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孙护士不假思索地拒绝了,陈耀阳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孙姐——”
“我的好姐姐,漂亮温柔的孙姐姐,你就答应我嘛!没有零食,我会无聊死的!”
“孙姐——”
陈耀阳拖长声音,眼巴巴地看着孙护士,一点也不嫌丢脸,撒娇卖萌毫无压力。
“你呀……”
孙护士失笑摇头,她手指点了点陈耀阳,说道:“今天你怎么撒娇都没用,我不会给你的。”
“啊?怎么这样啊——”
陈耀阳失望地垂下头,他眨了眨眼睛,下一秒,眼泪就毫无预兆地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他很大声地抽泣了一声,委委屈屈地道:“呜,我想吃零食嘛……”
孙护士笑容僵硬了:“……”
这、这怎么还哭了呢?
其他人:“……”
……至于吗?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众人都没有想到,陈耀阳能为了零食而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邱貘嫌弃地撇开头,林风难得抬头看了一眼哭得正欢的陈耀阳。
韩元清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是他过时了吗?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不要脸?他儿子以后不会也变成这样吧?
想到那样的未来,韩元清打了个冷颤,不行!他儿子绝对不能变成这样!
“你怎么了?”注意到韩元清身体发颤,孙护士立马抛下明显是装模作样的陈耀阳。
“是觉得冷吗?”
韩元清有点尴尬:“……没事。”
“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孙护士走到韩元清身边,捻了捻被子,将韩元清头部以下的地方盖得严严实实。
“……”
被人像小孩子一样照顾,韩元清更尴尬了,他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没想到还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幸好刘医生很快就到了,韩元清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刘医生到来后,确实如孙护士所说,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问了他几个关于身体感受的问题。
“你身体没什么大事,就是虚弱了点,只要按时吃药按时休息,很快就能恢复了。”
刘医生戴着口罩,他平静地说出结论后,就接着说道:“我现在能问几个关于恶鬼游戏的问题吗?”
他语气冷淡,却没有强制的意思,“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我可以过段时间再问。”
……恶鬼?
韩元清沉默了,刘医生就站在旁边耐心地等着。
病房里不知道什么变得安静了起来,韩元清抬头看去,惊讶地发现,李乾清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房间,现在病房里,只有他和刘医生两个人。
韩元清对上刘医生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他移开视线,低头盯着身上白色的被子,像是能透过被子看见手指上的戒指,他顿了一下,声音沙哑地开口。
“……好,你问吧。”
“谢谢配合。”刘医生拿出一个文件夹,语气依然冷淡,然而,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韩元清真正的平静了下来。
刘医生又拿出一支录音笔,打开录音笔后,他翻开文件夹,圆珠笔落在新的一页上。
“第一个问题,你经历的副本名称和恶鬼的名字是什么?”
“副本名称是捉迷藏,恶鬼叫做……董晓宇。”说到这个记忆深刻的名字,韩元清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下。
看见韩元清的反应,刘医生不动声色地跳过确认恶鬼外形的问题——虽然后面的问题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二个问题,你经历了几次副本。”
韩元清:“……三、三次。”
“第三个问题……”
刘医生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在询问韩元清在副本里所经历的事情。
这些问题都有一个标准的模板。
这是汇总了全国异常事件受害者们的情况后,由专业人士特别制作的,并以调查问卷的形式为工作人员收集信息提供方便。
这份问卷林林总总一共有一百道题,而问卷里的问题,却不一定要病人全部回答,视受害者的情况,填写问卷的工作人员可选择性地让受害者只回答一部分问题。
刘医生问了十几个问题后,注意到韩元清的脸色越发苍白,他顿了一下,停下了问话,他把笔别在口袋,“后面没有问题了,谢谢你的配合。”
他翻了翻文件夹,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装订在一起的文件,“有时间你可以看看这个,这里面有我们综合了各个受害者提供的信息后,对【捉迷藏】这个副本的分析资料。”
“看了之后,如果你想到了什么要补充的,可以写在后面,到时候直接交给我或者护士都可以。”
“里面还有一些专家对恶鬼游戏的猜想和研究,你也可以看看,放宽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不会有事的。”
刘医生缓和了语气,熟练地安抚受害者:“你要相信,我们的国家一定会抓住这次的机遇与挑战。”
这是每个受害者清醒过来后都要走的流程,先是通过文件里的资料安抚受害者的情绪,然后通过正规的流程打消受害者的疑虑,在之后则是安排了专业的心理医生引导受害者的想法。
最后,这被安排妥当的受害者在签署了“保密协议”后,就能离开这里,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在不易察觉的监视下的“正常生活”。
那么,为了安抚受害者的情绪,不让他们胡思乱想,冲动之下做出不恰当的行为。
作为流程的第一步,在这份文件里,国家肯定是要拿出一个说法的——不然天知道,这些受害者会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末日言论从来就不缺乏市场。
当然,国家也不会充大脸,说什么【恶鬼游戏】他们已经研究清楚了,一切都在他们掌握之中——这种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的消息。
笑话!如果真在国家的掌控之中,会有这么多的受害者出现?
所以国家也没有假大空,他们只是隐瞒了一部分极端悲观的猜想,结合真实的数据,有技巧地告诉受害者们一些“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