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翎回到金平府不久,就和上官童、陈根去佶州定平县定居,在那里隐姓埋名,买下一处茶馆,过上了简单而又平淡的生活。
一年后,拿渡国出了事。
拿渡国国王病逝,之前辅佐太子的人突然临阵倒戈,纷纷拥兵自立,国内一片混乱,而在此时,巨敖和且丹两国虎视眈眈,暗中勾结拿渡国乱臣,挥师而来,窃国战争一触即发,已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太子被乱臣囚困,太子妃殷翠红也被分开关押,和大成国失去联系,受到了巨大威胁。
从拿渡国趁乱逃出来的人写下求援血书,焦急等待赵骏的救援。
赵骏看到血书后,急忙去找刘太后商议对策,不料反受对方一顿斥责,两人关系紧张到了极点。
宁贵妃整日以泪洗面,哭求赵骏及时救援。
刘太后的想法是,拿渡国区区弹丸之地,路途艰难,耗费过重,不能动用大批军队救援,还说匈奴那边一直对大成国虎视眈眈,万一反扑过来,恐怕会有亡国灭族的危险,这时候只有全面加紧防范才是。
赵骏想的是,两国早有盟约,而且又有姻亲关系,不去救援恐怕会让其他附庸国以及邻国耻笑,更不能置太子和太子妃死活于不顾,当即和她争辩僵持起来。
次日早朝,赵骏征求百官意见,但被刘太后中途打断。
这一次容皇贵妃再没有忍气吞声,散朝后就求父亲南宫昀和哥哥南宫彪辅助赵骏挽回面子重塑威严。
其实,就算容皇贵妃不求,他们父子俩也会帮赵骏渡过难关。
刘太后极力反对救援拿渡国,但赵骏私下让南宫父子先后带一万铁骑陆续赶去拿渡国救援。
经过这事,赵骏清醒不少,暗中授权凌连雄四处搜罗人才筹建秘密组织,开始为自己打算。
凌连雄给这个神秘组织起了个很响亮的名字,叫神龙局。
因为救援拿渡国一事,赵骏和刘太后表面风平浪静,但暗里却在斗气,谁也不肯妥协让步,让朝中文武百官无所适从,各个谨言慎行、闭门不出。
赵骏不去早朝,刘太后坐慈宁宫不出,皇宫沉寂一片。
这让郑皇后担心害怕不已。
一天午后,郑皇后去找刘太后。
“姑姑,皇上已经十多天没早朝,军机处、上书房都锁门了,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呀?”
“你别管这事,他以为翅膀硬了,可以不把我当回事,但他也不想想,我可以让他坐龙椅,也可以把他推下来,再等一等,或许他会明白醒悟的!”
“姑姑,你想做什么?”
“实话跟你说,如果他还如此强硬,这皇帝也就不用做了!”
“姑姑,他可是你亲儿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你有所不知,看得出来,他对我有很深的意见,一直跟我反着来,好,现在就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
“姑姑,你别这样,先消消气,我去劝劝他,或许你们之间有了什么大的误会。”
“芮儿,你不要掺和这事,这是我跟他的事。”
“姑姑,他年纪尚轻,一时难以理解你的苦衷,千万别放弃他,再给一次机会,我愿意做你们的和事佬!”
“你帮我点拨一下,如果他还想继续违逆我的意思,就别怪我痛下决心了。”
“姑姑,你不是真想废了他吧?”
“只要他触及到我的底线,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没办法,他为情所困,但大成国决不能毁在不孝子手上。虽不想看到这种结果,但又能怎么样呢?”
郑皇后听到这话,被吓出一身冷汗,随意应付几句,就抽身去找赵骏。
赵骏不想看到郑皇后,一见面就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郑皇后也不在意,探问道:“皇上不去早朝,不怕百官议论吗?我刚从军机处那边走来,见门锁着,又去上书房,没一个人影,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呀?”
“你每天去慈宁宫,难道就没听出什么?”赵骏反问道。
“皇上,你和姑姑闹不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而且已经吵得沸沸扬扬,听我一句劝,跟她说句软话,你们之间还能有什么疙瘩解不开呢?”
“既然你来了,那我问问,拿渡国作为我们的盟约国,该不该救援?”
“这个我说不好,一方面我想拿渡国与我国相距甚远,这次长途跋涉过去,先不说胜负,所需费用巨大,而且在它周边有很多邻国,实力悬殊,就算帮他们平定了内外之乱,但能保多长时间?另一方面,漠北匈奴对我们虎视眈眈,贼心不死,如果挥师驰援拿渡国,国内兵力空虚,情况令人堪忧呀!”郑皇后小心翼翼劝说。
赵骏很反感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勃然大怒,叱喝道:“你出去,我不想做谁的附庸,更不想做那傀儡,不用再劝了。”说完,背转身子,不再说话了。
郑皇后哭着跑去正德宫,并不敢告知刘太后。
容皇贵妃碰巧看见郑皇后哭着离开乾坤宫,担心赵骏,赶去询问。
“皇上,她怎么哭着走了?是不是太后让她来做说客?”
赵骏见是容皇贵妃,才镇定下来,坐下说道:“她想废了我,估计是给我的最后机会,但我已经无所谓了,一直以来我就是个棋子和傀儡,万事做不得主,既然这样,那就随她去吧,反正我也累了烦了,坐不坐龙椅已经不重要了。”
容皇贵妃听到这番话,被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忙小声追问:“皇上,你这是听谁说的?她可是你母后,亲生的母后,怎么会如此对你呢?如果真是那样,她之前就不会把皇位传给你,再不敢说这样的糊涂话了。”
赵骏冷笑一声,气急败坏说道:“我自有办法探知消息,这是她亲口对郑芮说的,而且还让她过来劝说,但我不想再懦弱下去,如果她真想坐那龙椅,我可以让出来,反正我是受够了她的圈禁和囚困,做不做皇帝已经没多大分别了。”
容皇贵妃倒吸一口凉气,又苦劝道:“皇上,你不能冲动,虽说满朝文武都倾向于她,但也有不少人愿意辅助于你,这样轻易放弃,恐怕情况会越来越糟,甚至又被软禁的危险,到时候还会牵连到大批忠臣干将,你可要三思而行呀!”
赵骏还没想这么远,听到这话有所醒悟,愧色道:“也是被她气糊涂了,你说得对,确实不该意气用事,但她一再逼迫,我哪里还有皇帝的威严和颜面呀?拿渡国和我国是盟约国,互相守望,现在出了内乱,外祸也蠢蠢欲动,到这时候她却不许我派兵驰援,让其他附庸国怎么看我,邻国还能把我放在眼里吗?”
容皇贵妃见他有所动摇,趁势劝解:“问题就在这里,你和她想得不是同一点,你该想办法让她消除担忧,漠北匈奴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只有加紧国防做些布置,才会使她松口。”
赵骏面前豁然开朗,忙问:“媞妹可有更好的主意?”
“爹爹和哥哥还未传来消息,而且一万兵勇恐怕是杯水车薪,现在太后还不知情,如果得知你已事先派去救援,肯定会动怒,别说给他们派兵增援,相反会派追兵抓回,没有援兵,他们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眼下你跟她闹僵,让大家无所适从,倘若长此以往,不等匈奴来犯,这边难保不起内讧呀!”
赵骏后退几步,捶胸顿足,“爱妃一言使我茅塞顿开,先前只想着跟她斗气,却没想这么多现实问题,唉,为今之计,你想我该怎么做呀?”
“皇上,为了江山社稷千万黎民,你该放下个人恩怨,想办法取得太后信任,一方面加紧国防,另一方面派兵增援,已经到了火烧眉毛时候,再不能坐以待毙了。”
“好,我听你的,这就去找她,难为你了。”
容皇贵妃含泪笑说:“过去之后好好说话,别再顶撞于她了。”
赵骏点头答应就匆忙走了。
一见到刘太后,赵骏便跪倒在地,连声道歉:“母后,孩儿不孝,惹恼母后了,还请饶过这一次!”
刘太后知道郑皇后的话起了作用,但也不叫他起身,坐一旁冷冷发问:“你错在哪里了?”
赵骏忍着愤怒,说道:“孩儿不该出言顶撞,更不该躲于房中不问国事。”
刘太后又问:“那你还想派兵援助拿渡小国吗?能知我的心意吗?”
听到这话,赵骏再也伪装不住,坦言道:“母后,拿渡国虽小,但与我国有姻亲,而且还是附庸国,援助是少不了的,但我也知母后的担忧,请母后放心,我会加紧国防,防范漠北匈奴伺机侵扰,一定会确保万无一失,恳请母后准许孩儿即刻派兵驰援,再一耽搁恐误了大好时机。”
刘太后想了一下,随即说道:“漠北匈奴对我国虎视眈眈,现在拿渡国外有巨敖和且丹两国侵扰,内有各王子拥兵自立,内忧外患,我们一旦增援,就会深陷战争泥潭,没有三年五载是撤不回来的,而且这边相距甚远,我国将士大多适应不了酷热严寒的气候,能不能打下胜仗也没有定数,这才是我不许你轻易派兵驰援的原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