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恕老奴多嘴,这院子里这么些下人,开销可不小啊,光是侯府的体己,可能会过得比较紧巴。”
刘妈妈眼珠子转了转说到了点子上。
既然大少奶奶要她当这里的管事,她当然得为大公子这一房筹谋一二才对。
原先她只是一个二等妈妈,大公子去了之后甚至还被降成了三等妈妈,完全成了边缘人物。
她被调回来之后,突然得到了提拔,当然想好好表现表现。
白晨抿唇想了想,真是这个理,有了这么多下人,没有钱怎么行?
就算她们领的是府上的钱,但自己这个当主子的,也得偶尔给她们点甜头不是。
逢年过节什么的,下人过生日什么的,总得给点赏钱吧。
但现在,自己手里一点钱都没有,怎么搞?
秦氏好像也忘记了这一茬似的,非要彰显她的贤良淑德,故意安排一堆仆人过来。
她的目的一目了然了。
她不会明着为难你,但可以用其他方式给你添麻烦。
“妈妈说得是,但你们也都知道,我只是一个乡下女子。
有幸嫁入侯府,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我几乎没有值钱的嫁妆,这一屋子的下人,开销确实是大问题。
就是不知婆婆她会不会想到这些?
这事,我也不好意思向婆婆开口问。”白晨万般为难地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在秦氏第一时间派一波人过来时,白晨就已经想到了。
侯府的经济,都由秦氏在统一管理。
候府的体己能不能按数发放到这里,还说不一定呢。
下人们如果使点手脚,或者来点隐晦的授意,秦氏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是有可能的。
自己如果为那么几个小钱去闹,可能在侯府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大公子名下的庄子铺子都不少。”刘妈妈向白晨的方向倾了倾,再小声嘀咕道:“先夫人的嫁妆也不少,只不过,现在都到了夫人的手里呢。
如果把这些都要回来,不但这一屋子的开销够了,将来养一个孩子也够了。”
对于过继孩子一事,侯府的下人们只在一个时辰之内就传开了。
所以,刘妈妈才有此一说。
按理说,大公子这一房,已经娶妻,将来还会有一个过继的孩子在他的名下,那么他名下的产业也应该交由大少奶奶管理才对。
但这种话,她一个下人,是没有资格说的。
白晨点头明了,大公子身为曾经侯府的世子,他的名下当然会有一些产业,但大公子一死,那些产业就名正言顺地被秦氏收了。
现在侯府活着的孩子,全都是秦氏生的,她要把大公子的产业给谁,都可以。
再者,大公子的娘,也来头不小,曾经南国公府的嫡大小姐,十里红妆嫁进了平昌侯府,她的嫁妆当然不可能会少。
但现在这些,都已经落到了秦氏的手里。
“今儿个,就了解这些,谢谢妈妈,改日如有不明的,再向妈妈请教。”白晨站起身来,“妈妈您去忙吧。”
“是,大小奶奶。”刘妈妈赶紧起身告辞。
天黑之后,大公子又从耳房飘了出来。
白晨闷闷地坐在床头,盯着在自己面前扭来扭去卖萌的大公子。
“你这是跳的什么舞啊?扭来扭去的,好像抽筋一样。”白晨一点都不给面子,有话直说。
“不好看吗?”大公子歇菜了,懒洋洋地坐到了床尾,“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话说,我应该高兴吗?”
“为什么不高兴呢?爹难道没有答应过继儿子的事吗?
要不要我今晚再投一个梦给他?”
白晨没好气地瞪了大公子一眼,“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自行投梦哦!
如果事件穿忙了,你和我都会死得很难看。”
“怎么会?”大公子一时不解,“就算爹知道我说了谎话,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错,大错特错,你爹如果知道你一直留在府里,说不定会找个道士来灭了你。”
说到此处,白晨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大公子和季九月被道士的符咒围住时的剧情,然后大公子飞回湮灭时的画面。
当齐侯爷知道在侯府作怪的,就是他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时,他只犹豫的几秒就决定灭了他们。
在他看来,如果不灭了这两个祸害,侯府将会家无宁日。
特别是当他知道,大儿子就是被秦氏所害,两只鬼都是来报仇的厉鬼时。
他首先就站在了还活着的人这一边。
活人,始终要比死人更重要。
“他不会的!”大公子气得嘟起了嘴,第一次和白晨生气,“他就算知道我还在府里,他,他也不会害我的。”
“哎!”白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挪过去轻轻拍着大公子的背脊,给他顺气,“也许是你想的那样吧,他不会害你。
但人都怕鬼,不是个个人都像我这样,可以与鬼物打交道,你自己想想看,你活着的时候,怕不怕鬼?
你好好回忆一下。”
大公子沉思了好一会儿,好像自己活着的时候,最怕被别人吓,只要说妖怪来了,鬼来了,就会吓得缩成一团。
这样算来,自己活着的时候,真的很怕鬼。
想到此处,大公子才有点气馁地道,“好像有点。”
“这就得了,你爹同样如此,他同样怕鬼,所以你不得擅自作主,听明白了吗?”
“嗯,我都听娘子的。”大公子干脆顺势向白晨这边一倒,把脑袋搁到了自家娘子的肩膀上。
“娘子,还好有你,谢谢你不怕我,谢谢你给我功法,也谢谢你给我拿主意。”
对于这种煽情的情节,白晨总是感觉怪别扭,于是岔开话题道:“秦氏派了十三个下人来伺候我呢。”
“啊!这么少啊!以前伺候我的二十好几个呢,要不要再给爹说说,加一些人手。”
白晨:“.....是人太多了,我手里没钱,养不了那么多下人。
你有钱吗?拿点出来呗,巧妇难煮无米之炊呀!”
“哦!就为这事吗?我的名下不是有好几个庄子的吗?
除了庄子还有十几个门店,算起来一年也得有几万两吧。”
然后,大公子坐直了身体,45度角仰望着房梁,再掰起手指算着自己曾经的财富,“仔细算来,有四个几千亩的大庄子,三个几百亩的小庄子。
十几间门店之中,有三个米粮店,三个布匹店,两个珠宝首饰店,四个土特产店,四个杂货店。
不过,我死了之后,庄子和铺子都得另作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