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苏三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后,林澈心情舒畅了很多,不仅收获了一个奇才,还获得了这么大的势力,简直能让人羡慕死,不过林澈也要承担风险,一旦被查出来他跟景王府有关系,就算他功劳再大,也要被通缉。
不过苏三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心中确实藏着野心。
男儿行走于世间,自当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情,至于找一红颜知己隐居山林,这种生活听上去不错,但前提是已经成了一番事业。
当年张无极前辈之所以会隐居,除了深爱绍敏郡主之外,也因为他已经做过了明教教主,威震江湖,无敌世间上百年,已高处不胜寒,要是换做他刚刚修成九阳天功踏入江湖的时候,又怎么会甘心归隐?
林澈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仿佛火焰一般。
他林澈,不仅会成为下一任明教教主,更会成为史上最强大、最有权势的明教教主,在林澈看来,阳千钧够狂,但不够狠,张无极够强,但太慈悲,历代明教教主都是人杰,却无人龙,掌握着明教这样的大势力,却一辈子都止步于此。
就像后世太祖的那句诗,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野心,在林澈心中悄然滋长。
......
这些天秦冷月很心烦,她很多次想亲近先生,却发现先生对她越发冷漠,倒也不能说是冷漠,而是平常,先生对她的态度似乎和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了,平和中透着一丝淡淡的疏远。
在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而且她发现先生反倒和苏先生走得很近,几乎就要称兄道弟了。
蛮兵在又被林澈以魔刀斩楼兰杀退几次后,终于恐惧了,再加上陆小风联合了十六个门派的弟子,一起赶来支援扬州城,他们每一个都是武功好手,让扬州城固若金汤。
半个月后,蛮兵退了。
在留下了无数尸体后,来势汹汹的蛮兵终于撤退了,五十万蛮兵,撤退时只剩下了二十万,扬州城也损失惨重,十万守军只剩下三千不到,街上到处都有饿死的尸体,繁华的扬州城几乎成了人间炼狱。
长公主楚轻婵亲自挂帅,不负众望击退了来犯的胡人铁骑,擒杀了胡人的数名大将,威震天下,而后她连夜行军支援蜀州,与剑阁之主褚青之一起击退了蛮军元帅拓拔坚,不过拓拔坚手上的蛮神斧威力太过于强大,蜀山天险几乎被劈开,长公主和褚青之都受了不轻的伤,最让人震惊的是,剑阁神兵游龙剑被蛮神斧劈断,神兵陨落。
一时间,蛮神斧之名震慑天下,甚至有天下第一神兵之名。
除此之外,最让人瞩目的就是扬州城一战中大放异彩的武圣萧炎,他刀剑双绝,执掌魔刀斩楼兰,几乎一人就杀退了蛮人大军,挽大厦于将倾,而且他在城门前一曲挡万军的事迹也堪称传奇,被无数说书人编成了故事口口相传,一时间琴仙、至尊武圣之类的名号轰传天下,萧炎的风头甚至还盖过了长公主。
毕竟人们最喜欢听的,就是一个无名之辈突然做出惊天之举的故事,这才具有传奇性,至于长公主,大家都知道她很厉害,所以反倒不觉得她的战绩有多么耀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炎守扬州城有功,封一品子爵,授紫带蟒袍,并特许萧爱卿参加驸马大会,免初试,不日前往帝都,钦此!”
当太监宣读完圣旨,秦冷月心中一震,心中回荡着驸马大会这四个字。
陛下......想要先生做驸马?
皇帝为长公主挑选驸马的事早已传遍天下,许多年轻俊杰纷纷赶往帝都,想要鱼跃龙门,驸马大会已经召开了数日,据说参加的俊杰足有一万人,经过初试的筛选后,只剩下三千人不到,竞争非常激烈,若非蛮兵突然大举进攻,恐怕现在已经选出了驸马。
蛮兵与胡人进攻楚国,驸马大会本已停止,没想到战争刚结束,皇帝不急着抚恤将士百姓,反倒急不可耐地重新召开了驸马大会。
林澈皱眉,这似乎有点耐人寻味呀,莫非是这场战争中长公主的表现太亮眼了,让皇帝觉得不安?
“萧大人?”
太监提醒他。
林澈回过神来,道:“臣接旨。”
见到林澈真的接旨,秦冷月咬了咬红唇,十指紧握。
太监还站着不走,笑眯眯道:“恭喜萧大人!”
林澈有些纳闷,这伙咋还不走?
苏先生笑着掏出银两送到太监的手上,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秦冷月将伸向钱袋的手抽回来,默然不语。
......
传旨的公公走后,林澈叹道:“当今圣上也太吝啬了吧,只给我一个子爵也就算了,苏兄这次守城你可是功不可没,还有扬州城的诸多将士,他却是连提都没有提。”
秦冷月皱眉道:“先生,切不要议论圣上。”
林澈瞥了她一眼,道:“先生这两个字不敢当,秦大人贵为金章捕头,官居三品,我一个小小的子爵,哪里担当的起。”
秦冷月咬紧红唇,眼中闪过一道委屈。
看到她的样子,林澈心中一软,但他还是硬下心肠,道:“苏兄,我们去喝酒吧。”
苏三扫了眼秦冷月,又看了一眼林澈,摇头笑笑,什么话也不说。
两人一起饮酒,苏三笑道:“主公,你心里明明想陪的是秦姑娘,又为何非要拉我一起呢?”
林澈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道:“不要瞎说。”
苏三笑笑,道:“我是过来人,你二人看彼此的目光并不一样,秦姑娘经常会偷偷看你,而你虽然看似对她漫不关心,但眼角的余光却多次扫过她。”
林澈沉默,然后倒了一碗酒,道:“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我和她......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
那天秦冷月畏惧的目光让林澈明白了一件事,她并非是他想要的伴侣,林澈手上染满鲜血,注定是一个备受非议的人,他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无条件地信任他,就算全世界都对他口诛笔伐,她依然能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很显然,秦冷月不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有自己的立场,她有太多的顾虑,她忠于皇室,忠于六扇门,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她敬仰的萧先生,而是恶名远扬的魔刀林澈,或许她会亲手杀他。
苏三沉默片刻,然后轻叹一声道:“我看,主公并不明白自己的内心。”
林澈诧异,莫非你比我还了解自己不成。
“我觉得,主公其实是不想连累秦姑娘。”
林澈饮酒的手微微一滞。
“主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陷入万劫不复,所以主公不想拖累秦姑娘,主公在担心如果你没有成功,一旦身份败露,秦姑娘就会受株连之罪。”
林澈把酒饮尽,淡淡道:“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林澈被称为魔刀,曾在青州法场杀过平民无数,声名狼藉,无恶不作,哪会这般为别人着想?”
苏三笑笑,道:“主公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主公之所以在青州法场杀害平民,是因为要救姐姐,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你不狠心,两个人都会死在那里,其实主公的性子至情至性,就说守扬州城,主公难道不是为了赎些以前的罪孽吗?”
见林澈不说话,苏三继续道:“主公在青州法场杀了很多百姓,所以在这次扬州之战中才会拼命守护扬州军民,不为别的,只是为求心安,来弥补以前的罪责。”
林澈皱眉,道:“我不喜欢别人揣摩我的内心。”
苏三下跪,道:“请主公赎罪,但我还是有句话一定要说。”
“你说。”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能为情所困。”
“你是要我斩断情丝远离秦冷月?我已经在做了。”
苏三摇头,道:“恰恰相反,我希望主公接近秦姑娘,取得她的芳心。”
林澈放下酒碗,静静地看着他,道:“给我一个解释。”
苏三直视着林澈有些冷漠的目光,坦然道:“因为六扇门。”
“六扇门是朝廷管辖江湖的势力,权势极大,而秦姑娘,是沈炼的唯一弟子,是六扇门不世出的奇才,不出十年,她一定能成为新的神捕,不出二十年,她将成为下一任六扇门的主人!
“而主公的大业,需要这股势力。”
林澈静静地望着他,虽一言不发但气势如渊似海,宛如一座大山般压在苏三身上,让他面色苍白。
“主公!您若能拿下秦姑娘,未来就掌握了六扇门,再加上驸马的身份,将来——”
“够了!”
林澈一拍桌子,留下一道深深的掌印。
“如果所谓的大业就是靠利用女人来达成,那这大业不要也罢!”
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林澈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打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口号去毫无底线地行卑鄙之事的人,男人建功立业靠的是本领和气魄,欺骗女人玩弄感情算什么?
“主公,你如果实在喜欢秦姑娘,事成之后也可以娶她呀——”
“不必说了,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
看到林澈坚决的样子,苏三心中惋惜,不过又有几分庆幸,自己这个主公并非枭雄,但正因如此,才让人觉得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