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既然咱们师父说差不多了呢,那就这样好啦,山高水长的,说不定以后还有见面之期呢!”林白衣笑得很是轻松。他这人,向来豁达开朗,虽然对这难得见面的徒弟很是依依不舍,可是,他该放手还是放手,不会拖泥带水,也不会表现的多么粘糊,在他看来,缘分这样的事情呢,最是说不清楚,作为不能指挥其随心所欲的人,他能够做的就是随遇而安,就是平心静气、就是想开一些。
对此,韩子禾表现的,和她这师父挺像的,都是可以自我宽解的人。
“虽然不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可是……还是跟师父挥手告辞比较好。”韩子禾任师父深深地瞅她,自己也认认真真打量师父一番,这才行礼道别。
林白衣挥挥手:“你我师徒今日见面,已然是惊喜啊,若是想太多、或者太不舍,那可就不知感恩啦!就这样好啦!这样就挺好啊!呵呵。”
林白衣脸上勉力展露笑容,那样的笑容看在韩子禾眼里,不由得心里泛酸了。
艰难的动动唇,韩子禾到底将话忍下,努力没有说出,连那话一起忍下去的,还有眼角快要涌出的泪珠。
“你们俩臭小子!都给我过来啊!”林白衣叹口气,不再看让他不舍放开的徒弟,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孩子大了,就要飞走,这是自然规律,不要强求,也不能强留。
所以,他不看徒弟了,转而朝俩徒弟女婿招手,对于他们,他还有话要说。
“你可以先等会儿啊!”面对走过来的楚铮和“楚铮”,林白衣哼了一声,朝“楚铮”做出“你等会儿”的手势,直接扭脸问楚铮说,“你们世界里的我见过你没有?”
“没有!我还没有机会亲自拜会您呢!”楚铮也是第一次跟林白衣这么直接面对说话,当即紧张的他不等口号出现就自动地立正站好,他那整个人好像青松一般笔直,当即,就将他的气质拔高了一个等级,让他的形象在媳妇儿师父眼里顺眼了很多!当然,对于一个父亲/师父而言,打算、或者已经抢走他们徒弟/闺女的男人,都是具有威胁性的!
“嗯,看来,你应该还没有接受过我的教训?”林白衣也没有别扭感,直接说,“那我也不能因为自己占了先机和优势,就这么抢占‘我’自己的福利哈!”
楚铮:“……”
这话,根本没让他感到轻松啊!
林白衣才不管他轻松不轻松呢!
他继续说:“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你只记好一句——这世界上,只有我们家子禾欺负你的,却是没有你欺负我们子禾的余地,不然的话,就算我不知道,我们这师门也有很多手段替自己的精英弟子出气的。”
他说的很平静,既不大声恐吓,也不赘言威胁,就这么平静的说话,言语也不是长篇大论,却让楚铮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威胁感了。
“……”楚铮挠挠头,憨厚的回答说,“师、师父您多虑了,我们也过了那么久,孩子也是一大堆呢!这……这,我们谁都没欺负谁呢!都挺好的!”
说到这儿,他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楚铮”投来的看他热闹的视线,立刻扬起声音,不让自己显得磕磕巴巴地,跟林白衣说:“我最大的俩儿子还被我们那个世界里的您还有师祖和师伯看好,准备大力培养呢!怹们都很喜欢他们哥儿俩呢!哦,对啦,我那俩儿子,最大的叫韩品,略小的那个叫湛湛!”
“……”林白衣瞅瞅他,撇撇嘴,心说,拢共就俩孩子,你这还一个说他大名,另外那个说起小名儿,是不是有些傻?!
“也不知道我那徒弟怎么就把你看进眼了!”林白衣只能感叹缘分力量真大!
他这会儿心理活动虽然特别活跃,但是,看起来却是很安静,好像对于楚铮的示好视而不见,或者说不乐意搭理似得。
楚铮:“……”别以为他没看到这位师父前辈对他不待见的翻眼睛呢!虽然动作不大,可是想让他忽略好像还挺困难呢!
想到这儿,楚铮忽然哆嗦起来——哎哟啊呀哈!这位不待见他,也不算多可怕,毕竟从这里走,想要再见,那很困难啦!但是,他们回到自己世界之后,他和他媳妇儿这师父总有一见啊!到时候……怹老人家会不会也这么不待见他?!
他刚想到这儿,忽然,他那脑子就又转动起来——这里的师父听到他尚未和自己世界的师父见面,怹就缩短了教训他的时间,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等到见到自己世界里那位师父,怹老人家会结结实实给他个难以忘记的教训呢?!
想到这儿后,他不由得打起哆嗦来了。
这样的可能,不用多想就足矣让他感到通体清凉了!
“看来,他有必要和俩孩子好好谈谈了,既然他们那么找自己师祖和师伯祖太师祖他们稀罕,那么,想来怹们也会因为这俩孩子爱屋及乌?!”想到这里,楚铮紧张的有些亢奋,他想,也许抱孩子大腿还来得及呢!
“阿嚏!”
“阿嚏!”
湛湛和韩品一起打起了喷嚏,当即把正和**斗嘴的沈亮和吓了一跳,登时一跃而至,特别关切起来:“怎么啦?!怎么啦?!怎么还感冒啦?!”
不等湛湛和韩品说话,展羽就闪动着翅膀,对于沈亮和表达出他的鄙视来:“你是不是傻?你能不能调动你那可怜的脑容量,想想,就他们俩现在这样一个状态,他们俩会感冒?!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他们俩这样的状态,顶多是看起来好像被人提及了!你这么大的人,莫不是连这个都分不清呢?嘁!真想鄙视你啊!”
沈亮和:“……”
湛湛和韩品小哥儿俩对视一眼,心说,他们俩作为沈叔叔被这只嘴欠的鹰数落的理由,好像有些尴尬!
啧啧啧、啧啧啧,真想立刻抽身!
言品:嗯,这忍笑的本事,还真不是谁都能成的!他这忍的好辛苦啊!
**和孩子们反应都不一样,他听完展羽的话之后,立刻哈哈大笑走向沈亮和说:“瞧瞧你这怂样,让这只鹰说落到你都没脾气啦!可真不像你啊!看来,婚姻这东西还真挺重要的!”
沈亮和:“……”
鉴于想要避免自己尴尬,他看也不看仨孩子,直接果断朝展羽做出鄙视和“你给我等着”的手势,然后顺手给走近他的**来了个扫风手:“嗯,作为这单身的男人,我不但脾气和以前不一样,就连战斗力都有差别呢!怎么着?要不要试一试?!来来来,咱们过几招啊!正好在这里哥也伤不到你,可正好给咱俩练手啦!”
“来就来!只是前提说好,我可不会在这儿还给你喂招啊!”
**一本正经声明之后,又将沈亮和给气到跳脚了:“老郑,你瞅我嘴型啊!g-u-n,gun!你给我滚开啦!哥儿们什么时候要你给我喂招啦?!你想啥捏!”
他这么暴躁,**也不愤怒,活动着手腕脚腕走上去,他竟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啦!
“大人可真无聊!”湛湛叹口气,拽韩品和言品到僻静的台阶上坐下,等那俩幼稚的大人完成过招之后再起来。
“他们不知道自己很幼稚?”湛湛叹息着,心说,还不如跟着自己老妈老爸行动呢!那样的话,肯定比在这里要有意思的多呢!
“应该不知道吧?!我琢磨着,叔叔他们也许还以为自己这样很帅呢!”韩品见言品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不想让自己弟弟可怜兮兮的说单口,就立刻跟上话,和湛湛分析道。
“我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有答应阿仁的邀约。”言品在湛湛和韩品都以为他不会应声的时候,忽然开口说话了,“就看他们俩人这么幼稚,我就对自己将来到部队的生活感到叹息。”
“你不要叹息,部队的叔叔们,都很好的,根本不幼稚!他们俩人是例外啊!”湛湛害怕这里人把言品原本坚定的安排动摇了,立刻解释说,“他们俩也许在跟咱们逗着儿玩儿,他们应该是怕咱不太喜欢这里,所以给咱们表演呢!原本的好意,我们可不能就这么曲解,那样多辜负人!”
“嗯,有道理!”言品想了想,朝湛湛打响指,“就算他们俩人幼稚,我也不能以偏概全,看看你们爸爸……我是说这个世界里的爸爸啊!我看到的他可和这俩人完全不同。
尤其是这几天,我也没少和他接触,能够看出来,虽然他为人略有些冷,但是他却是个懂得要紧跟时代发展的潮流,紧盯时代发展脉搏,紧紧跟随时代进步的人!”
湛湛:“……”这里的这个爹,他那副冷冰冰样子,能有言品说的那么好啊?!
韩品:“……”相提并论的话,他好像还是更喜欢自己世界里的爹啊!
这里的那个爹,都不怎么理他!
……
“我说完他,就好好说说你!”将楚铮挥退后,林白衣招招手,将“楚铮”叫跟他前儿,跟他说,“你刚刚跟我说你来这里的意图……你说的第一个事情,现在我还不能给你答复,不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看好了、也记住了,等到你能回到正常世界之后,就按照这个方法来找我,我会在那里等你呢!到时候,我会把你介绍给师父师兄,怹们是决策者,应该会给你准确答复的!”
听到这话,“楚铮”是大松口气啊,只要又见面的机会,他就有办法将对方说服!
“至于你的另外意图么……”林白衣瞥了眼不远处的韩子禾,还有围着韩子禾不停的赔笑打转转的楚铮,他叹口气说,“原来的韩子禾,你不要惦记了,反正你们这辈子是不可能见面啦!”
“您有办法见她……或者让她和我见面么?”“楚铮”还是不甘,“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就算她不想和我继续过,我作为丈夫,虽然不会纠缠,但是也有知道具体原因的权利。”
“权利你肯定是有啊!但是,问题是我怎么找到她呢?别说你,就算我这个师父怹也不搭理啊!要是留言,怎么着也应该给我这个师父吧?!”想想都很愤怒,这徒弟,简直是白教了!
“楚铮”:“……”
他真没想到他那前妻竟然这么说到做到!
“你也别执拗了!”林白衣见“楚铮”不语,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还有想法,他挺喜欢这个徒弟女婿……哦,应该是前徒弟女婿,他挺喜欢他的,所以不想让这小子因为这个倔强的想法儿而走错路。
所以耐心告诉他说:“我瞅你也不像是对我那个徒弟有极深的感情……当然,你不用急着和我辩驳,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啊!‘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这件事,我很清楚呢!可是,你也要清楚啊,你对我徒弟的感情,其实没有你自己所以为的那样深刻!唔,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只要冷静下,然后好好的扪心自问一番就好。”
“楚铮”:“……”他这么听韩子禾师父一说,竟然有些恍然如此地感觉。
其实就像怹所说,他对韩子禾的所有固执,都是源于他们之间分手分的太过让人莫名其妙啦,以至于他宁可保持单身,不接纳别人,也要找到韩子禾问清楚她离开他的原因!
至于她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他也是心知肚明啊!——他们俩人没有感情了,自然也就到了分手时候。
“小子啊,这话呢,我也就和你说这么多啦,正所谓‘响鼓不用重捶’,你是个聪明孩子啊,知道该怎么做……还有,关于你想拜我做师父这件事们……我只能说,可真不好意思,你和我们陌门缘分有限,我们也教不了你们想要学的本事,所以,只能让你失望,或者另找旁人。”
“楚铮”对于林白衣所言,也不感到惊奇,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被拒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