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郑吒，万万没想到我也会有一天这么想打人。

　　不过还好，那个熊孩子终于还是在伤好之后直接离开了。

　　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但是一个微卷的浅茶色头发的女人带着一个紫发的脸上缠着绷带的萝莉来到郑吒的小诊所，打破了这不错的时光。

　　“您好医生，我想请您为我女儿治疗……”浅茶色长发的女人的声音有些憔悴。

　　紫发的小萝莉则有些胆怯的站在女人身后。

　　看到萝莉的那个瞬间郑吒瞳孔有些收缩。

　　“魔女之家……”伴随着这四个字吐出，一段记忆从郑吒脑海中涌出。

　　“我听见了一阵呼啸的声音，它离我很近。而且我每回在胸中长叹时就能听见它，所以我知道它不是风的声音。而是一阵来自我发出的声音。

　　这个房间如此寒冷，如此黑暗。啊，难道我以前没有依偎在我面前寒冷的地板上吗，我闭上眼睛，开始幻想。

　　眼泪，血，我不知道是谁。划过了我的脸颊。

　　一阵猛烈地风吹过了窗户。

　　我听到了在桌子上的日记掉下来的声音。

　　那是我的日记。

　　在一本红色封面的书中，里面全部是关于我的事情。那些事情我都记着呢。就想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但是我从来没有将它们用笔记录下来，我知道在日记里写的是什么。

　　第一章：回到见面的那条小街

　　1.

　　我生病了，没有人愿意陪我玩。

　　我看见一只黑猫抓住了老鼠，这一切发生的那么快。让我只看到了一个黑影滑出，然后在我察觉到前，就有一只黑猫叼着老鼠出现了。那只老鼠甚至没有在抽搐，也许那只猫咬住了它的命脉吧。

　　它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那只猫看着我。

　　她（注：原文中用的就是her）那金黄色的眼睛张的很大。迅速的，那只猫消失在了小街中。我叹了口气，她是有多么美丽啊，那只猫的样子占据了我的视线。

　　那么灵活的身体，眼睛就像满月一样，如我一样金黄。但是我没有像她一样的獠牙，也没有自由。

　　我趴下我的脏兮兮的床，看着外面。我能做的只是整天看着窗户外那漆黑黑的小街。

　　你问：为什么？

　　因为这么做是我的生活方式，是我的职责。那些过往的人没有注意到我，如果他们注意到的话，他们也会假装没有看到这个在盯着他们的苍白的小女孩。

　　比较诚实的人会怒视这我就像看到什么忌讳的东西一样，然后赶快离开。

　　当然啦，因为这里是贫民窟。

　　所有人都在关心他们自己的生机，无法分身来帮别人一把。

　　“艾连？”我母亲轻柔的呼唤把我带到了现实。

　　“你看到什么了吗？”把一桶水放到了地板上，也许她注意到了我眼中平时不会出现的光亮。

　　我轻轻的点点头然后张开了嘴：“一只猫。。。”

　　比我预想的要更筋疲力尽的声音出现了，我轻微咳嗽了一下，然后继续：

　　“我看见有一只黑猫抓住了老鼠“

　　“啊。。。”她笑了，她那轻微松散的褐色卷发滑过了她的锁骨。她把一件衣服浸到了那桶水里然后又把它提出来，将它整洁的叠好。然后把一只手放到了毯子上。

　　“我来换一下你的绷带吧”

　　我点点头，她拉开了我膝盖上的绷带。

　　我的两个小腿肚上都缠着绷带，在某些地方还有暗淡的红色斑点，当她拿开绷带时，皱裂皮肤的褪色的糟糕红色就很明显了。母亲开始用非常专业的手对它进行擦拭。

　　我想告诉她那只猫是多么迅速，多么优雅的抓住那只老鼠的。但是在几分钟后，我没有什么东西可说了。

　　在我保持沉默时，母亲换好了绷带然后拉上了毯子。她看看我的头，然后就像注意到了，说：“哦不，你的蝴蝶结掉了”她将它复位，而我并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滑下去。

　　她微笑着看着我，我被迫把身体转向窗户那边。

　　她系好了我的红色蝴蝶结，然后慢慢地梳我那，长长的，浅紫色的头发。非常小心，所以不会碰到我脸上的绷带。

　　我知道我不应该移动任何一丝肌肉。我等待她梳完我即腰长的头发，从头至尾，感觉就像她在玩弄一个洋娃娃一样。

　　她的胳膊每动一下，就有一种甜美的香味冲到我的鼻子里。

　　我的母亲总带着一股像甜点一样的香味，我想这可能是因为她的工作做这些东西。她每晚都会来换一次我的绷带，大概估计一下那就是她回家的时间。我喜欢那股味道伴随着日落时稍微有些发冷的空气。

　　时间流逝着，我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母亲轻轻地说：“我很抱歉不让你出去玩。”

　　我的眼睛睁开了。

　　这感觉就像一股电流穿过我的脑海一样，这是一种信号，警示着危险，让我动弹不得。我得选择正确的词语来回应她，我脑海中的齿轮运转着来寻找答案，在一瞬间，我用我能鼓起的欢悦来回答她：

　　“没事的，我喜欢在屋里玩。”我说，看着我的母亲。

　　她笑了，梳理着我得头发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当我确信她笑了，我就得用我的嘴唇微笑。

　　我天生体弱多病。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呆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我不能从窗户那里看到天空，但是我看到过蓝色的天空和绿色的草地，当我很小的时候，我在外面玩过。

　　从出生开始，我脸上和腿上的皮肤就在发炎。我的关节也有一些问题，所以即便是走路也很痛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也更不知道该如何治愈它。这里也没有医生，我们也没有钱去花。我记得有个算命先生告诉我们：“这个小姑娘的病是因为他的祖宗做了错事，她会永远患这种病。我的母亲大声喊了什么，然后拉住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那个算命先生。当我们经过小街时，她的脸那么苍白感觉就像要晕过去一样。

　　最终，我的母亲只能用绷带来保护我的皮肤并让我喝药。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时，我还是个孩子，我只是想在外面玩，我的脚很痛，但是还不够阻止我走路，我的母亲允许我随意出去玩。

　　我能用裙子挡住脚上绷带，但是挡不住脸上的；每回当我移动或者刮蹭我的脸时，那些腐烂的皮肤就会像被碾碎的蚯蚓一样通过绷带的间隙漏出来。与我同龄的孩子觉得那很丑，这虽然不是什么传染病，但是他们的父母还是不会让孩子接近。

　　某些人会在远处看着细语些什么，我假装没有看见独自一个人玩，轻微的抽鼻子。但是那还是比在昏暗的房间里要好。

　　当我想试着玩耍时，我就得回家。

　　我默默躺下，把我的脏衣服和绷带放到原来的地方，等着母亲回来。有一天，她像以往一样回来了。“开心吗？？”她问，拿起了我的脏衣服。

　　母亲的手是这么糙的吗？？

　　我无法张开嘴说话，只是想象一下说话就会让我的脚紧张。我感觉我听见了一阵细语：“是你的错。”我默默发颤。

　　我不能明确的说她那粗糙的手完全就是因为我照顾我的原因，但是那毋庸置疑影响了她的一生。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母亲肯定在某一天会遗弃我。

　　这是我的直觉。你只能对你能负担得起的人仁慈。我的妈妈什么也没说，而且也无话可说。我能看到她那紧紧撅起的嘴唇在诅咒我，而且她也被吓着了。

　　不，我不想被遗弃。

　　这声斯嚎穿过了我的身体，我相信那时信号就开始在我的脑海里飞奔。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不能在外面玩了。我只能乖乖的在床上等待母亲回来，我会觉得有点痒，但是还是要忍受那些伤口。我想挽留住她最低限度照顾我的时间。

　　她觉得我这么做很奇怪，但是只是在开始，很快，她就不愿意付出任何精神考虑了。

　　事实上，她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仁慈。也许只是我的想想罢了，我比起不能出去玩更怕，怕得多，失去母亲的爱。

　　那时我七岁。我是一个囚犯。

　　我选择了作为囚犯这条愚蠢的道路；被绷带的铁链束缚者，只给我母爱的食物。

　　“搞定”

　　我的母亲弄好了我的蝴蝶结然后把我的转向了镜子，我看见了一个裹着绷带的瘦弱小女孩。浅紫色的头发点缀着红色的蝴蝶结。除了我，还有一个有着松散的棕色头发的女人，在笑着。

　　她从后面抱住了我，然后摇晃着我就像在摇篮。

　　“我亲爱的小艾连“

　　我在母亲甜美的香味下很快放松了。我抓住了她那瘦弱的胳膊然后闭上了我的眼。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她爱我。

　　我也爱她。被我的母亲遗弃那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爱我的人。如果她不笑，那我也不能。如果她不爱我，那么我连呼吸都做不到。

　　就像某些虚弱的濒死者得要抓住什么一样，我抓住了母亲的爱。

　　因为这里是贫民窟。就像某些濒死者要靠什么东西而活一样，我靠着她的爱。

　　“操，你TM在开玩笑！”

　　这个暴力的打开前门的声音来自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和我都陷入了惊恐，可是她立即从里面脱身了。

　　她抓住我的手，并且自己的那只手在发抖说明了她很紧张。

　　这是一所小房子，所以入口和我睡得地方是连接在一起的。在房子的中间有一个大桌子，父亲坐在那里然后砰地一声把一个他带来的瓶子摔到地上。

　　我不知道父亲在干什么工作，我只知道他回家的时间比母亲要晚。他的短发和就衬衫总是沾着泥土或别的什么。

　　“得再接一点钱。。。”

　　他在咕哝些什么，我知道他不是在对自己说，而是直接对母亲说。

　　她带着疑问问道：“那公会那边呢？”

　　父亲摇摇头。

　　“没用的，他们不肯谈话。他们也知道我们无路可去了。操！”

　　因为被记忆激怒，他猛踢旁边的桶。

　　母亲紧紧抓着我的手。时间尴尬的走着，钟表塔塔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传荡。父亲长叹了一口气，我看见他看了看我低迷的母亲。我吓了一跳，张开嘴说了些什么。但是立刻，他烦恼的移开了视线。痛饮了一口酒。

　　我的心跳飞快，总是这个样子。

　　我的父亲不正视我，他堆载我就想我不存在一样。他永远没有说过爱我或者拥抱我。但是他也没有说过恨我或者骂我。但是毋庸置疑他能自觉地察觉我。但是，他努力把我移开他的视线。

　　我曾今问母亲：“父亲他恨我吗？”她默默微笑然后回答我：“他只是害羞。”

　　我想要相信她，我想要认为父亲他爱我。每当我觉得他的眼色有什么意义时，我总会最后很失望。

　　我的父亲从来不叫我的名字，他只叫母亲的名字。

　　很长时间后，他从椅子上坐起来然后走了过来。他的目标不是我，是母亲。他粗鲁的抓起了她的手，我的手和她的手分开了，感觉就像一对分开的恋人一样。父亲把她带到了另外一间房间，唯一的另外一件房间，然后关上了门。之后，我听到了一阵反锁的声音。

　　我独自一人了。

　　我听见了在墙的对面有一阵叫嚣的声音，然后声音安静了，然后又变成了一阵说话的声音。

　　如以往一样。

　　他们总在我看不到他们的地方谈话。

　　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我觉得那是一种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必要的关系。

　　有一次我问出来的母亲：“你在做什么？”她只是忧心忡忡的笑了。

　　这时，我能从她那蜜饯般味道的后背和脖子上闻到一股直冲鼻子的味道，我想那是父亲的味道

　　当他们谈话时，我总是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或者刮药瓶上的标签，我有的时候还是自由的。事实上，我是被丢弃了。但是这么想会让我觉得很伤心。

　　当我厌烦刮标签时，我就去寻找在我床下面的洋娃娃。

　　那是一个金发女孩样子的洋娃娃，她穿着紫色裙子与帽子。笑的很古怪。母亲把那个玩偶给我的时候，说：“没有洋娃娃有你的那样的头发，艾连，但是她的衣服与你的头发一样”

　　我接受了她，假装很开心。我不在乎娃娃的头发颜色是怎样。毕竟，我也不太喜欢我的头发颜色。我的头发的颜色与我父亲的是同样的淡紫色，但是如果能跟我母亲的浅棕色一样，我会很开心。毕竟，如果我有向她一样的头发，我的父亲可能会正眼看我。

　　我用我的手梳这娃娃的头发，它金色的棉纱已经完全打结在一起了，让我的手指很难划过去我开始有些懊恼，我使劲把那些棉结给弄开。

　　娃娃无生命的眼看着我感觉好像要说话一样。“那很痛”

　　闭嘴，那一点也不痛，因为你是一个洋娃娃

　　“那你自己就不是洋娃娃吗？“

　　“我不是娃娃。“

　　我将它在心里深深地否认，但是回想起了母亲梳我的头发的时候。我非常冷静，让她尽可能的开心一点，我等待着她用梳子从头到尾的梳理着。

　　“我是不是一个洋娃娃？“

　　“你是的。“

　　“不对。“

　　我继续梳理着棉纱上的结。

　　“我的眼睛不像你那么死气沉沉，我的眼睛能看见所有地方，所有事情.“

　　“嘻嘻。“娃娃笑了，她的脖子奇怪的转了一个弯，脸与以往一样。

　　”就先漆黑的小巷一样的地方？“

　　我感觉到了我的脸上开始充血，我立刻将娃娃扔出去。她击中了墙，掉到了地板上的碎布上。我用毯子挡住了头，不想再听见什么东西了。我讨厌一个人，那总会让我想太多，听太多

　　我祈祷让母亲快一点来，紧紧的闭上眼睛。我并不冷，可是我的身体在抖动。很快，我就困了。

　　当我醒来时，我的母亲用她苍白的手抚摩着我的脸颊。她的表情很空洞，但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她笑了。

　　“你醒了？”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只是看看她就会让我冷静下来。

　　“我给你倒了一杯水。”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水槽。仔细想想，现在是吃药的时间。我看了看外面，夜晚还没降临，我睡得时间一定不是特别久。我盯着我思维的空间，它还是昏昏欲睡。

　　我的眼睛看着母亲的背。我在想为什么？她感觉不像是因为我的缘故工作。而是在从某些地方逃离。

　　从什么哪里？

　　我看到了通往另一间房间的门。父亲，他肯定还在那里，但不会再一次抓母亲的手了。终于，我的母亲带着一杯水和一把药物粉末来了。我在床上慢慢坐了起来把它们接过来。然后，当我心不在焉的看着母亲的时候。我吃了一惊，意识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我的母亲真美。

　　并不是她的脸形，她的头发也很乱，也很少化妆。她只是在笑着。她经常咬她的下唇所以它非常鲜红，红的感觉就像是这个房间中唯一的颜色一样。她那向下的睫毛充满了回忆。

　　她的凝视，呼吸，紧握的双手。给人一种印象。

　　这个女人还活着。

　　我狼吞虎咽的吃下了药。那并不苦，我的肚子早已经习惯了苦味了。但是在我肚子里的水感觉就像翻滚的蛇一样，想要从我的喉咙中掏出。

　　“妈妈！”

　　我想要喊，但是我却叫出了她的名字。我的声音在颤抖，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母亲一定明白我是一个担心她的孩子。她举起我的手然后轻轻的抱住我。我无法向她传递我刚才的感觉，我只能拼命抱住她。

　　我就不能将它们传递出去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事实上。我只是在假装我不能。

　　即便沉溺在母亲的香气中，在我胸中的黑暗还是没有散去。事实上，它变得更深化了。那些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让我很惊慌。

　　那就是仇恨。

　　我厌恶她，她照顾我是为了让自己感觉还活着。而且在一只接受者父亲不会给与我的爱。我不想感觉到这样残酷的情感。我怎么能恨我的母亲，她是那么仁慈并被崇敬。我严厉的训诫我自己。

　　为了赶走那些怀恨的想法，我更紧的抱住她的胳膊。即便母亲视唯一一个拥有颜色的人，那也没事。当她那么拥抱我的时候，我也被染上了色彩。

　　我拼命说服我自己相信它。但是，仇恨依旧盘踞在我的脚边。试图随时把我拉近海洋的深处。它甚至跑到我的耳朵旁细语让我注意到它。

　　“你是认真的吗”

　　我用斯嚎反抗这那些劝告，同时把我的脸更深的埋到了母亲的怀抱里。”

　　回忆到处终结，郑吒的目光再次放到了这个身染奇异诅咒的萝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