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六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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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晓平听见这话,要扇阿怪的耳光,被阿怪挡住,把俞晓平的手腕震得生痛,一个劲甩手。

  阿怪心里不爽,就说话刺俞晓平:“你只和你老婆上过床?”

  “那还用说。”俞晓平说。

  “哎。我虽然没结婚,嘿嘿,耍过的女人比你多得多!”

  阿怪很得意地说:

  “各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就好比一道菜,再好吃,一辈子你还不吃腻了?不多夹几样菜尝尝,这辈子多亏呀?再说你老婆天天在外面陪着老板跑业务,嘿嘿,说得清楚吗?那些老板又不是柳下惠,你老婆……嘿嘿。”

  阿怪的话刺得俞晓平心一阵子难受,强忍着没发作。

  “其实也很简单,你晚上到火车站,夹个公文包,皮鞋擦亮点,裤子熨棱点,就有小姐来找你。”阿怪说。

  俞晓平听得嘴上没说什么,心痒痒,打主意照阿怪说的去试试。当晚就一个人去了火车站,虽然提心吊胆,但果不其然如其所说,野花有野花的味道。

  阿怪果真没说谎,他表哥来省城揽了一个装修大活,他也贴着赚了一笔钱,买了小车。俞晓平给洪姐推销空调,也给他买了手机,一副有钱人的派头。

  爱很简单,情也很简单,当爱有了情况就很复杂了。俞晓平知道杜妮娅又和调到省城的金灿阳有来往之后,也在外面寻找刺激,以消内心的醋意。

  这几天,杜妮娅发现自己的阴部奇怪地发痒,而且越来越痒,痒得钻心,细看发现阴部长了虱子。

  杜妮娅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长这东西?从小就非常讲卫生爱干净,身上从来没有长这类东西。

  以为是生病了,杜妮娅到医院看,医生说长的是阴虱,是性病。

  听到这说法,杜妮娅脑子都要炸了,不信,又到另外一家医院看,这医生说话含蓄点,说这阴虱是由于不洁性接触传染的。

  到新华书店找书翻了看,果不其然是性病。

  自己是个非常爱清洁卫生的人,怎么惹上这东西呢?虽然跟着老板,免不了被吃豆腐,可还没有发展到有实质性的那种关系。

  不用细想,杜妮娅估计问题出在俞晓平身上,回家就扒俞晓平的裤子,那下面原来茂密的“森林”,已经被“砍”得光溜溜,不见一根毛了。

  事情一清二楚,也用不着俞晓平解释了,杜妮娅彻底心死了,当天就搬出他家,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费了好大功夫才治好阴虱,过后每每起阴虱那样子,想起那钻心的痒,杜妮娅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洪姐也被俞晓平惹上了阴虱,和俞晓平一刀两断,再也不来往。

  俞晓平找了一阵子找到杜妮娅,给她下跪,要她原谅,杜妮娅想着孩子,又和俞晓平言归于好。

  这虱子的风波过了,俞晓平的一个同学请客吃饭。

  吃到一半,杜妮娅看到邻桌并不认识的一帮人散席剩下有几盘菜没动几筷子,感觉倒掉太可惜了,把那几盘基本没动过的菜端过来放桌上叫大家吃。

  俞晓平认为杜妮娅这事把面子给他丢大了,当时怒火中烧,强忍着没表露出来。

  俞晓平知道金灿阳调到省城工作以后,杜妮娅和金灿阳一直有来往,这些事加到一块,越想越气。

  这么多年,杜妮娅发觉她遇到的男人,只有金灿阳对她最好。使性子,耍小脾气只有金灿阳能够忍受,偶尔还当着俞晓平的面说金灿阳的好。

  俞晓平发现杜妮娅和已婚的金灿阳有来往后,强忍怒气,合同这次当着同学的面捡邻桌的剩菜,一并爆发出来,回家的路上就揍了杜妮娅。

  好狗不撵鸡,好汉不打妻这是道理。

  可当着丈夫的面说别的男人好,何况是以前的相好,有几个男人受得了呢!

  这事之后俩人算是彻底扯豁(闹掰)了。

  ……

  拿到离婚证后,俞晓平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过去和杜妮娅在一起美好的生活,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

  可这一切美好,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走到这一步他非常不愿意,可也万不得已,觉得生活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想到厂里看看。

  以前干活的车间已经被私人承包,请了保安守门口,不让人进去了。

  茫茫然,走在家属区的路上,走了这么多年,好像找不到路了,看见一帮人围在一栋楼下面说有人跳楼。

  说是两口子下岗,老婆想不开,从七楼上跳下来,落到水泥地上,脑浆都摔出来了。

  围观者大多当稀罕事,只是看热闹,有人说:

  “哈哈,瓜婆娘想不开,从那上面跳下来。”

  有人问,她怎么上去的。

  “七楼那家在屋面上养鸽子,上面搭得有鸽子棚,你看嘛!”

  说话的人指着天空掠过的一群鸽子说:

  “楼梯间有个天窗,有把梯子可以从天窗上去,有人看见她站在房檐边上,大笑一阵子就跳下来了,嘭地一声闷响,好惨哦!说她的娃儿还在上小学……”

  有人有问那“解说员”,那跳楼的女人是厂里哪个车间的,他这样说,有人那样说,叽叽喳喳莫衷一是。

  俞晓平好奇,上前看:那尸体已经被人用床单盖住,地上溅的血迹连同脑组织清晰可见,血腥味刺鼻令人作呕,有几只大号的绿头苍蝇在那上面盘旋俯冲。

  俞晓平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响起了歌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红得象那燃烧的血……

  俞晓平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耳朵里“咩”的一声,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心,当时就倒地人事不省。

  这一天是俞晓平生命里最凄惨的一天,看见了离婚证上面自己摁的指印。那大红的指印,向血一样刺眼,刺得他心在流血。

  那指印是摁在《离婚证》上面自己的名字上的。

  杜妮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劳燕分飞,各奔东西,从今以后毫不相干。

  不,不能毫不想干!

  还有孩子,那孩子还是我起的名字——柔柔。

  可你杏眼瞪得像牛眼说,绝不让我再看她。那《离婚证》刚刚揣兜里,又正式被厂子下岗。

  这意味着从今以后没地方领工资,吃糠咽菜都没得钱了,讨口要饭都没人管了,买断的那几个钱留着给火葬场,留着买块墓地埋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仅有的一点东西——骨灰。

  三十而立的人了,立,立什么?

  什么都没立起来,

  现实却把你击倒。

  你是那样的软弱,无力,无助。

  男子汉大豆腐,还是快臭豆腐!

  俞晓平被抬到医院,输液打针,观察了两天无大碍,出院回家倒头就睡,不吃不喝,三天三夜。

  他爸爸劝,他妈妈劝他,把外地的两个姐姐叫回来劝他,都无济于事。

  阿怪劝也没有用,几个同学来劝也没有用。

  那茫然的眼睛看着他们,仿佛全然不认识他们,嘴里一个劲地叫着杜妮娅。

  不久,省城里多了一个早起晚归,风雨无阻,各处游走,好像在四处寻找他自己灵魂的人。

  他和这巨大的城市比起来是那样的渺小,像森林里的一只小蚂蚁,不引人注意,斯斯文文,不吵不闹,嘴里叨念着一个名字,含含糊糊。

  家人凑够了钱送到四医院,回来好一阵又犯病,不洗澡,浑身恶臭,夏天穿棉袄,冬天穿衬衫,也不得病,仍然是高挑挺拔的身板,脸上的皴不能掩盖俊朗的五官。

  怀春的少女都要偷看几眼——可惜这难得的模样怎给了这疯子!

  晚上回到单元楼梯下面给他钉的小房间,那猫儿狗儿都不肯待的小房间,那里有他一天的吃食,有睡觉的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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