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应了一声,和刘太医一起回了太医院。m.
东宫和太极殿是隔开的,宫门落锁,不能轻易走动,所以满宝就没有回崇文馆,而是在太医院自己的小房间里躺下继续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就见到了郑辜三人。
满宝一出来就看到正敛手一起站在院子里的郑辜三人,她微微点了点头,便上前问道:“可吃过了?”
除了刘医女外,郑辜和郑芍都是第一次正式进入太医院打下手,很有些紧张,这会儿见到了师父,一颗心才放下来一半,立即行礼道:“回师父,吃过了。”
满宝便点了点头,转身道:“那随我来吧。”
满宝带他们去办公房,问已经坐在里面将脉案入档的刘太医,“他们三人是谁负责的?”
刘太医看了一眼,眼角抽了抽后道:“萧院正将此事交给了卢太医,只是卢太医昨夜一人值守太后那边,这会儿还在休息呢。”
那就是让郑辜他们等着的意思了。
满宝垂眸略一思索便扭头叫来一个医助,“带他们去办一下手续,到了中午我来和卢太医说。”
医助愣了一下后低头应下,带着他们三个下去办手续,三人进太医院也是当的医助。
刘医女的身份也终于从医女升级成了医助,再往前一步就是太医了。
刘太医也惊讶的看了一眼满宝,等他们三个被领下去后才委婉的道:“这事儿萧院正毕竟交给了卢太医,你这样越俎代庖不好吧?”
满宝却笑了笑道:“没事儿,我会和萧院正卢太医说的。”
刘太医微微挑眉,直觉现在的周满和以前略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却又说不上来。
满宝和刘太医将脉案入档,一起签了字后便去看皇后,临走前还给三人安排了任务,让郑辜和郑芍去给郑太医打下手,她则亲自带着刘医女去皇后那里。
他们和萧院正交接班时她就顺口提了一下这件事,萧院正抬头看了她一眼后道:“我知道了,卢太医那里我去说,不必你去了。”
满宝点头。
谭太医在一旁打了一个哈欠,掀起眼皮来看了一眼周满,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刘太医,没有说话便出去了。
他们给皇后的治疗方案比预想中的要好,可能是刘太医改进的药方有了奇效,也有可能是周满的药贴好,或是针灸行药得好,反正皇后的病情慢慢稳定了下来。
满宝将给皇后用的行针之法教给刘医女,闲暇时还晃荡过去看一眼正在止痛消肿的恭王。
看着他被折腾得不轻,满宝便没有进去,还想拉她来给恭王行针止疼的郑太医一回头就不见了人影,再看一下一旁的两个侄子,他到底没开口。
虽然知道他们也跟着周满学了许久了,但万一他们真就止痛的效果不明显,到时候被恭王责骂……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也就疼一些,又疼不死人。
而且要是这点儿疼都忍不了,两天后的接骨怎么忍受?
要知道,他有一条骨头是被打折后有些偏了位置,而有一条直接是长歪了,都得拉伸骨头。
那滋味……跟妇人生孩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卢太医吃午食的时候才出现,他应该已经知道郑辜三人被安排好了,虽然没说什么,但面上淡淡的。
萧院正将刘医女指派给他,道:“太后那里需要针灸,而刘医女她也是用惯了的,这几日就让刘医女随身伺候太后吧。”
卢太医应了一声,吃过饭以后就带着刘医女走了。
刘医女悄悄看了一眼师父,又看了一眼祖父,然后行礼告退,跟着卢太医一起走了。
刘太医瞥了一眼满宝,等都没人了才道:“你算计的到精,都知道狐假虎威了。”
满宝嘿嘿一笑道:“刘太医,她是我的徒弟,可也是您的孙女呀。都是一家人,你何不多照应照应她?”
“毕竟要避嫌啊。”
“都同在太医院里工作了,要想避嫌怕是难。不让您徇私,但不让她被人欺负总是可以的吧?”
刘太医便道:“你话都说出去了,事儿也做了,难道我还能替你收回不成?”
主要是,他和卢太医虽然共事时间更长,但论起感情来,还是和周满更好。
而且她说的也不错,对孙女便是不徇私,也不好让她在太医院里被人欺负了去。
但周满这样越俎代庖也让他感到有些奇怪,她以前虽也天真烂漫,但规矩是知道的,不会犯如此明显的错误。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打探呢,恭王接骨的时候就到了。
皇后此时身体好了许多,连带着明达公主的身体也好了,皇帝怕恭王的动静太大惊吓到皇后,所以一大早便借口住在这里不方便,然后让人将皇后移回了太极殿。
明达和长豫就去陪母亲。
皇后气疾还没好,却不怎么咳嗽了,连带着脾气和肝气都好了些,肝气一好,肾气便顺了不少,偶有回补,所以看到两个女儿,她的脸色还好,招了招手,将明达拉到身边看了一会儿后问道:“脸色还是不太好,身子感觉如何?”
明达笑道:“好多了,周满都说可以下地走动,所以我才来看母亲的。”
皇后微微点头,眼尖的看到她脖子上挂了一条红绳子,她取出来一看,发现底部是个彩绫编成的小荷包,半新不旧的,看上去戴了很久,她不由好奇,“这是哪儿来的?”
明达没想到母亲会发现,她明明已经放在衣襟里了,她脸色瞬间通红,一旁的长豫便抿嘴道:“是白诚送的,说是他从小就戴着的平安符,在他们家附近的道观里花重金求的,很管用,托了周满送来的。”
长豫含笑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的明达道:“妹妹当时就接过了,不多想就戴上了。”
皇后心里就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后笑道:“也好,你父皇这两日已见过了任家和霍家的人,听说白诚的父母也上京来了,过不了多时就应当是召见他们。”
明达一愣,“白家父母上京来了?”
皇后笑着点头,“你父皇今早与我说的,还说,宫里如今是愁云惨淡,也就你的事儿能让人高兴一些了,所以想尽早给你定下。”
其实皇帝是怕太后真的有什么,加上皇后前两日实在是凶险,皇帝只能忍着五内俱焚来做这些事,总不能真的因为大人耽误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