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一声脆响。
李军被打的眼冒金星，嘴里慌乱的解释着。
“对……对不起，这不是我本意！”
李军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手却还是不听使唤的胡乱划拉着。
“流氓！混蛋！臭不要脸！”女孩怒目圆睁，用手指着李军的鼻子，一连串的痛骂。
李军被骂的脸红耳赤，语无伦次。
“我……不是我……嗨……我没有……我……”
李军不知该怎样表达。
“色狼！大色狼！非礼啊！”女孩惊的向后退着身子，大声喊。
满车的乘客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李军，和喊叫的女孩方向。
司机忙打开车内的灯光。
李军吓得嘴里喊着：“我没有，我没有……”
“我靠，你这小子真他妈不是个玩意儿，手摸着人家的那里，还说没摸，真他妈欠揍。”紧挨着女孩前面的一个小伙子说。
“哎呀，不得了啦，这光天化日的，竟公然调戏起妇女来了呀，我吊你爹个娘肺耶！”一个中年男子从后座站起来喊着。
“山炮，还他妈抓着呢，他奶奶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小样儿，削他！”又一个男人喊。
李军百口莫辩，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那女孩随手举起手机，对着李军咔嚓一声。
“我要把这咸猪手传到网上，曝曝光，看他以后还敢耍流氓。”
李军又羞又怕低下头喊着：“不是我，我冤枉！”但两手还在不住的摸索着。
“我靠，他妈的，做了坏事还喊冤枉，像这种人渣，更该打！”一旁的一位大叔说。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对，打他！”
接着又传来。
“揍他！”
“扁他！”
“弄死这个瘪三！”
乘客们附和着，喊叫着。
这个踹一脚，那个过来打一拳，把李军当成了个肉靶子。
后边挤不过来的人，就向李军身上投掷吃剩的苹果核、香蕉皮等，把李军当成了个垃圾桶。
李军身子不能动弹，只能承受着挨打和漫骂，委屈的泪水哗哗的向下流。
刚才被李军骚扰过的女孩，此时正站在一旁，冷冷的注视着他，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这时后面座位上的一个老太太，一边骂着，一边从她脚下的菜篮子里拿出她刚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头蒜，用力的向李军投去，嘴里还骂着：
“介是个嘛玩意啊，去你大爷的，简直就是他妈的小岛国的种，狗屎！”
啪的一声，那蒜砸在了李军的眼上。
李军疼的啊的一声，右手猛地捂住眼。
“咦？我的手怎么听使唤了？”李军又抬了抬左手，然后捂住脸，“真的听使唤了！”李军心里想。
“你们看这鳖三，他妈的还知道害羞哇，把脸给捂起来了，还知道要脸啊！”有人说。
刚才那被李军骚扰的女孩，一见李军的手能动了，猛地一惊，然后又恢复了她才上车时的动作。戴上耳机听着歌，身体摇晃着，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吱——
咔——
司机一脚急刹车。
“板凳桥到了，想要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公交车音响传来广播的声音。
李军见车停了，也顾不得车到没到他所要下车的站牌，猛地放下捂着脸的双手，向车门跑去。
“别让他跑了，送他到派出所！”有人喊。
“算了，算了，放他一回吧，毕竟还年轻，要弄进去了，就毁了！”一位大爷劝说道。
“是啊，是啊，你看人姑娘都不做声了，咱们就别管了。”一位大嫂说。
“是啊，是啊……”
李军已顾不得听那人们说些什么，待车门一开，猛地闪身下车，仓皇而逃。
李军下车后，流着泪，穿过站牌下等车的人群，走到街道路基的一簇冬青后，一屁股坐下，大哭起来。
伤心！委屈！孤独！无助！
此时都涌上了李军的心头。
“小伙子，受委屈了吧？”一个温和的声音钻进李军的耳朵里。
李军用手抹了把眼泪，抬头向声音处张望，见在冬青对面站着一位七十来岁，满头银发，身体微胖，一脸慈祥的老大妈。
李军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没有做声。
“小伙子，刚才在车上我都看到了。”
李军一听，脸顿时红了，低下头说：“大妈，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可这手……”李军说着，伸出双手，“刚才在车上就是不听使唤，自己去摸人家女孩，唉，大妈，我都不知咋解释，你说谁能相信啊！”
说着，李军眼圈又开始发红。
“小伙子，你不用跟我解释，我都知道，来，你跟我坐到那边路灯下的石凳上去，听我跟你说说。”说完，老大妈向路灯下的石凳边走去。
李军一听，忙从地上站起，跟随大妈来到石凳边坐下。
“小伙子，你不用难过，我知道你在车上对女孩动手动脚，不是你本意所为。”
“大妈，你真的知道？”
“嗯！”
“那你跟我说说吧，我心里憋屈死了。”
“那好吧，我就跟你说说，但你听了可千万别害怕。”大妈在石凳上直了直身子嘱咐说。
“大妈你说吧，只要能证明我的心是清白的，你说啥我也不会害怕。”李军从石凳上站起身子表决心说。
“小伙子坐下，听我跟你说。”大妈摆摆手。
“嗯！”李军应一声坐了下来。
“小伙子，我是从始发站上的车，路过殡仪馆时你一上车我就发现有些不对。”
“有什么不对啊大妈？”李军急切的追问。
“因为在你上车的同时，有一个女孩也同你一道上了车。”
“什么，大妈？有个女孩和我一同上了车。”李军惊讶的问，“我记得在殡仪馆站上车的时候，只有我一个，没有其他人啊！”
“对，小伙子，上车的是你一个人不错，但跟你一块上车的那个女孩，她不是人，她是鬼，是跟你一块上车的鬼！”
“啊！”李军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身体震了一下，吓的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