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捕头在一旁听得稀里糊涂,不解的问道:“按你这么说,姚氏与何治常因为杀害何治乾被抓那么最后却是何治富掌家啊,你见哪个凶手杀人是为了最后让自己被抓的。”
苗捕头接二连三将话挡回去,令人显得分外尴尬,原本没有再哭的胡氏此时又大哭了起来,嚷嚷道:“分明就是她们母子俩干得好事,只要抓到衙门严刑拷问,由不得她们不招供。”
“那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况钟留下一句话出了门。
苗捕头见胡氏哭哭啼啼,劝也不是留也不是跟着也跑了出来,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你认为胡氏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九成可信度。”况钟慢慢走向前厅,说道:“胡氏看似气急之下的恼怒之言,但从何治有杀害自己父亲的作案动机来看,他们一家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为了掌家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不顾及一点的亲情。”
“这么高的可信度?”苗捕头满是惊异之色,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现在就去抓凶手了。”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有些问题还没弄明白。”况钟说道。
苗捕头不解,说道:“况公子你说有九成可信度,我以为就差将凶手抓捕归案了,可现在反倒是不明白还差什么时机?“
况钟淡淡的说道:“最简单的问题就是我们在何耀锋手找到的五个字是什么含义?还有那张‘天赐良缘’又是指的什么?”这些都还没弄明白如何抓人。”
只顾讨论案子,走着走着却是走错了路,不知何时到了马棚,只见马棚里有人正拿着锤子对车厢敲打,看样子像是在坚固马车。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况钟暗自嘀咕道。
“陈大森。”走到正面才看清此人,况钟的问道:“你不是在店铺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陈大森转过身看见是况钟和苗捕头,赶紧说道:“见过两位公差,你们怎么来马棚这种地方,四周都是粪便臭气熏天,二位还是去前厅比较好。”
“你不在店铺里怎么在这修马车了?”况钟走近马车盯着刚才敲打的地方,并未理会此处是否臭气熏天。
陈大森重新拿着锤子一边敲打一边说道:“车厢右边的围档松了,赶车的时候‘咣当、咣当’的响令人烦躁不安。”
“车厢围档与车架看上去不是固定死的,像是‘凹凸’式的咬合在一起。”况钟用手摇了摇车厢两边的围档,感觉不是很重。
陈大森说道:“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用处多,忙时将车厢拆掉能拉货,闲时将三块围档装上变成车厢可以遮阳挡雨。”
“原来是这样?”况钟围着车厢好一阵看,合缝的地方嵌进几颗石子。
“咚、咚、咚”,陈大森拿着锤子一边敲一边埋怨:“怎么敲了好些会儿还是固定不住,到底怎么回事?”
“你将这几颗石子取出来再看看。”况钟将发现石子的地方指给陈大森。
“原来是这几颗石子搞的鬼。”将石子剔除,陈大森拿着锤子又是一阵敲打,发出刺耳的响声,引得马棚里的马匹烦躁不安,发出阵阵叫声。
况钟将石子拾起放在掌心细细看了看,随后小心的收好。
“这么多马!”苗捕头见马匹叫个不停,赶紧让陈大森停止敲打:“先别敲了,再敲下去马受惊怕是要生出事端。”
“奇怪了,也前不会这样子。”陈大森将锤子扔在地上,走到马棚前说道:“前几天他们在这里劈柴生火也不见这个样子,怎么锤子敲几下车厢,这些马会叫成这个样子?
“四匹马?寻常人家有一匹就已经很不错了。”况钟也是被何家的马匹数量所震惊,走到近前说道:“这些马都是谁的?”
“是我家四位公子的。”说到这里,陈大森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骄傲的说道: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马而是名贵的大宛马,‘靖安府’里能比得上何府的只怕是屈指可数。”
说话间几匹马已经马停止叫声,但嘴边留涎不止鼻孔喘着粗气,在棚中来回走动仍然是一幅不安的样子。
况钟从墙角抽出一根竹棍,绕到马棚的后面。
“况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苗捕头紧紧跟在后面将刀抽出一半,只要面前这几匹马敢做出任何危险的动作,不管它什么大宛马还是什么马,抽刀而出就是一阵乱砍,况公子的命可比这几匹马贵重多了。
况钟弯腰将竹棍伸到离自己最近的马匹后面,将马粪慢慢扒开随后往身旁挑,阵阵腐败之气袭来呛得苗捕头一阵头晕眼花。
“呸、呸、呸”苗捕头脸扭向一边直吐口水,苦着脸说道:“况公子,你在做什么?”捏着鼻子整个人都转了过去。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这几匹马没来由的发狂,只能看看它们吃了什么草料。
苗捕头用手捂住嘴蹲在况钟,含糊不清的说道:“况公子,找到什么没有?”
“一小块一小块的青色是什么草料?”陈大森也凑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得找人问问。”况钟拿着竹棍又走向其他几匹马,将马粪一一挑开,有了刚才的辨识度,一丈开外就能看清马粪中的块块青色。
“怎么样?”陈大森和苗捕头凑了过来。
况钟脸色凝重的说道:“其中三匹马都是一样的,吃了相同的草料。”
“这是什么草?好像马吃了消化不了。”陈大森说道。
况钟蹲在地上拾了两节树枝用作夹子,夹了块叶片放进水缸中清洗干净收好,尔后指着毛色黑白相间的马问道:“这匹马是谁的?”
陈大森说道:“这是大公子,怎么了?”
“没事,随口问问。”况钟应声道。
“两位公差,你们还要问话吗?”何治富不知怎么寻到了马棚这里。
“等会儿。”苗捕头冷声喝道,随后看向况钟,轻声问道:“况公子,还去不去前院问话?”
“我们先去将这些青色的叶片弄清是怎回事,前院那些人也问不出什么。”况钟匆匆忙忙出了何家的马棚。
“不去了,让你家的人各忙各的。”苗捕头向何治富回话随后跟着况钟出了后院。
“况钟,你一早去什么地方了,我一阵好找。”这时在街上碰见匆匆而来的沈石良。
况钟说道:“何治乾死了,一早就去了何府。”
“什么,何治乾死了。”沈石良瞪大了眼睛看着况钟,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苗捕头插话道:“是真的,况公子看过了是被人害死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石良看着况钟问道:“有没有什么眉目?”
“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况钟一边说话一边抬头张望两边的街道。
“你在找什么?”沈石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