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如柳叶莹翠,杀气如寒冰冷硬,鲜血沁出一点猩红停于剑尖!但也只刺出一点血,便被赤炎刀压下柳叶剑,浦念生说要审秦祥,让柳欢儿不可泄愤杀他。避开师父严厉的目光,柳欢儿环抱双臂走到一个无人角落,她也明白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首先要救治受灾的众生灵,不必急于杀秦祥,可她的心痛得难以忍受。这场灾难对于别的羲明山修行者是震怒与同情,对于柳欢儿是真切的悲痛,最疼爱她的柳阿公和柳姥姥因救弱小生灵受了重伤,她的同族中有不少不会化形的小獾已葬身火海,她还得听萧年说些虚情假意的安慰话,不能杀秦祥报仇令她情绪崩溃。她低声抽泣,而后蹲下蜷起身放声痛哭,夜色凄凄,她哭得声嘶力竭。扆彤焰也很想哭,可是她不许自己显露软弱,忍哭忍得快要咬碎牙齿,越忍越气,抬手扇了秦祥一个耳光:“秦祥,老娘早晚要把你千刀万剐!”脑瓜子被打得嗡嗡响,嘴里冒出腥甜味儿,秦祥吐出一口血沫:“呸!老子也早晚要把你们剁碎了喂狗!”浦念生冷笑一声:“秦祥,你滥杀无辜,今日暂且留你性命,等百事办妥,我会让你也挨我一刀!”以羲明山的风气,即使心怀仇恨也不会直白喊打喊杀,浦念生这么说了,便是真有灭杀计划,秦祥背心发寒,不再嘴硬放狠话。见得这般,蔡莲君和白回风她俩先把柳欢儿、扆彤焰他们带走,蔡宝华选些健壮的妇人带了干粮、清水和简单的烫伤药备好了再跟上。程浩风和浦念生也带了秦祥往城里赶路,程浩风拎着秦祥飞掠,浦念生持刀随行护送,哪知到了接近城边的一片小树林时,已可看见城墙了,还出了意外。“放了我们三爷!哼,要是不放,老子活剥了这小子!”胖子挥舞着圆坨棒,高声嚷着时还不忘指指蔡宝光。蔡宝光被捆了起来,瘦虎在他身后扯着绳子,目光阴狠看向他们。分派事情的时候,蔡宝光是要去城里运粮到城厢镇的临时落脚点,怎么会在这里被抓?程浩风和浦念生互看一眼,有点疑惑,秦祥则是催着他们快放了自己。瘦虎看他俩没什么反应,又说:“我们保护三爷不力,难逃罪责,巧遇这个打杂的臭小子被我们抓住,这是天意要让我们救三爷!快放了三爷,有什么事进城再商量,别把三爷当囚犯伤了和气!”听他这一说,程浩风和浦念生看出他们主要目的是救走秦祥,只是偶遇了蔡宝光临时起意绑架,并不是提前计划好了要抓蔡宝光要挟,他们猜测出的事情始末与事实相符。胖虎和瘦虎从地道撤出后没有回城,他们埋伏在半路上等着劫下秦祥,这般会少被秦福惩罚,少挨秦祥打骂。哪知巧合先见到了进城的蔡宝光,又想着蔡宝光原本功力不高,受伤的双臂还上着夹板,便要抓他。受伤体弱的蔡宝光被袭击,刚出一招便被擒住。瘦虎抓了蔡宝光,胖虎立刻要杀,这小子让他丢尽了颜面,看着就有气。瘦虎制止道:“把他拿去要挟蔡莲君他们,她这一支就这么一个男丁!她要顾着,程浩风他们也得顾着。”瘦虎算到直接劫下秦祥的可能性不大,交换人质能增加救到秦祥的概率。风吹过树林,细小的枯枝和还没落下的黄叶发出哭泣般的声音,双方静默对峙,看清对方目的后,只需看对方能为目的付出多少。虽抓住秦祥,程浩风他们也明白,秦家还没倒就不能明着杀秦祥报仇,而各方压力让秦祥以死谢罪的可能性也太低,他们要达成的目的只是让秦家认错并多给赔偿。但是秦祥扣在手里能掌握主动权,人救回去后,难以算到秦家会搞什么阴谋。“老瘦老胖,你们快滚!救什么救?他们不敢把三爷我怎么样!你们快杀了那个臭小子,少磨叽!”胖虎真就要动手,扯过蔡宝光举起圆坨棒,瘦虎又把他扯过去不准胖虎杀。受伤的双臂被扯来扯去,疼得他青筋鼓出,可他只发出压抑的闷哼声,不肯开口求救。程浩风握了握拳,向浦念生轻轻点头,再高喊:“住手!换人!”说着推秦祥朝前走,瘦虎也推过来蔡宝光。程浩风伸手扶蔡宝光还没扶住,瘦虎已给秦祥松绑,要拉着他飞掠而去。可哪知秦祥反手推开瘦虎,旋身落地,手中冒出灵气光拽住蔡宝光的后领,狂奔拖行疯跑!“这个癞蛤蟆敢跟我抢女人,爷让他想死都死不了!”“啊……嘶啊啊啊……”蔡宝光忍不了钻心之痛,惨叫声震天。寒光一闪,秦祥耳边响起破风声,“咻……”戥星剑擦着他头皮飞过,带出一痕血口,削断他几根头发。程浩风追上去,趁秦祥愣神之时,掀开他,把蔡宝光从他手中弄开。一没了抓力,蔡宝光完全倒地,翻滚几下,滚到了程浩风脚边。程浩风迅速扯住他腰带,把他搂到身边,朝后退着的同时警惕看着秦祥。秦祥指尖沾了点自己耳畔的血,瞧了瞧,带着瘦虎、胖虎扑过来。忽然尘沙扬起,刀光连闪,是浦念生跃身飞来挡在了程浩风他们身前,赤炎刀划地刻土威慑秦祥他们。程浩风手中戥星剑指向前,斜了秦祥两眼,称呼着“秦三爷”,却是看着瘦虎说:“秦三爷,凡事有个度,别太过分!我和秦师侄交好,你犯下大错我都保你性命,请你也顾下我的面子,饶过蔡宝光。”这么说话是不想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心内却发誓:秦祥,我绝不让你活过今年!还不准你痛快去死,得受够折磨再死!分析眼前形势,瘦虎也不想节外生枝,劝说秦祥:“跟一个打杂的小子计较没意思,三爷,还是快回城去和家主商量处理善后的事吧。”秦祥没答应,仍目光怒恨看着蔡宝光他们。程浩风再朝瘦虎说:“此次火灾伤害无数生灵,还请秦家主不要徇私,明日上午在大将军府门口公审秦三爷,让刘大将军主持公道,议定怎么处置。”“审什么审?没治你们勾结妖邪的罪就不错了,还要审问我?”秦祥弹了弹身上沾的草屑灰尘,傲慢斜睨。浦念生眼皮耷拉着,用眼角余光警戒着周围,闻言猛一抬眼,眸中精光迫人,横刀在秦祥面前:“秦祥,你真当我们不敢杀你?程师弟礼待相让,冷静慎重处理此事全为了少起冲突避免内乱,你们还要怎样?”硬拼起来,秦祥他们占不了便宜,虽然骄横却也不傻,秦祥和胖虎沉默着先走了,瘦虎说了几句友好的场面话,也与程浩风他们告别。没能押秦祥去秦家,程浩风他们转而先去城中找粮食,不能让救来的众生灵没被烧死倒被饿死。不曾得闲,白回风那一边的人也不曾得闲,将火灾隐患全排除后,又去清理废墟。搬着鸟兽遗体,又寻着可用之物,她们的衣衫全都又脏又破。“啾……呜呜……”微弱的叫声从一堆焦土下传来,她们一怔,凝神再细听听,果真有叫声!迅速翻土开挖,怕伤着底下的活物,不敢用灵力,全靠手刨,指甲都挖断了,才挖出一个焦黑石板。小心翼翼挪开石板,看到下面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獾。这小獾被石板砸晕在壕沟里面,没有随着去避灾,但也正因为石板所隔,它得了一个小小活动空间,没有被烧也没有被灰土烟尘掩埋。它还不能化形,可一双眼睛显得很机灵,应当已通人性开灵智。看到这只小獾,柳欢儿连忙上前伸手抱它,可它被抱出来后,却挣扎着下地,怯怯退后。柳欢儿与它同族,它为何害怕?看柳欢儿懵了,白回风弯腰摸摸它的头,见它不抗拒,又抱起它温柔抚慰。看它没有挣扎,白回风延出灵气给它脖子和腿上的伤镇痛,再撒上金创药。“它受惊晕乎了,一时分辨不出柳师侄的同族气味,因此害怕,我灵气几近于无,它感应的是我本体气息,它感到我和它一样虚弱没威胁才不怕我。放心吧,它的伤不严重。”听白回风解释这些,柳欢儿呆呆看着她,等她说完好一会儿才“嗯嗯”两声算回应。柳欢儿以前总听人说白回风难改狐性妖淫,以表面的善良纯真博得男人好感,实则是龌龊浪荡之性。此刻同族小獾愿意亲近白回风,柳欢儿对她恶感消尽,没有利益牵扯的小獾只是以本能分善恶,白回风绝不是恶人。别人说她装,可哪怕是虚伪的善,也比真实的狠毒好。她们查看清理柳树沟周边,与蔡宝华汇合,又救了几个受伤的生灵,确定再无遗漏后,返回落脚点。腊月二十六上午,程浩风等等与火烧柳树沟相关的人进城,要公审秦祥,城中万民都来观看。这是要处置秦祥,也是借此探明刘都对秦家态度,再看秦家在秦州百姓心中有多少威望。秦祥早已到了,盘腿坐在一个高凳上,大将军府门口的小广场上围满了人,他们不像来看审案,竟像是来听秦祥讲经说法。刘都和程浩风他们坐在正对秦祥的一圈椅子上,还没开审。不想再等秦福,正要开审,又见秦福捆着秦逸,亲自押着向会场中心走来。
17是个神奇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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