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热……
好热……
睡梦中,阎小尛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身体深处传来的燥热。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牢牢的包裹着一丝不漏。
可是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即便挣扎过后醒来,她的眼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究竟是什么东西困住了她。
阎小尛感觉得出困住她的不是一般东西,更像是一个人。
“唔,放开我……放开我……热……”
她不知道是谁将她牢牢禁锢,浑身又使不上力气,就只好小声呼喊着松手。
“呼~呼~热。”
对方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
阎小尛终于安耐不住,用力挣扎一下,这才给自己腾出了一点点空间。
她的神智算是彻底恢复,触摸对方的身子,竟发现这人竟然没有穿衣服!阎小尛紧张摸了一下自己的,也是没穿衣服,就只剩下一件内衣还穿着。
怎么回事儿?!
惊恐下阎小尛赶紧收回手来,深怕弄醒这光着身子的变态。奈何她看不见,若不然会将对方臭骂一顿。
阎小尛身体没什么奇怪的变化,也确定自己还没有被对方侵犯。
不过刚才摸那人,他的身体不热反凉,不像个活人。
莫非?!
“你醒了?”
正当阎小尛怀疑着什么时,他终于说话了。
声音是那么的耳熟,是那么的久违……
“是你吗,是你吗?!”阎小尛激动问着,主动贴上他去,触碰他的冰凉腹肌。
也是这时,熟悉的男人揉了揉阎小尛的小脑袋,语气还是那么的温柔:“是我,你这傻瓜,你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好多……现在想想还真是思细级恐。”
埋在陆北殇的怀里,阎小尛把在火车里和古墓里发生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总觉得十分不正常。
这之间可能会有些联系吧。
“我错了,我不该莽撞行事,不该没有计划好一切就出发,这才发生了这么多事,是我做错了……”阎小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埋在他怀里自责,即便眼睛看不见,但心能够感受得到。
一颗跳动的心和一颗永远不会再跳的心。
陆北殇并非一直沉默不语,阎小尛突然发生这些事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将阎小尛紧紧抱着:“在这之前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不会阻拦,至于对错那都是你的决定,我以为只要能伴你左右就可以帮助你化险为夷,可这一次的事件让我否定了之前的想法……以后不会再放任你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派了人一路保护你,你在火车上凭空消失后还背上了杀人的罪名,这些你可知道?”
“杀人?!那不是我杀的呀,是那个人和那两个魂魄要杀我才对。”
莫名其妙就被认定成了杀人凶手,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阎小尛有些紧张,两只眼睛瞎了不说还背上了杀人罪名,这一程怎么那么悲催呀!
陆北殇自然是相信她的,他安抚道:“你别担心,我会帮你证明你的清白,至于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你把事发经过说给我听听。”
“唉,好吧。”
关键时候还是得靠陆北殇,阎小尛只觉得自己总是做出一些害人害己的事情,实在是没用得很。
说不悲伤不难过都是假的。
恐惧一直被她忍受在心里,她不敢对任何一个人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但偏偏除了他,眼前人。
就算是眼睛瞎了,她也要将饱含已久的泪水排出来,一直堵在心口的那一团委屈也该释放了。
“陆北殇,我错了,以后都不会再擅自行动,如今我也瞎了残了,你会找别的女人跟你冥婚吗?”
阎小尛突然一哭,陆北殇始料未及,本来只是让她把火车上发生的事说出来的,没想到却戳中了她幼小又创伤的心灵。
他无奈宠溺,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回答:“我陆家一生只会认定一个女人,你是我陆北殇亲自承认的妻子,我只和你冥婚,当然,你也只能和我冥婚。”
“可我已经瞎了,是个废人了。”
已经变成残废的她无论是嫁给谁都已经落下了深深地自卑。
她总有一个预感,自己的眼睛再也好不了了。
陆北殇不认同,他道:“眼睛看不见了而已,我们去医院将它治好不就行了。”
“治不了的,眼睛被夹杂死人骨灰的黄土感染的,治不好了的。”
这世界上并非所有东西都能用科学解释,也不是所有病都是医院能够治好的。
陆北殇实在不知道阎小尛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曾经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突然间变得郁郁寡欢,如果不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根本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四小,你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
阎小尛依旧自卑,眼睛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她伸手抚摸陆北殇的脸,带血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早知道当初就多看你两眼,现在……我再也看不见你的脸了。”
面对一张能够祸害苍生的脸却看不见,这惩罚着实沉重了些。
见阎小尛如此痛苦,陆北殇蹙眉下了决定:“你不会瞎的,明天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能治好你眼睛的办法。”
“……真真的吗,是哪里?”
“酆都,明天我们先去那里。”
这个地名阎小尛觉得很是耳熟,似乎曾经有听阿婆说过,甚至还去过!
“酆都,那……是阴司地府所在之地吗,好像也在西南方,阿婆以前带我去过那里,不过就待了一个晚上。”阎小尛回忆了一下。
由于当年年纪小,记得的事也不多,就连那酆都城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陆北殇说在那里可以找到治疗她眼睛的方法,那就一定有。
其实陆北殇并不是很想踏入酆都鬼城,他是一只孽鬼,踏入那里无疑是送羊入狼口。
冥界处置孽鬼的方法何其残忍。
不过为了自己的女人,陆北殇也不用惧怕谁。毕竟是她……
久久听不到陆北殇的回答,阎小尛又问了句:“除了酆都鬼城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能治我的眼睛,我总觉得那个地方有点渗人。”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渗人,阎小尛就是心里有种恐惧感。
陆北殇却说:“只有那里有解你眼中尸毒的办法,这一趟还真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