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不懈努力,10月15日下午,赵文轩终于买通了特派员专署的一个叫李二毛的小警卫,帮忙给他的梦中情人汤珊递上了一张纸条,含蓄地表达了爱慕之心,并且约汤珊晚上六点钟,在前门的一家法国西餐馆用餐。
赵文轩为了传递这张纸条,能跟魂牵梦绕的女人接触上,可谓是煞费苦心。他先是观察;除了关世杰之外,谁跟汤珊接触最多。最后他选定了专门负责特派员办公室警卫工作的两个警卫之一李二毛,一来是年龄小,不谙世事,二来是看着这个十七八岁的毛孩子伶俐,不识字又喜欢说话。就派自己一个保镖跟李二毛套话,熟悉了之后,就花了五百块大洋,传递出了这张纸条。
原本赵文轩以为花十块八块大洋,就能买通李二毛。但是李二毛坚决不同意,怕警卫科科长,或是主任知道帮人传递纸条,一定会受到责罚。严重的话,可能被撵回家放牛。因此,从十块大洋一直加码到五百大洋,李二毛才答应帮忙。
五点半左右,赵文轩就来到了西餐厅,一间有着法国浪漫色彩装饰风格的包房内,先点了一杯咖啡,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着佳人的到来。
六点十分,还是没有见到佳人的出现,赵文轩心里不免有些焦急。但想到女人们都喜欢矜持,晚来十分八分的也属于正常,就又续了一杯咖啡耐心地等待。六点二十五分,赵文轩没等到佳人的,倒是等来了一个人——李二毛。
赵文轩的保镖跟李二毛交谈后才得知,汤珊让李二毛转达了谢意,但是今晚要去北平协和医院去照顾病重的父亲,所以不能前来赴约。保镖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了赵文轩,赵文轩听说后,不免有些怅然。但是听说佳人的父亲生病住在医院,不由得心中暗喜,觉得这是一个天赐良机,正好可以献一下殷勤。
赵文轩顾不上吃饭,急忙让司机开着车,直接去了协和医院。
七点左右,赵文轩跟三个保镖,肩扛手提着一堆堆的营养品和鲜花水果,出现在医院的309病房。病房里有四张床位,都住着患者。汤珊正坐在中间位置的一张病床旁。
赵文轩走了过去,见并床上躺着一个年纪在六十左右岁的,头发稀疏,面色苍白,形如枯槁的老者,这一定就是汤珊的父亲了。
“汤小姐,我是赵文轩,我刚刚听说就赶来了。”
“赵副市长,您怎么来了?”
汤珊接过赵文轩手里的一束鲜花,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三个保镖把东西堆在两张病床之间的过道,摞起来跟病床一样高。
“这种病房怎么能住呢?”赵文轩对汤珊说:“我去找医院院长,调一个单人的病房。”
“这种病房就可以了,不必麻烦了。”
“稍等一下,我去找院长。”
赵文轩领着保镖出了门,直接来到顶楼的院长办公室。但是这个时间,医院的部门的大小官员都下了班,赵文轩在心脑科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给院长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随后心脑科值班的主治医师接到院长的指示,把汤珊的父亲挪到了五楼的高级病房。
高级病房宽敞明亮,设有一张病床,独立的卫生间,盥洗室、沙发、茶几,衣帽柜,储物柜等一应俱全,并且每个高级病房都配备两个护士和两个护工,全天候为患者服务。
“赵副市长,这种病房不是我们小门小户人家住得起的,还是退了吧。”汤珊看到病房十分的奢华,就对赵文轩说。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市政厅每年都有这笔开销。”赵文轩笑着说:“我已经跟院长说过,老伯的病,要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进口药去治疗,你就放心吧。”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听到赵文轩的话之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另外一个护士,还有两个女护工也都强忍着笑,以至于脸都有点变形了。试想,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管一个年龄相差无几的男人叫老伯,任谁也会忍不住笑。
赵文轩心里有些恼怒,但是当着汤珊的面,还无论怎样也要保持绅士风度,他对这几个护士和护工说:“你们要细心照料病人,不然的话,我找你们院长,说你们工作不尽责。”
护士和护工都知道,能住得起高级病房的人都非富即贵。眼前的这个人能带着三个保镖,说话的口吻和派头像是北平的官员。因此,都噤如寒蝉地点头答应说,一定会尽职尽责为病人服务。
“汤小姐,你吃晚餐了吗?没有的话,咱们一起吃个便饭,正好给老伯也捎过来一份。有护士和护工照顾着,你也应该放心。”
“这,那好吧。”汤珊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北平协和医学院附近有的老字号有全聚德烤鸭店,还有老北平炸酱面馆,赵文轩提议去吃烤鸭,汤珊说最近上火,吃不下油腻的东西,就改去炸酱面馆。
在炸酱面馆的小包间里,赵文轩点了几道素菜和两道卤味荤菜,让保镖们轮班吃饭,并且给病房送去了一份炸酱面,还有汤珊挑选的两样菜蔬。
两个人坐在包房里一边吃饭一边聊着。
“汤小姐,老伯生的什么病?”
“医生说是脑中风,现在手脚都不听使唤,说话也口齿不清。”汤珊一脸忧郁地说。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母亲早年过世,父亲一个人把我拉扯成人。我倒是很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不像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都没有。”
汤珊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过往伤心的往事,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充盈着泫然欲滴的泪水,像一头无助的小鹿,楚楚可怜地站在空旷的原野,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赵文轩对汤珊,本就是我见犹怜。现在听汤珊这样说,一种浩然正气油然而生。
“汤小姐,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嫁......”赵文轩话说到这里,见汤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儿看着自己,急忙改口说:“就把我当做大哥好了。有什么知心话不妨对我说。”
赵文轩青壮年时期,久历烟花之地,也接触过一些良家女子,知道想得到一个女子,必须要有耐心,要循序渐进,不能一下子把人吓跑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近花甲之年,年龄跟汤珊的父亲相差无几,等到两个人熟络了,再谈婚论嫁也不迟。
“赵副市长,这如何能高攀得起?您贵为副市长,而我不过是一个小职员。”
“佛教说,人生而平等,毫无贵贱之分。汤小姐不要看低自己了,我不过是侥幸做了官而已。”赵文轩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说:“汤小姐,老伯生病开销一定很大,这一点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要是拿我当大哥,就一定要收下。”
汤珊犹豫了半天,才伸手接过银票,当她看到上面的数额之后,像吓到了一样,把银票放到了桌面上。一张五万元的银票,任谁也会吓一跳。
“这不合适吧?”汤珊说:“即使我称呼你为大哥,但是这些钱我不能收。”
赵文轩见汤珊不再称呼自己的官职,就知道她已经默许了自己的提议,于是就笑着说:“看看,咱们彼此兄妹相称,显得也亲近一些。医院的所有开销,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些钱就给老伯买一些滋补品,把将养身体好了。”
“这让我如何报答呢?”
“无需报答,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大哥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那就谢谢大哥了。”汤珊的眼泪再一次闪出泪花,语音也有哽咽。
赵文轩想起老和尚的话,便极尽温柔含蓄地问道;“我今天去法华寺上香,顺便找圆空大师谈佛法,大师说我会遇上一个水命的女子,能帮我消灾解厄。妹妹不会就是水命吧”
“母亲在我小时候,就找人帮我算过命,我是天河水命。”
赵文轩心中狂喜,要是有了汤珊的帮助,不仅会官运亨通,而且还能清除绊脚石,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