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苦闷地说:“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是一个样子的?”
云洪不解,“什么意思?”
云风,“柏富柏爷爷找上我的时候,觉得我应该听他的。二爷爷云瀚见到我的时候,也理所当然地觉得我必须听从他的安排。呵呵,你一来,还是这样,而且跟过分,连我的婚姻大事都听我决定了。
你们考虑过我的意见吗?还是说认为我是个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做什么错什么,你们不作主的话,我就会毁灭自己?要不,把握当成了人偶,随便你们牵引?
舅舅,我不想一见面就闹得不愉快。您呐,管好自己的事就行,您想做什么我不干涉。我呢,知道在做什么,也能管好我自己,您就别操心了好吗?”
云洪不高兴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是你亲舅舅,难道我还能害你?我跟报柏富、云瀚能一样吗?
好吧,其他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你的婚事和柏朗之事,必须听我的。
历言虽然当过雪莲教巡使,但她毕竟只是云家侍仆,无论如何也没资格成为你的正妃。明凤更不用说,乡野小民。昝青的身份倒是马马虎虎,可她亲哥哥杀了你母亲。收昝青为侍妾没问题,算是昝家拿一个公主给你做补偿。但要是让她当王妃,你对得起你母亲吗?
这三个都不行,难道你准备让你身边这为侍女当王妃?别开玩笑了好吧。风儿,你终将要融入顶级贵族圈子的,可别让人笑话我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孙。
柏朗之事,通过神识共振我已清除地告知了你。难道你不想为你母亲,你外公复仇?你不至于如此不孝吧?这可不是人子应有的思想。”
云风烦躁了,因为云洪对历言和罗玉雪的轻视。大概是逆反心里,气愤地说:“够了舅舅,我自小在乡野长大,从来没将自己当作贵族。什么高贵卑贱,我跟你的看法大相径庭。历言怎么啦,罗姐怎么啦?什么侍女?不不,在我眼里,她们比任何人都高贵。我还真告诉你,我的王妃,只能是历言和罗姐姐。她们才是我生命重最重要的人。你眼里高贵的耀阳公主,在我眼里一钱不值。
至于柏朗,我是不会认他的,但是,他毕竟是我生父,血缘关系是改不了的。你既然接受了大部分儒家的思想,那也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子不言父过。你倒好,让我去弑杀生父。
你的道理是你的,别强加到我头上行不行?如果是母亲让我去杀柏朗,我不会迟疑,但我母亲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我母亲从未教过我任何武技和功法,她是什么意思你应该能想明白,就是希望我做一个普通人,不要掺和进你们所谓贵族圈的争权夺利。
我重申一句,我们虽是至亲,但也仅仅就是至亲,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我自己的路,我自己会走。你们的路,不适合我。我的将来,也不可能按照你们的想法和规划去走。”
云风的话,让云洪和罗玉雪都惊呆了。
罗玉雪的震惊,自然是为云风将她和历言放在了同样的位置上,而且准备收入后宫。罗玉雪到不至于反对,云风要她做任何事她都不会拒绝,可真要当云风的王妃,她还是觉得不合适。其实她跟云洪的想法差不多,能当云风侍妾,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不敢奢望更多。立即出声反对,“小风,别胡说。”
云洪同样吃惊地看着云风,“你怎么能这样跟舅舅说话?我不都是为你好吗?我是不能公然露面的了,只当自己已经死于西溪惨案。镇国公府现在只剩你一人,撑起国公府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然,我会请陛下加封你为王爷。还有,我的东山楼也得交到你
手上。
有了血河二魔,再有了我的东山楼,你的天龙国在实力上就可以不弱于江阴帝国了。如此,你也就有了本钱,完成你外爷的遗愿。
要想完成你外爷的遗愿,你不听我的安排怎么做得到?”
云风摆摆手,先对罗玉雪道:“罗姐,我非草木,怎么能不知道你的心意。我不是胡说,回到青龙山后,我就请祥妈为你们作主。”
又转身对云洪道:“舅舅,外爷的遗愿,跟我没关系。且不说那不是我应尽的责任,我对外爷的忠君思想也不赞成。阳霄是吧?他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认他为主,为他卖命?我是吃过他一口饭吗,还是享受过他一点好处?就因为他的出身吗?
我堂堂正正,傲立于天地之间,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谁都没资格成为的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只能是我自己。同样,我也从来没讲我的下属当作佣仆,他们也都是自己的主人,不是任何人的侍仆。我跟他们都是想亲人、兄弟一般相处。我跟他们只是为了在这个冷酷的世界里抱团取暖才走到一起的。我们都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奋争,不是为了其他任何人。什么阳霄,跟我有屁的关系。”
云洪气得直抖,“你这是大逆不道。天地君亲师,那是人间纲常伦理。你怎么能······?”
云风不客气地打断,“行了。这是儒家的伦常。外爷真要信奉,那就不会有西溪惨案了。天地代表什么?不就是神权吗?天地排在君之前,那你们为什么要反对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云洪据理力争,“天地是指我们应该对仙神怀有敬畏之心,而不是指那些自命仙神的仙教。他们实在窃取仙神之位,才是真正的大不敬。我们哪里自相矛盾了?”
云风摇头,“我懂了。你们呐,都是按照自己的需要去阐释。仙教觉得自己可以代表仙神,你们觉得他们应该是寺庙道观里的泥塑木偶。呵呵,我一种都想接受。
我不想跟您争论这个虚假的命题,谁是谁非都没意思。我的仙神,只能是我自己,谁都不能决定我的命运。
至于东山楼,你还是留着吧。没有东山楼,您那什么报仇?
我的实力,可不是你知道的这一点。可不止我爷爷奶奶,野人谷五老都加入了我这边。你觉得我在乎江阴帝国吗?”
云洪懵了,“我怎么不知道?对了,还有什么祥妈,她是什么人?凭什么能作主你的婚事?”按说神识共振之后,云风的一切他都应该知道。可云风说的着一些,他一无所知。
云风尴尬了,不能说神识共振是隐藏了自己的大部分隐私吧。只能编造谎言,“呵呵,神识共振之后,大多数相关记忆是会立即消失的,不然神魂必然不纯。我跟那么多人神识共振过,要是所有别人的记忆都完完整地保留下来,现在我早已不知自己是谁了。
祥妈是我义母,将我从小养大,他当然能为我的婚事作主。”
话一出口,罗玉雪就知道糟了。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连忙拉了一下云风的衣袖。
云风已经来不及收口,以手抚额以遮掩尴尬。
云洪大感疑惑,“不是冰儿抚养你长大的吗?哪里又来了一个什么祥妈?看来你说得对,这神识共振确实让你的神魂不纯了。难怪你的思想如此奇怪。
不行,我得跟着你,慢慢将你的神魂纠正过来才行。”
云洪的自动脑补,省得云风继续用其他谎言去解释。谎言越编越多,那必然要露出马脚。云洪可不是云瀚,一旦知道高远风和云风融魂之事,他未必能接受,多半会认为是高远风夺舍了云风。虽然他打不过云风
,但云风能对云洪动手吗?
还是让云洪误解去吧,既然这样,那么坚定地拒绝云洪的安排,云洪也没有办法,而且他自己也会自动脑补地做出解释,反正云风的神魂不纯了嘛。
云洪不走了,坚持留在云风的身边,并要求经常跟云风神识共振,希望以此来纠正云风得自‘别人’的错误观念。
罗玉雪暗笑,几次神识共振下来,改变的只可能是云洪。想以此撼动云风意志的人,还未出生。神识交融说都会,但在共振中如何在意识波中调制解调信息,东洲目前可仅仅只有云风一个人会。
都不再做无谓的争论,要么叙些闲话,要么各自修炼。很快,三百余里路就走完了。
没有让雷龙靠岸,三人踏破而行,直奔静海。
唐家的船队早已就位,两艘楼船,三艘商船,都是五艘最大的海船。虽然远航航道还未开辟出来,但中州和海州的近海,还是有不少人进行海运的。相对于高风险,利润也是足够动人心的。
两艘楼船,一艘是唐家的世子沈铮的坐船,另一艘自然是给云风预备的。三艘货船上,装满了东州特产。若是这次真的能运到燕州,沈家获利将非常丰满。安全上的事,云风信誓旦旦地提供保证。沈家的家主,目前唐国的唐王非常有魄力地选择相信,还派了自己的儿子沈铮同行。一旦这条航道开辟成功,沈家的经济实力,将突飞猛进。
静海的驻军,基本上都被张师道召去了宁海。有黎野人和柯妖婆子的神识,云风的禁军避开相对而行的东海大军,不要太简单。所以云风三人找到船队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赶到了,只等他。
先上船见过二老,再看了看余下的禁军,居然还能有两百四十八人,云风很是满意。这批人经过这次强训之后,以后必将是一支生猛的虎狼之师。作为禁军,一般来说,两百多人显然太少。可云风觉得足够了,他本人并不需要这些人的保护。
安顿好满眼问号的云洪,云风飞上另一艘楼船去见沈铮。
沈铮长得很斯文,打扮得也很儒雅。不像燕域,一个个都恨不得自己五大三粗,以强壮为荣。在东州,手道儒的影响比较大,贵族们以文质彬彬为时尚。不过沈铮的实力却不弱,三十岁左右,居然是中阶灵士的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迈入七阶灵士。除了云风这个妖孽的手下之外,在任何地方,沈铮都天赋和资质都相当不俗了。
二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在唐国已经深入交谈过。没有过多的客气话,云风失来通知沈铮,可以启航了。
沈铮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东州沿海还好说,尽可能走近海,离海岸不愿。一旦有危险发生,可以及时靠岸。即使来不及靠岸,灵士级别的高手也可踩水冲上陆地,不过损失一点钱财和水手而已。但燕回山东边那三千里海域,不知多少人冒险试行过,无一例外都葬身大海。
云风拍了拍沈铮的肩膀,“沈兄尽管安心,我怎么都不可能拿你我的生命开玩笑。”云风对外宣示的功力,也就比沈铮高一个小阶,七阶灵士而已。
沈铮谄媚地对云风说:“云王,你给我透透底,你的依仗到底是什么?”
云风白了沈铮一眼,“世子殿下,你故作如此神态,让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好啦,出海之后,我自然会让你看到。走吧,别走近海了。我们向深海进发,征服这片汪洋。”
沈铮也豪气顿生,大吼道:“启航!征服大海。”
五艘大船上一起响起了长号。不是东州第一次,但绝对是最大的远航船队,开启了前无古人的远航模式,扑进了凶险莫测的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