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工作在陆平锦一回去的时候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
陆平锦将二人分别带入刑讯科。
柿子要挑软的捏，所以那个脑壳比较硬的家伙就放在后面先饿着吧，饿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定还可能好收拾一点。
再次重逢，陆平锦很淡定地看着这位跑腿人。
锒铛入狱这种事，每一个情报人员都很清楚它的意义，不是生就是死。
通过他能够被催眠术催眠，陆平锦就知道这家伙不是骨头特别硬的家伙，想要掰弯这家伙难度不大。
正因为这样，陆平锦才没有带刑讯科的打手来，因为这人还有其他用处，要是有严刑拷打的迹象，这‘双面间谍’不就暴露了。
“想不想成为我的线人？”
张杰庭有些差异地看着把自己千辛万苦逮来的国军对头。
这家伙一上来就问自己愿不愿意归顺，这个步子是不是扯得有点大了，难道不是先严刑拷打，然后严加讯问，最后抗住了就啥也没有，抗不住见阎王或者交代啥。可到了陆平锦这里现有的反讯审的套路都用不上啊。
“呵呵！！”张杰庭哑然一笑。
“你肚子到底有多少货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让你开口的时候，我一定可以让你乖乖地说出来。”陆平锦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
“要不，我们聊点刺激的吧，这样提神啊！”陆平锦脸上露出些许贱贱的笑容。
“一月十五号，晚上六点四十七分，你出现在丽都大酒店举办的沙龙舞会上，这话我没有说错吧？”陆平锦用自己知道的一点事情，旁推测敲起来。
张杰庭眼角一抖，他去舞会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是怎么将目标确定到自己身上的。
“七点十五分左右，你得到了密语情报。”
陆平锦一遍说一遍看着张杰庭的神情，脸上露出稳操胜券的笑容。
“而当天传给你的情报是浙江省沿海地区国军的布防特点，和大致的兵力情况。”
说到情报的内容，张杰庭脸上的神色终于露出比较明显的波动，好像是些许的惊惧。
这个情报是花了很大代价获得，而且在保证不惊动国军的情况下传递了出去，可这才传出去几天，情报就被国军调查处的情报人给知晓。
不可能是我们的人泄露出去，也不可能是情报被截留了。张杰庭无比确信自己传递出去的情报没有一丝问题。
难道说，这份被我们得到的情报已经被国军内部知晓，那传给大本部的这些有什么用？张杰庭此时，脑袋有些混乱。
“你可能会想，是不是我军内部发现了情报的丢失？”
“或者是我们的反侦察查到了这部分情报的泄露？”
“还可能是我军截获了你们的暗语情报？”
陆平锦笑着向张杰庭说道。
“其实这几个推测都不对。作为对手，我很佩服日本情报工作的细致与严谨，我也承认调查处的这些人实际工作能力比起你们日谍很是不如。”
“但不好意思，这次你栽在我手上，而且我也是从你嘴里知道的这个情报？”陆平锦最后爆了个大料。
“怎么可能？”张杰庭根本就没有与陆平锦见面的记忆。能够成为老练的间谍，他不相信自己会记不住一个人长相，哪怕是只是看过一眼。
“是的，我们还在舞会上喝过一杯酒，不过，这酒应该是本土自酿的，不醇正。”陆平锦吧咋着嘴评价起来。
“你说笑了，我可从来都不认识你。”张杰庭依然没有承认，而是佯装笑意，反问道。真刀真枪都干过了，张杰庭再装良民这戏演的就太过火了。
“没事，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聊。”陆平锦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嘴强王者。
陆平锦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起来。
不缓不急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传入张杰庭的耳中。
慢慢的，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意识渐渐有些模糊，最后整个人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
“你的真实身份？”
“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第二部，海外特工。”
“代号？”
“石斛！”
随着陆平锦慢慢讯问，情况渐渐清楚，围绕在张杰庭身后的谜团渐渐解开。
张杰庭，日籍华裔，十岁归国，寄养在教堂，二十一岁被日军发现并进行了周密的特工训练和政治洗脑。
最后被运作进入中国，成为一位药材商。凭借日本人在身后的偷偷支援，渐渐地在国内打开商路，接触不少人，算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凭借日益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张杰庭开始了自己的间谍活动。
“你是怎么和下线联络？”
“特定的信箱。”
“死信箱在哪里？”陆平锦继续问道。
“同福客栈。”
“呃，这个死信箱报废了。”陆平锦拍了拍额头。
“暗语密报是如何书写？”陆平锦又不是没有看过暗语情报，一句都能看懂，可是它到底啥意思，两眼一抹黑。
“它是由专门人编译，每过两个月会定期更换。同时密语会结合身份，不会太过夸张。”
继续讯问下去，陆平锦收获了不少情报信息，那是越听越心惊。小到南京城出了多少药材，进了多少药材，大到军队出入人数和番号。
“妈的，这小子是个药材铺子的老板，竟然一直都没有漏出马脚。”陆平锦会想起这家伙还是混的风生水起的小老板，心里一叹气。
这是情报处的人太废材，还是敌人隐藏的太深？
陆平静手指发出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嘿嘿，醒醒吧。”陆平锦摇醒似睡非睡的张杰庭。
张杰庭听到唤声忽然打了个冷颤，被惊醒了。
“你很不错，交代的很多的，我很满意。”陆平锦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笑眯眯地说道。
“你？”张杰庭要是在没有发现自己有异常，那可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怎么样，稀里糊涂的就把我想要的统统吐出来，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陆平锦一副阴险得逞的表情。
“你看我不打不骂，你不也告诉我了，所以说你肚子里的那点货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我想知道就能知道。”陆平锦神情越发严峻。
“为我办事，我可以让你活着，而且是逃过日本人追击的活着。若是不然，我的子弹会第一个找上你。”陆平锦收起一切浮夸的表情，终于张开属于猎人的獠牙。
“给你一夜的时间，好好考虑。”陆平锦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从容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