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团令人作呕的粉红色肉块想来就是饕餮的本体,上边遍布着各种伤口,其中许多就是时映雪刚刚给它造成的创伤,但也有很多是时映雪不熟悉的伤口,上面有一些浮乙的气息。
原来如此,难怪刚刚与饕餮交战的时候发现饕餮已经身受重伤,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将饕餮打败。
时映雪猜测是饕餮无意之中碰上了起来寻找时映雪的浮乙,与浮乙打了一架,身受重伤。
正逢时映雪在它的虚幻空间之中作乱,又引地饕餮与她一战。
这一次交战饕餮直接命悬一线,差不多要死了,出来又碰上了追击过来的浮乙,于是直接死在了浮乙的手下。
那也不错,至少死的干净利落,省的时映雪追出来还要再杀它一次,那就很无趣了。
团团黑气从那粉红色的大肉块之中逸散而出,竟是许多不同种类的生魂,想来正是从前丧命于饕餮口中的种种无辜生物。
浮乙的脸颊上沾了一点儿鲜血,他混不在意地用手背擦去了,一边的燃儿已经看见时映雪的身影了,立即跑到了时映雪的身边,惹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娘亲!燃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燃儿是真的哭的撕心裂肺,对于她来说这世上最亲的人莫过于时映雪,若是时映雪死去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来的路上燃儿的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这时候终于见到了时映雪,满腹的担忧和委屈忍不住喷薄而出,一双眼睛都哭红了。
时映雪抱着燃儿轻声哄了两句,一边转头去看浮乙的情况,见浮乙毫发无损,心里头才安定了一些。
不过浮乙不是去送玉楼春了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浮乙知道时映雪心中所想,他捏了捏眉头,暂且与时映雪说:“此事之后再议。”
他总不好说自己察觉到时映雪要出事,所以就直接把玉楼春给丢在了原地吧?
话是不好这么说的,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种情况下无论是谁恐怕都会选择调头就回去找自己的主人的,虽然不道义,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浮乙还是会这样做的。
他仔细打量时映雪,发现时映雪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境界更是如同坐了火箭一样直线上升——几百年前时映雪在他面前还是个小小小小修士呢,现在居然就已经变成和涟漪能够肩并肩的修士了,这怎么能不叫浮乙感到奇怪?
这种晋升速度绝对是不正常的,高概率是吃了强行提升境界的丹药所致。
但是那些能够强行提升境界的丹药,不论是失传了还是没失传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副作用简直大的可怕,时映雪怎么会这么糊涂呢?
浮乙也注意到时映雪的一只眼睛用布条包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用神识去扫,却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力量忽然从时映雪被挡住的那只眼睛下涌了出来,连浮乙都下意识地赶紧将神识移开。
“怎么了?”
浮乙点了点自己的左眼,示意时映雪的左眼究竟怎么回事。
时映雪摇了摇头道:“此事之后再说。”
眼睛的事情确实三言两语难以说清。
时映雪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发觉自己这句话与之前问浮乙玉楼春怎么样了得到的回答一样,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却也已经猜到以浮乙的个性会做什么了。
玉楼春既然不在身边,那恐怕是被浮乙用某种方法留在了某处。
既然如此,那饕餮这边的事情就应该速战速决才好。
虽然两人心中都有很多疑问,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问问题的好机会。
饕餮的残尸还在原地,虽然这一大团血糊糊的碎裂肉块看上去有些恶心,但确实在其中蕴藏着很多的好东西,有些对于时映雪的修炼确实是有帮助的,有些也是珍稀的炼丹原料。
浮乙在心中默默告诉时映雪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时映雪便蹲在饕餮的残尸旁边,仔细地用匕首在残尸之中寻找可用的部位,不放过一丝一毫。
浮乙的目光往一边藏在黑暗之中的狼王扫去。
说起来,这条狼浮乙从头到尾也没有看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分明好像是来找时映雪的,但是如今他找到了时映雪也并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黑暗之中,使出狼族特有的隐匿天赋,让时映雪察觉不到他。
若非浮乙知道他在哪里,其实也很难察觉在那样的黑暗之中竟然会藏了一个人。
狼王见浮乙看他,抿了抿唇友好地笑了一下,却还是站在黑暗之中,没有走出来。
浮乙便挪开了目光。
无所谓这条狼想要干什么,反正有浮乙在时映雪的身边,这条狼就伤害不到时映雪,完全不用担心。
时映雪还在非常努力地寻找自己要带走的原料,忽然就听到了背后传来数道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这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两个人,而且境界并不算非常高,不相上下,而且两人的身上都有伤。
时映雪转过头去瞥着一边的浮乙,浮乙也显然也已经感觉到了背后方向的来人,他的手已经从身侧抬了起来,做出了防御姿态。
随后两个身影一下子就从黑暗之中窜了出来。
高高瘦瘦的两个少女,正是之前狭路相逢又打了一架的郭柑和黑袍少女。
郭柑一眼就看到了蹲在一团肉块身边手拿匕首的时映雪,愣了一下。
时映雪现在的身躯乃是晋升到出窍之后重新生成的身躯,那时候她身上大多数带着的掩藏身份的法宝都已经被饕餮给毁去了,所以她现在乃是完全的原本容貌,身上的气息也完全变化了,郭柑一时之间并没有认出来。
跟着她身后的少女错后半步追了上来,还要再对郭柑动手的时候,一直隐匿在黑暗之中的狼王忽然就一跃而出,他的手中长开了一张与之前捕捉时映雪和绿邀时用过的大网。
这张大网并不是冲着郭柑去的,在座各位没有一个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