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画，望着面前的雨雾蒙蒙，头顶上枝叶繁多，滴下来的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她却丝毫不在意。

　　她径自说道：“我没有你那样的执念，等不了一个人那么多年，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在了，这个世上就没有别的我所留念的东西了，到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如果你不想看着我彻底堕入恶鬼道，最后死无全尸魂飞魄散的话，就一直看着我吧。”

　　“否则，没有你看着，我撑不下去。”

　　雨滴拍打啪嗒的砸落在叶子上，也有些落在凤萧身上，却没有一滴再落到那承载着清尘魂魄的画上。

　　她的声音被雨水阻隔，只有相近的人才能听见。

　　凤萧等了一阵，没等到回答。

　　说实话，她心里很难过。

　　那种针扎似的难过。

　　阵雨来的迅猛，收的也十分干脆。

　　须臾，凤萧强迫自己做个善解人意的人：“不想说就算了，不逼你，反正，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也从来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画在她手里跳了两下。

　　她面无表情的将画打开，只见画上的人正冷幽幽的盯着她。

　　凤萧冷笑：“怎么，闹脾气？”

　　清尘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说：“刚才……”

　　“嗯？“凤萧挑眉，看他想说什么来糊弄自己。

　　就听清尘说：“我在画里无法出声。”

　　凤萧：“……”

　　千言万语，最后都化成一句：“活该。”

　　清尘：“……”

　　知道他不是故意不回答，凤萧也就释然了。

　　重新坐好，和画里的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清尘看了眼她湿透的衣服，眉头皱了皱：“你不打算把衣服弄干净？”

　　凤萧道：“算了，反正恶鬼也不会生病。我不想用那力量，怕用习惯了，最后被反噬。”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最后清尘道：“我会找到办法的。”

　　他阴沉着脸皱着眉头的模样，让凤萧不禁想起了从前的他，少年时期，他觉得困扰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

　　虽说她也总是搞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如今，也许是彼此都坦荡了一些，她稍微能从他的表情，辨别出来他的情绪是喜是怒，是怨是悲了。

　　比如说现在，他就是在自责。

　　“那我的小命就包在你身上了啊！”她凑过去，又在画上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随即画里的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股诡异的绯红。

　　凤萧静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

　　“我去，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你现在才想起来害羞吗？”

　　下一刻，清尘的身影便出现在上方，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缠绵片刻，他道：“不是害羞。”

　　凤萧好奇：“那是什么？”

　　清尘：“……丢人。”

　　在画里被她调戏……这种事情，说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奇怪的是，他在画里的时候，什么情绪都能放应到那张栩栩如生的脸上，而一旦出来化成实质，他便又是那个清冷孤高的清尘。

　　没什么表情，眼神幽深。

　　让人很难从她的表情上分辩出什么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