有精力跟他吵,就说明只是在赌气,眸色沉了又沉……
算了,他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一个傻丫头计较,先瞧瞧她的腿吧,那么狠劲地掐,不知道掐成什么样了?
刘然抿了抿嘴角,大手圈着她的腰就将她抱了起来,接着便利索地去脱她裤子。
“喂,你干嘛?!”
白多多吃不准这男人的想法了,哪有人二话不说上来就脱裤子的?脸一红,揪住他的手就要阻止。
“手拿开。”
“有你这样耍流氓么?”
刘然眉头一竖,一把拽开她的手就吼,“消停点,让我看看!”
“你要看什么啊?”
“看你大腿!”
低沉的声音说得一本正经,白多多白眼一翻,不太好意思了,但这绝对不是因为害臊,而是怕被他看到自己大腿上掐得於青的样子。
这得多丢脸啊?
一个不情不愿,一个非得她从,终究,实力悬殊,刘然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作风,哪容得她抵抗?
两三下就脱掉了,可是,当那一块块明显突兀难看的於青痕迹暴露在他眼前时,他的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
“说,这怎么回事?”他声音低沉,还有压抑不住的愤怒。
白多多调整了一下姿势,为了不让这气氛继续尴尬下去,赶紧将裤子拉起来穿好,状若无意地打了个哈欠,懒懒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多大点事?看过了就走吧,我自己弄着玩,好玩罢了……”
“好玩?”
刘然承认,这一刻他想掐死她……
可他一俯头,火热的唇便压了上去,带着一丝淡淡的怒意,将她凉凉的嘴噙住便拼命地研磨,而那两只如同钢筋铁骨打造的手臂是将她勒得半点都挣扎不开。
这吻,从狂热到轻吻,从烦躁到怜惜。
白多多那颗心啊,从愠怒到排斥到妥协到融化,最后乖乖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能够感受到他吻她时的专注和狂热,能够感受到这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男人在服软,便也不想再去纠结他阴晴不定的脾气和直男癌了。
“刘然……”半晌,白多多头一偏,躲开了他纠缠不休的吻,她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平静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我工作还没有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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