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低笑，“那不知凤萧师尊觉得，城主与谁相像呢？”
凤萧目光一凝！
青年悠然自得的拂了拂袖，嘴角笑意更深，他的眸冷静深邃，如同两柄利箭，似能穿透人心，看进人心底深处：“恶鬼道的修炼者，已经数年不曾出现了呢。”
凤萧轻笑：“读心之术，我也是许久不曾见过了。“
青年一愣，忽然失笑。
笑意漫进眼中，令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他道：“一百块聚灵石，换一把无主废剑，您不觉得亏了么？”
这次换凤萧愣住了：“废剑？”
也没见青年做什么，下一瞬，一个小侍女捧着那把乾坤剑袅袅娜娜的进来了。
不待侍女奉上来，凤萧便迫不及待的接过。
将将接过，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剑是一把好剑，然而做为清尘的配剑来说，这已然与一块废铁无异。
古有宝剑出世，引天雷淬炼。
宝剑有灵，若主人身死，便会自断剑身，以殉其主。
而她手里的乾坤剑，虽未自断剑身，但灵气尽失，锋芒皆无。
啪嗒……
一滴眼泪砸在剑身之上，而后顺着剑锋缓缓淌落。
银霜剑出现在凤萧身侧，无人操控，却如有灵识般去触碰乾坤剑的剑身。然而，这把剑再也不会与它产生共鸣了。
银霜剑当的一声落地。
青年移目望向窗外，轻叹一声：“清尘祖师这等人物……真是可惜了。”
片刻后，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他不禁再度望去，只见凤萧将乾坤剑重新放入剑盒，抬起眸时，那流过泪的双眸亮若星辰。
却也冷若星辰。
她道：“听说你什么都收，什么也卖？”
青年点头：“不错。”
“那你看我身上，有无你想要的东西？”凤萧问。
青年怔了怔，陡然失笑：“有是有，只是怕你给不起。”
“尽管说。”
“我要你。”
凤萧愣了下，但也只是愣了瞬间，便意识到另有所指，便耐心地等着对方继续。
青年嘴角笑意更深，眼中流露出一丝邪气，整个人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风流邪魅：“待你有朝一日失去自我意识成为杀器，我希望你能让我研究研究。”
凤萧：“……就这样？”
“就这样？”青年眼中兴趣更浓：“我以为你会拔剑砍我，毕竟，您可是凤萧师尊呢。”
他话语间透露出莫名的遗憾，看向凤萧时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怜悯。
“其实，除此之外，我还有些事很好奇，想当面弄个清楚。”他如是道，“你，来自哪里？”
凤萧瞳孔狠狠一缩！
他兀自道：“通天神境么？”
听他提到通天神境，凤萧悄然松了口气。
方才那一刻，她以为此人看透了她的来历。原来这一届‘天愿’也是个对通天神境感兴趣的人罢了。
凤萧一撩衣摆，重新坐下来，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慢条斯理的反问：“一个答案算作一个交易么？”
“当然。”青年那双深沉的可怕的眸子微眯，“可是不要说谎哦，我看得出来。”
凤萧不以为然：“我的答案算是什么价位的？”
“这个答案么，九等。”
“九等？最差的十等，我这个答案就只值区区九等？”
青年眨了眨眼，十分坦然：“我对神藏不感兴趣，纯属个人好奇。”
“九等能做什么？”
“一颗筑基丹。”
凤萧挑眉：“你真是无所不晓啊。”
“见笑了，人活着就得有点吃饭的本事。”青年道。
凤萧喝了口酒，似笑非笑：“我并非来自通天神境。”
听出她话里有话，青年饶有兴味的追问：“那你来自何处？”
“不能说。”凤萧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还有要问的么？”
青年道：“清尘祖师为何杀你？”
凤萧问：“几等价位？”
“一等。”
凤萧道：“这样吧，我问一个问题，你选一个同价位的问题来问我，你应当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青年干脆的道：“可以。”
凤萧兀自倒了杯酒，“如何救清尘？”
青年笑说：“这是两个问题。一个是，清尘是死是活。”
“他没死。”凤萧冷笑，“这个问题不需要你给我答案。”
青年笑了笑，“有一种炼魂功法，可助他恢复。”
凤萧心中如有火种烧了起来，宛如被春风吹过，在心底灼烧了一大片，令她浑身血液变得滚烫了起来：“什么功法？”
“《夙魂》。”
“何处可寻？”
“气神宗。”
“气神宗哪一处？”
“尊主。”
“这是什么回答？”凤萧皱眉，隐有些不耐烦，她手指无意识的了摩挲着腰间木雕，感受着那微弱的气息才稍稍冷静，“你莫是在诓我？”
青年道：“黑市无假货，天愿无假话，莫非凤萧师尊想赖账？”
凤萧深吸了一口气，“如何取？”
青年呵呵一笑：“那我便不知了，我只知《夙魂》是惟有气神宗尊主才能修炼的《九华篇》中，至于你如何拿到，恕我无能为力。”
凤萧松了口气，即便从这里得不到，至少她知道还有办法让清尘恢复。
这就够了。
哪怕气神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
必须去！
待她无意识的喝到第三杯酒时，青年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么，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清尘祖师为何杀你？”
凤萧瞥了他一眼：“被人控制了神智。”
青年眼睛一亮：“何人？”
“不知。”
青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在衡量她此话的真假，少顷，他点了点头，算是信了。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问了句：“你喜欢清尘祖师多一些，还是喜欢谨言多一些？”
凤萧：“……你这么八卦的吗？”
“好奇。”
“……”
青年哈哈一笑：“怎么？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很难回答么？
凤萧觉得，不能将二者放在一起对比。
不知不觉喝完了一壶酒，青年也并不催促，待她喝完，又让人上了一壶。
凤萧却没了喝酒的兴致。
她将酒杯一扔，道：“千年前谨言是恋人，清尘是徒弟。千年后，我只喜欢清尘。”
青年琢磨了一瞬，道：“若两人现在同处一个时代，你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