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彬都放话了,众人开始行动,柳依依好像还没缓过劲儿来,雅米一直揽着她柔声安慰着什么,柳依依抽泣了几声,虽然没有人责怪她,但她看着众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个…...”
几人脚步停了下来疑惑的望向柳依依,柳依依缓缓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我情绪有些激动。”
真是个四讲五美的好青年呢!
我暗想着。
打定了主意之后,人开始在整个二楼进行地毯式搜索,说是地毯式搜索,其实这里也没什么。
柜子里,箱子里,甚至连桌底下都没有找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几人分头寻找,雅米与柳依依两人一组,互相搀扶去了唯一有床的那个房间,一进去便是铺天盖地的怪味儿,柳依依虽说嫌弃,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进去二话不说扯掉了被子。
“这地方胡彬不是翻过了吗?当时他把被子掀了,也没见有什么呀!”
雅米随意得在床上看了几眼,床单除了发霉了之外没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柳依依却二话不说拿过被子就一扯,瞬间棉花散了出来,她抓起一把往空中一扬,满天的飞絮,雅米咳嗽了两声,“你做什么?”
柳依依低下了头继续将被子里的棉花扯出来甩在地上,甚至把半个身子都埋进了被单里面,找了好一会儿才爬了出来,抹了抹额角的汗,手上拿着一个本子,“一开始胡彬把被子掀起来时我就感觉到被子怪怪的,只不过那时候心情不好,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雅米有些崇拜的看了她一眼,“真没想到呀,这被子里居然还藏着个本子,上面写着些什么?”
柳依依也没耽搁,当即打开了本子,两人脑袋凑在一起看,越看下去,神色就越发低沉。
我一直跟在柳依依旁边,奈何她俩挨得太近,虽然说看不见我,我也不好意思身子和她们凑在一起,如今见两人都不说话拔腿就跑,也更觉得疑惑。
我随着她们一同回到了那间实验室,胡彬灰头土脸的从桌底下爬出来,“什么都没有,只摸到了一把烂灰。”
“这里倒是有一个斧头,但是生锈了,而且特别钝,砍人都不疼,更别说砍门了。”
张正义特别嫌弃的将手上的斧头扔到一边,“雅米,你们找到什么了?”
雅米举起了本子放在了桌上,摊开,众人围在了一起,好奇心使然,我也正好凑了过去。
这本日记本是一个名叫李楠的女人写的,上面写道病毒发生,作为唯一一个幸存的她被当成实验的对象一直折磨,最后一句写道:“我把自己锁在了这个黑暗的地方安静等待死亡,可是他们不愿放过我,看来,即便有着钥匙,我也永远回不去人间。”
“这个叫做李楠的女人,名字为什么这么眼熟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众人沉默了半晌,朱达畅才缓缓的开口,他这一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朱达畅的眉头皱了起来,使劲的想却觉得越发头疼,他艰难的想要从脑海中找出些什么,最后好像是灵光一闪,一个画面充斥出了脑海。
他猛的看向了大缸子里泡着的那具尸体,喃喃道:“那个女鬼抓住我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他胸口口袋上有个小牌子写着两个字。”
“李楠?”
“对对对,就是李楠!”
在说出这句话时,朱达畅的额间已经有冷汗滴了下来。
胡彬的面色变得沉重,“那这么说来,钥匙就在那具尸体身上了?依依,你们找到这个本子的地方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柳依依努力的想着,确定没再发现任何异样之后摇了摇头。
胡彬叹了口气,“看来钥匙就在李楠的身上了,只是不知道她本子里所说的钥匙,到底是哪一把钥匙。”
“想知道的话,搜一搜就好了。”
这句话冷不丁儿的点醒了所有人的精神,我也转头看向高月。
若不是她突然说出这句话,我都差点把她忘记了。
没错,我跟了他们这么久,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就是没有注意到高月。
她原本就是个冰山大美人儿,存在感极强,可今天却好像是故意隐没了自己的存在感似的,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大动作,除了胡彬外几乎再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突然间一说话倒也说到了点子上。
“那…...我们谁去翻尸体?”
六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连一直想在柳依依面前刷好感的朱达畅都没有吱声。
见这情况,作为直播小组队长的胡彬只好站出来,可他刚开口还没说出一个字儿,便有人插话道:“我去吧。”
说话的是高月。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干这种事儿!”
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胡彬,他说罢走向尸体准备自己亲自动手,高月却一下子拽住了他的手腕。
胡彬有些诧异,大概是疑惑高月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而只听高月笑了一声,带着十足的魅惑,用与她素日里高冷的人设略有不符的语调道:“你这是小看我了吗?我虽然是女人,但我没这么娇弱,就让我试试,好吗?”
就这么一句话,胡彬却好像被蛊惑了似的,虽说还是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就站在这儿,别过来看,免得怕吓着你们。”
说罢,她缓缓走到了尸体的旁边,伸出了手,毫无顾忌的触碰到了那具尸体。
她轻轻掀开尸体绿色的长发,露出了那张布满了疤痕的脸,紧闭的双目周围泛着一圈一圈的青紫,眉毛与睫毛全都是绿色,那张嘴又是毫无血色,印得整张脸越发的惨白。
就算是我这种见过鬼怪的人,看着也不禁心中害怕,默念阿弥陀佛了。
然而我再看向高月,却能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可是她的脸上却绽放着柔和。
没错,柔和。
记忆里,从我这段时间接触高月以来,就没在她脸上看到过柔和这种东西。
她不害怕吗?
我纳闷儿了,就算不害怕也总觉得恶心吧?
我见高月穿着整齐高雅,不用猜想就知道她是那种非常干净整洁,爱好卫生的女人,又怎能忍受得了触碰尸体这等脏污?
我不由得猜测,盯着高月想看透她,可是眼睛几乎快将她的脸给戳穿了都没找出什么破绽。
尸体很臭,高月却一直没有反应,她只是僵硬的笑着,手摸索着滑进宽大的上衣,在腹部的位置停了停,眼睛一闪。随后慢慢的上移。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自从我变成了这种状态之后,我还是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高月倒像个没事儿人,没摸着什么就又将手拿了出来,开始翻那尸体胸口上的口袋,恍惚间,我看见那尸体睁开了眼睛,但也只是一刹那。
回过神来时,我撞到了一双隐隐闪着血红色的眼眸。
我被吓了一个哆嗦,猛的往后昂跌坐在了地上。
我本来就是为了看的真切,所以离高月很近,再后来慢慢的靠近脸,甚至和高月的脸贴在了一起,如今高月一转过头,我看着她那双眼睛突然就心生了胆怯。
高月对着我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噙着一抹笑容,泛着淡淡的冷意。
我觉得,她好像能看见我似的。
之后的事儿我就没什么印象了,好像喝醉酒的人断片儿一样,一觉醒来就对上了柳依依那盛满担忧的眼睛。
“你终于醒了,没事吧?”
柳依依此时说话的声音格外温柔,温柔到让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止是她说话的声音让我一阵恍惚,我现在身处的环境也让我分外疑惑。
我躺在一张床上,那种手术台一样的床,我转头就能看见墙上可怖的壁画,清一色类型很是诡异。
医生拿着剪子手术刀,亦或者别的工具,为病人开膛破肚处理全身器官,还有的医生拿着针,拿着试管,插入满脸痛苦的病人身体内。
惊得我一身寒毛竖起。
把我放在手术台上了,谁的恶作剧呀?
我有点懵,挠了挠头。
柳依依见我没反应,表情便更加担忧了,试探性的摸上我的额头,“你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不好,我真是要被人当成神经病了?
这我哪能忍啊!
我立马跳下床准备证明自己没事儿,却不小心扭到了脚,“哎哟喂,疼的我耶。”
柳依依白了我一眼,“疼死你得了。”
“你个没良心的,你腿伤走不了的时候还是我背着你呢!”
“我巴不得你的腿走不了,这样你就不会稀里糊涂的到处乱跑,这次居然还跑上了三楼,你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这里是三楼?”
我懵了。
我可没想自己到了三楼呀!
“这里确实是三楼,我们也确实是在三楼找到你的。”胡彬解释道。
我眨了眨眼,“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当然是找到钥匙上来的。”说到这里,胡彬略有些骄傲的指了指旁边孜孜不倦散发寒气的高月,“多亏了高月找到钥匙,我们才找得到你呀。”
我心中泛起了异样的情绪,却满脸堆笑对高月致谢道:“谢谢高小姐,就是不知道你从哪里找到的钥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