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仙鹤城赶往吴国的官道上,张师道和沈葆,带同二十五位修士,高速疾驰。
“报。有鹰信。”有快马来报。
张师道并未停马,而是一掠而过,顺手取过前来送信的灵士手下的鹰信。边疾驰边拆开观看。
“黎城发现云风的仪仗队?”张师道递给身边的沈葆。
沈葆看后,“你怎么看?”
张师道说:“说不定是疑兵之计,云风即使未死,还敢公然露面么?但也不可不防其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请两位师叔去看看吧。”
沈葆回头招呼一声。有两位修士立即带了几个灵士,分道而去。
奔驰了没一会,有收到一封鹰信,这次云风的仪仗队出现在了另一个方向。
张师道大骂云风狡诈,可不得不防,万一云风在这边呢?
奔驰不到百里地,张师道不得不分出去四路队伍,因为那处战场的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方向,发现了四支云风的仪仗队。当地军兵不敢阻拦,要知道云风身边可是带有修士的。万一惹恼了云风,人家大开杀戒,没有修士坐镇的普通军武,谁敢上去送死?
对此张师道也是无奈,他不可能以道家的名义,公开传令东州各地缉拿云风,很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云风一行走了两夜两天的路程,张师道等人只用了一天,赶到吴国太子冉昶所说的地点时,哪怕是修士都精疲力尽。可迎接张师道一行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先期抵达的孔开平,竟然出手将冉昶打伤了。理由是冉昶命大军将战场为了起来,不许孔开平一行入内查看。
孔开平先声夺人,“张兄,你的狗不懂规矩,毫无敬畏之心,竟敢阻拦仙使。我帮你教训了一下,不用谢。”
张师道脸色铁青,“这次孔兄好像不是以仙盟的名义出现在东州吧?仙使之说可以休矣。我教下辖的人众我教自会教,孔兄的手不嫌伸得过长了。
无辜打伤我附属国太子,孔兄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你要是给不出,我会请沈殿主传书中州地仙庄讨要。现在,请立即离开东州,这里不欢迎你。
烈师叔,恭送孔兄尽快离境。”
孔开平一惊,张师道为了一个世俗太子,竟然一点都不给儒教的面子,这简直不可思议。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世俗众生,不就是跟蝼蚁一般么?
待听到张师道让道家中阶修士烈真人‘恭送’他们出境时,顿时明白过来,冷笑道:“张兄,胃口太大可不好,一不小心会被撑着。”
张师道显然是想独吞抓到云风后的好处。
张师道冷脸回应,“这就是我的事了,不劳孔兄烦心。请。”
张师道小题大做,当场翻脸,让孔开平意料不及,身边的人手有没有张师道的多,再说也不敢公然挑起两教的矛盾,只好恨恨离去。丢下一句话,“孔兄千万不要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
这种言语上的意气之争,张师道懒得理会,径直走进战场,去查看云风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地狭沟壑纵横,像是被整个翻了一遍一样。残尸断臂依然保持在原地,到处都是。死者很多人都看不清面目了。
沈葆等人看得暗暗心惊,这好像不是一两个修士造成的,也不是低阶修士能做得到的。所以越看越糊涂,云风身边哪有那么修士?另外一方又是谁?若是乌烈一行的话,乌烈带了多少修士过来?
张师道突然愣住了,“殿主,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造假?”
“造假?”沈葆也愣住了,“为什么造假,掩饰什么呢?”
张师道也说不清楚,只是一个感觉。招过吴国将领,“除了这里,有没有发现异常行人的踪迹?”
将领道:“没有,太子收到您的传书之后,就立即命令我们全境布控。除了那四个伪装成云风仪仗队的普通村民,没有发现任何一行行为异常的外地人。”
张师道沉吟道:“这里看似鲜血撒得到处都是,但显然只死了几十个人。云风的卫队可是有两百多人的,那么多人都哪里去了?他们能胁迫四个村庄的村民扮作仪仗队,说明他们的人手还不少哇。
嗯,来人,传书东边各国,不,传书全东州,公开、全力阻挡云风,就说他的仪仗队涉及到异常残忍的屠杀案,道教请天龙王云风协助调查。”
沈葆,“为什么要传书全东州?云风不是向东而去的吗?”
张师道解释道:“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迷惑我们的?回青龙山该往哪里走?向西呀。”除了唐国,并灭有人知道云风准备出海,开拓中州到燕域的远航航道。
沈葆道:“既然如此,人手可就不够了哦。云风要是舍弃卫队单独行动的话,常规军伍澳门能奈何得了高阶灵士?师道,还是传书召回前往雪域的那些弟子吧,想在全境缉拿云风,人手显然不够啊。”
云风在千障原就展现出了高阶灵士的功力。想要抓住云风,低阶灵士出动都不够,必须高价灵士甚至修士。还杀不得,必须抓活的,那就需要更多的人手。东州南北近四万里,东西最宽处三万余里。如此大的范围,除了发动附属各国的力量之外,道教必须出动大量的自己的人手。
滕晟让沈葆张师道召回前往燕域的大量弟子,被张师道压下来了。他认为功亏一篑的话,将助长雪莲教的凶厉。一旦这次雪莲教在各教围攻之下取得大胜,以后雪莲教就更不可能在任他们宰割了。这对道教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
可现在张师道必须做出选择了,是抓云风重要,还是打击雪莲教重要。
认真思考一阵子之后,张师道不得不放弃雪莲教,“那就撤吧。雪莲教在短期内增长不了实力,以后再全面攻入即可。拿住云风,我们的实力却有可能在短期内快速增长。”
沈葆,“撤多少?”
张师道,“要撤就全撤。雪域毕竟是那些妖女的主场,此时撕破了脸,她们已经不留手了,没有压倒性实力,我怕留下的人手得不偿失。”
安排完传书,张师道亲自去探望了手上的冉昶,激动得冉昶恨不能为道家抛头颅洒热血。
道家一行,随着冉昶的大军前往最近的城池暂时休息,等候各地的鹰信。他们不知云风所踪,这几十个人手无头苍蝇一样去到处乱找,肯定是大海捞针,难以凑效。
歇息一晚之后,各地的传书像雪片般飞来。
起初张师道还能沉住气,可越看越是火大,最后忍不住拍案而起,“孔开平,欺人太甚。”
身边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因为收到的每一封鹰信都是报忧的,无不是说各地的道家弟子被人无故暗杀。起初众人都以为是云风的报复措施,所以没收到一封,就派出一位修士和几个灵士,快马前往察看。
但随着收到的几乎一模一样的鹰信越来越多,发生地也越来越远,这就让张师道和沈葆都否定了云风所为的可能性。因为地域太广,发生的时间又极为接近,云风手下是绝对没有那么多人手的。被暗杀的不乏灵士,云风手下能
有几个?就算有那么多人手,一时之间也跑不了那么远。
听到张师道的怒吼,沈葆怀疑地说:“你觉得是孔开平所为?不大可能吧。孔立心能允许他如此胡作非为?这可不是小事,是有可能挑起两大仙教的大战啊。”
张师道以炼苦涩地说:“师叔,正是因为你们这种思想,他才可以放手而为。孔开平在地仙庄和我在鹤鸣山的话语权可不一样。孔立心可是给了他决断之权的。
你都认为他不可能这么干,儒家就更不可能承认,我们又拿不住把柄,只能吞下这个暗亏。
那处战场,我们昨天都觉得有鬼。当时我还以为是云风故意为之好混淆我们的视线。而今看来,应该是有儒家修士的参与。但看孔开平等不及我们到场就强闯的举动,他们似乎没有得手。
他走前让我别后悔,我还以为是意气之争,看来这家伙比我狠辣多了。
您想想,除了他们,有谁有那个能力扰乱我东州。东州一乱,就更不容抓住云风,他就有了浑水摸鱼的机会。大家都知道,谁抓住云风,谁就有飞速提升的机会。青龙城展现出来的,已经够各家流口水了。”
对于张师道的话语权问题,沈葆故意忽略,“你这么说,我们还不如直接攻打青龙山好了。”
张师道好笑地看着沈葆,“您忘了才不久收到的密信?千机阁朱纶之后,那神秘的阁主也有可能殒身在青龙山了哦。怎么攻,高阶修士柳勇可在哪里呀。除非像天圣教一样直接出动修者大军。可就算出动修者大军,就一定能打下来吗?天圣教的先例可在那里摆着。”
沈葆道:“天圣教大军的覆灭,都知道应该不是青龙山所为呀?”
张师道说:“正是如此,才没办法。一旦公开对付青龙山,五大世家动不动?墨教动不动?谁知道有多少势力会暗中下手?”
沈葆头痛了,“这怎么办?”
张师道一拍桌子,“还能怎么办?集中全力,拿下云风。只要云风到手,什么都解决了。”
“好吧。”沈葆同意了张师道的主张。
走在被押送的路上,孔开平也收到鹰信。道家‘恭送’他们出境的修士烈真人还做不出不让孔开平收发鹰信的事来,那两教就真要翻脸了。
孔开平一看,很是诧异,暗自思量,“这又是谁插了一只手进来呢?不过很好,正合我意。让我来添一把火吧。”在回书中,写下几个字,“推波助澜,我喜欢热闹。”
云风失踪了,乌烈也失踪了,东州整个都乱了。在自家的地面上,道家子弟却人人自危,因为东州各地道家子弟,都在不断地遭受暗杀。
东州乱局一现,更多的幕后棋手们,纷纷介入进来。比如韩斯,立即请后楚上报,要求调动大量的灵士和部分修士进入东州,理由是寻找乌烈副教主,实际上到底所谓何来,谁知道,或者说谁不知道。
雪域,一身是血的童卅三仰天长啸,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原苍西国国主柳雪安静地站在童卅三身后,从灵戒里取出伤药和布条,为一身伤口的童卅三默默地疗伤。
雪莲教总坛霓云宫,雪莲教的长老们震惊地传看着鹰信。姬芷曾说云风去了东州,会牵制东州的实力。当时各大长老都将信将疑,不认为云风一个人能办成多大的事。可局势变换太快了,,没一个月,东州变得比雪域还乱。
姬芷等人使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不是单纯的欣喜,这云风也太妖孽了吧,只手搅动东州风云,不,是天下风云。本来只想利用云风,现在却不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