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队列里的蒙绕山虎,拱了拱旁边的蒙绕豹,道:“你怎么把那叉给了你阿姐,她有了家伙,下次不是要揍谁就揍谁吗?”
“我有什么办法?她要我敢不给吗?要不你去要回来?”
蒙绕山虎吓得瞄了眼旁边的蒙绕雉,道:“我可没这胆子,大不了下次离她远点。”
蒙绕豹嘿嘿笑道:“要不是昨晚我跟阿姐说好了,今天就能让赤龙头大。”
蒙绕山虎一听,竖起拇指,诚心道:“我见她今天怎么好说话了,还觉是奇怪呢!原来你早有安排,你比阿哥我聪明。”
在他俩说悄悄话的时候,蒙绕赤龙细看自己的士卒,发现已经有五十多人,大部分不认识,应该是蒙绕铁鹰他们昨天招来的,而且几个受伤严重的族人也在队列中,证明他们用了丹药。
“各位阿叔、阿哥,我们有的还不认识,但我看见你们感到亲切,因为我们都来自山林,跟端正王朝人厮杀过。现在我们要再次面对端正王朝人,为我们的族人报仇。我只想问一句,大家准备好了吗?”
士卒们纷纷表示准备好了,可以跟端正王朝人拼杀。
他点点头,道:“我们现在不是猎人,也不是山民,我们是士卒,是倚天城城卫军的一员,要为保护倚天城出力。所以我要你们大声地告诉我,你们做好为族人报仇,跟那群禽兽拼杀的准备吗?”
那些士卒挺了挺胸,大声地应道:“准备好了。”
他冲着士卒们笑笑,道:“很好,我们现在就去为族人报仇。但要记住,拼杀不是拼命,我要你们一个个活着回来,知道吗?”
那些士卒又是大声吼道:“知道了!”
“很好,我还要再说一句,我们走到一起就是兄弟,这时候不管你来自那个山寨,我们都是一起搏命的生死兄弟,所以我要求你们,在战场上,一定要做到并肩战斗,目标只有一个,杀端正王朝人,并且保住自己与兄弟的性命,你们听见了没有?”
那些士卒回答的声音更响,似乎热血也沸腾起来。“听见了!”
他也大声地道:“好,你们都准备好了,但我看还有人没准备好,因为我们是上阵杀敌,不是去拼命,所以伤势没好的,请留下来继续疗伤,只有养好伤,才有杀敌的能力。”
那些士卒便去看几个重伤员,虽然他们用了丹药,可以使外伤恢复,可终究只有一个晚上,那些伤肯定没好彻底,这对山里猎人来说是常识。
那几位族人还想辩解一番,可蒙绕铁鹰走过去,跟他们说了几句后,几个伤员有些沮丧地退出队列。跟蒙绕雉一样,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蒙绕赤龙没有多说,只是对着那几个伤员行了一礼,道:“谢谢你们的勇气!请相信我们,一定会帮族人报仇的,你们也会有机会,为族人报仇的。我们出发。”然后转身朝院子的拱门走去。
同时也松了口气,要知道他没有对这么多人说过话,不知如何劝说那几个伤员,好在有蒙绕铁鹰帮他。
这使他想起族长,要知道他刚才说话的风格,就是学族长的。族长在族里就是这么跟他们说话,让他们参与其中,使他们兴奋起来。可族长在族里说一不二,没有人可以质疑,他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
带着士卒走到雷氏商会大门口,见雷木的护卫与壮丁约有几十人,正在雷月指挥下组队,看样子也要前往城门方向准备参战。
雷素玉穿着一身盔甲,挎着柄腰刀,牵了一匹角虎兽,站在大门边,似乎在等他们。
他见那匹角虎兽鞍子是金色的,知道是自己的角虎兽。但有点糊涂,上城墙守城,要角虎兽干吗?
雷素玉见他们一行人出了大门,一本正经地上前,行礼道:“请百尉大人上骑兽!”
蒙绕赤龙想了一下,笑道:“师弟,你是不是给骗了?难道要我骑这东西,在城墙上横冲直撞,把端正王朝人撞下去?”
说这话时,他扫了眼蒙绕山虎几个,那几个人偷笑着往后躲。
“还有一点请你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亲卫,我是你阿公的徒弟,是你师兄,我们是自己人,你可以喊我师兄,阿哥,甚至名字,就是不要喊官职,这显得我俩见外了。”
雷素玉知道被人骗了,瞪了蒙绕山虎一眼,嘴里却说出另一番话。“报告大人,你说的是军外称呼,现在是军中。如果军中乱叫,何以分尊卑,分高下,又如何立军威?没有军威又如何服众?没人服从又如何指挥?没有指挥又如何战斗?所以我没有叫错。”
他听得一愣,眨了几下小眼睛,想了一下,脸红了。
应该说雷素玉解释是正确的,他虽然是百尉,却是什么也不懂的土包子,以为叫军职反而拉远了关系。而在军中喊军职的目的,其实是确立上下级关系,保证指挥战斗的权力。
蒙绕赤龙有些讪讪地笑道:“师弟,不,雷素玉,你是对的,军中确实应该按你说的做,只是这想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龙金柳教我的,他懂军中规矩。所以他七阿叔见到三阿叔,在外人面前,都得老老实实地喊城守大人,就是这个原因。”
蒙绕赤龙听过这喊法,点点头,道:“好,各位都听见了,几天前我们还是山民,不懂军规,现在我们是士卒,应该按军规来。刚才雷素玉说得有理,我们就得遵守,军中你们喊我军职。”
他又稍微想了一下。“雷素玉,现在你是懂得军规最多的人,你跟着我,有人违反军规,一定要指出来,包括我,因为我也在学。我们现在是士卒,一定要执行军中规定,别闹出笑话来。”
对一些简单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做为军职应该以身作则,所以痛快的承认自己不足,将权力交给真正懂的人。
雷素玉一听乐了,蒙绕赤龙言下之意,这些人军纪军规归他管,便大声应道:“是,百尉大人。”说完之后,眼睛又瞪向蒙绕山虎。
蒙绕山虎一见,有些讨好地朝雷素玉笑笑,可雷素玉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蒙绕赤龙对身后蒙绕铁鹰道:“铁鹰阿哥,不,蒙绕铁鹰,我看士卒增加不少,可按士卒分成了伍?方便指挥与战斗?”
“报告百尉大人,昨晚就完成了编制,本来想跟你说说的,只是你不在。”
“现在我们有多少人了?”
蒙绕铁鹰看了眼队列,道:“现在已经有六十三人,超过了一个屯的人,我临时建了六个什,十二个伍,要不要把他们喊出来,让你认认?”
蒙绕赤龙想了一下,道:“这事来不及了,以后再说吧!我们要先上城墙,看看有什么事。铁鹰阿哥,……”喊完后他愣了一下,笑道:“喊你们大名还真不习惯呢,看样子得学,得改,要成为真正的士卒。雷素玉,下次再遇到我这种改不过来的,你可以用鞭子抽,我还不信学不会了。”
那些士卒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蒙绕山虎笑得最放肆。“赤龙,这些军纪军规只是个样子,做给别人看的。士卒是要打仗的,只要能打就行。”
他果断地道:“不行,是士卒就得象个士卒。阿爸说干什么要象什么,这军中规矩沿用千年,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雷素玉在旁边乘机道:“报告大人,蒙绕山虎刚才不喊大人,已经违反军规。请问大人,应该怎么处罚?”
蒙绕赤龙也看出雷素玉,想找机会收拾蒙绕山虎,便有意多看了几眼,这几眼看得蒙绕山虎心惊肉跳的,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
却听见蒙绕赤龙慢悠悠地道:“念他初犯,这次算了,回头叫雷阿叔给你弄个鞭子,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就一鞭,一直往后推,要打得他们能记住,而且这种事不用问我,不管是谁,先打了再说。”
雷素玉一听,眼睛又看向蒙绕山虎,还做了个抽打的手势。蒙绕山虎的脸一下子苦起来,没想到昨晚开个玩笑,雷素玉当真了,现在报应落在自己头上了。
他又对士卒们道:“刚才的话你们听见了,我在这里年纪算小的,平时喊你们阿叔、阿哥。但上了战场,我就是百尉,你们要听我指挥,并且要相信我,如果无法做到,我们就不可能战胜端正王朝人,你们听见没有?”
士卒们都应了一声,但态度并不认真,他又声地叫道:“我没听见,你们听见没有?”
对于军中的想法与认识,是老族长跟他们说的,因为族长曾做过士卒,喜欢将军中的事说给孩子们听,中间自然有对军营、士卒的认识。这是蒙绕赤龙认可雷素玉说法的原因。
那些士卒们再次齐声吼道:“听见了。”
听见士卒们的吼叫声,蒙绕赤龙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相信你们听见了,在战场上你们要一切行动听指挥,绝对不许三心二意的。”
然后转身对雷素玉道:“雷素玉,角虎兽是冲锋陷阵的,现在用不上,你叫人牵回去。”
雷素玉放开角虎兽缰绳,又狠狠地瞪了眼蒙绕山虎。
蒙绕山虎则笑嘻嘻地看着,也不说话。马上有雷家仆人上来,牵走了那几匹角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