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李知看到王允呆呆发愣,一言不发,便走上前去,在他面前摇了摇手:“王公怎么了?可是被自己的欺君之罪吓到了?”
“欺君之罪?”王允被李知惊醒,听到李知所言之语后,嗤笑一声:“老夫何曾犯过欺君之罪?怕是这欺君的另有其人吧?不过…这“君”倒是也心甘情愿的被欺。”
说着,王允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刘宏,他只是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陛下为什么要如此偏帮他人?
若是陛下想处置他,那只需一道圣旨便可,为何要拐弯抹角地定他的欺君之罪。
然而,王允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李知的计谋,只是一个天大的谎言罢了。
就在这时,刘宏开口道:“既然此事已经明了,那王卿应该也无话可说了?”
王允闻言,没有开口只是直直的看着刘宏,眼中满是疑问之色。
刘宏被王允看得有些发毛,撇开眼神,干咳了一声之后,说道:“既然王卿已经无话可说,那朕……”
正当刘宏要治王允之罪时,有一大臣越众而出,朝着刘宏拱手一礼道:“启禀陛下,王公一心为公,并没想蒙骗陛下的意思,王公虽然有罪,但罪不致死,请陛下三思而行。”
这个大臣的话语刚落,又有几人出列,他们之间相视一眼,皆都阴笑了一声。
随后,他们便对的刘宏拱手道:“启禀陛下,我等皆是如此认为,这王公虽然有欺君的嫌疑,但是请陛下看在其多年为国的份上,饶其性命,贬其为庶人即可。”
李知听到这些人所说的话之后,满脸的惊愕之色,随后,他把目光转向了王允,心中无语至极:“这王允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才能令这些人如此齐心协力的把他赶出洛阳?”
这些出来为王允求情的人可没安什么好心思,本来以王允的资历和官爵,就算是当真犯了欺君之罪,也不至于被贬为庶人,最多也就是官降三级,留职任用罢了。
现在被这些人一说,就算刘宏原来不想惩罚王允,也得惩罚了。
王允也看向了那几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因为其中一人乃是他的学生,平日之时他对这学生也不错,王允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落难之时,他的学生不仅没有搭救与他,反而落井下石。
不过王允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这个学生职位比他略低,如果没有他,那以这学生平日之时的功绩,必然能够顶替他的位置。
想到这里,王允在心中叹道:“权势动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啊!”
过了许久,王允回过神之后,仰天长叹了一声之后,悲愤的说道:“陛下不必再问了,臣认罪!”
听到王允认罪,刘宏狂喜不已,他就怕王允这老顽固死咬着不认罪,那可就麻烦了,到时他若是硬治王允的罪,怕是又要被这些朝中的老臣唠叨一番。
见王允认罪,刘宏便立刻开口道:“既如此,那朕就不再问了,传朕旨意,王卿因年岁太大,不宜操劳,除其左中郎之职,放其回家中养老。”
正在此时,李知对着刘宏开口道:“启禀陛下,这期君之罪陛下已经处置完毕,但,刚才王公污蔑微臣强抢娼女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明示。”
李知说完之后,对着刘宏眨了眨眼,又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荷包,像是暗示着什么。
刘宏见此,微微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既然王卿污蔑李卿强枪成娼女供其玩乐,那李卿也去王卿的府上看看他有没有强抢娼女吧。”
“陛下?!”李知闻言一愣,装作不解的看着刘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哈哈哈……”正在此时,王允哈哈大笑,心中对皇室的悲愤也烟消云散。
王允边笑边在心中想到:“看来陛下没有对付老夫之意,若陛下当真要对付老夫,仅凭诬告反坐之罪,老夫会就有牢狱之灾,而如今陛下却轻描淡写的便放过了老夫,想必老夫日后还有复起之时。”
想到这里,王允看了看李知,又看了看张让,心中想到:“看来李知和张让串通一气、坑害老夫之事陛下定然不知,陛下若是想对付老夫,岂会为老夫开脱?”
想到这里,王允心中安定了许多,对于罢官之事也不甚在意了。
因为这年月,去官、加官皆是陛下一言而决,只要陛下没有对付王允的意思,那王允复职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想罢,王允看着自己那面带害怕之色的学生,冷笑了一声,随后,他恭恭敬敬的朝刘宏行了一礼:“多谢陛下恩典,老臣这就回去准备回乡。”
说着,王允挑衅的看着李知:“老夫在家中等候骠骑将军的大驾光临,到时,还望骠骑将军好好的查查,老夫府上到底有没有藏着娼女。”
说完,王允便长身而去。
等王允回到家中之后,便大声命令着仆人:“来人,把家中所有的行李皆都准备一下,老夫要回乡养老。”
此时,王允的夫人匆匆的小跑了过来,听到这番话之后,皱着眉头问他:“老爷正值壮年,不知为何起了回乡养老的心思?”
“唉…”王允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老夫也不想如此,但是今日老夫被朝堂之上的政敌所害,无可奈何,只得罢官隐居,等待他时。”
说着,王允又振作精神的说道:“不过老夫也不是毫无出头之日,此次罢官却不是陛下的意思,而是被别人逼到了墙角,不得不如此罢了。
等老夫回到乡中,避避风头,过几年之后必然会复起,到时看老夫怎么对付那李知!”
说着,王允眼中满是厉色。
“李知?”王夫人闻言之后大惊失色:“老爷说的可是那“杀神”李知?”
“哼!”王允闻言,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什么杀神!不过是一个只会用鬼蜮伎俩的毛头小子罢了,若不是老夫大意,此次他未必就能对付得了老夫。”
“可是……”王夫人担忧的看了一眼王允,有些吞吞吐吐的问道:“妾身听说那李知在巨鹿之时屠杀了数百万人。
那李知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杀神,老爷得罪了他,他会不会
……会不会在我等回家的路上截杀我等?”
“嗯?”王允闻言,面色一变,低头思索起来,心中想到:“夫人所言倒也有理,这李知既然敢屠杀数百万黄巾,那也不会在乎老夫一条老命,老夫这次狠狠的得罪了他,怕是回家的路上不太平了……”
想到这里,王允有些忧心忡忡,他不怕和李知玩这些阴谋诡计,就怕李知跟他来硬的,他不过是一个文臣,家中奴仆也没有多少勇力,与李知这种沙场猛将对决,怕是会吃大亏。
就在王允忧心忡忡之时,一旁的王夫人咬着牙开口道:“要不然…要不然等走的那一天,老爷先在家中稍待,妾身先带领着家仆向老家赶去。
若是能够平安到达那自然最好,若是…若是不能,妾身也能为老爷挡下这一灾。”
说到最后,王夫人眼中已有了泪痕,不过她还是面色坚定的看着王允。
王允闻言,双目一亮,大声叫好道:“好!却不想,夫人竟然还有良平之智!”
见王允只顾着高兴,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王夫人面色一悲,无声的哭泣起来。
见自己的夫人无故哭泣,王允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好笑的看着王夫人,没好气的说道:“夫人哭什么哭?!老夫又不是当真让你去为老夫探路。
既然夫人能为老夫探路,那老夫为何不让别人代替夫人?”
王夫人闻言一愣,随后便停下了哭声,破涕为笑道:“老爷恕罪,是妾身想差了。”
正当他们说话之时,外面一个仆人匆匆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大声喊道:“主人不好了!!”
王允听到这道喊叫之音,眉头一皱,不悦的呵斥道:“给我住了!老夫平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为何要如此慌慌张张?慢慢说!天塌了有老夫顶着!”
训斥了这仆人一番之后,王允对着他问道:“到底出了何事,令你如此慌张?”
那仆人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随后,面色惊慌的说道:“启禀主人,那时“杀神”李知带着大队兵马包围了我们王府,小的拦不住了他,他现在已经闯进来了!!”
“什么?!”王允闻言,骤然起身,把自己身边的茶具都打碎了。
见到王允如此慌张,王夫人笑了一声:“老爷何必如此慌张?刚才老爷不是还教训这些仆人要冷静吗?
再说,这光天化日之下,李知还入府杀人不成?”
王允闻言,脸色稍缓,冷哼一声:“老夫当然知道这李知不会杀人!但是却比杀人更加恶心,这李知却是来我府邸搜娼女的!!”
“娼…娼女?!”王夫人闻言,大吃一惊,满脸不可置信的向着王允问道:“我们府上有娼女,妾身怎么不知道?”
“哼!”王允满脸不悦的看着远处行来的李知,恨恨的说道:“就是没有娼女,这李知才来搜的,这李知不过是想羞辱老夫罢了!”
正在王允说话之时,李知缓缓的走了过来,面带笑意的对着王允一拱手道:“王公安好?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