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心中疑惑,这都已经晚上十一点多钟了,到底会是谁大半夜的在外面哭泣,难道是因为受了什么委屈又或者是失恋了?
不过很快,我就开始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依照我听到的哭声来判断,这个哭声的主人多半应该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
原本年轻女孩子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问题就出这里是江心村,是一个只有老人的江心村。
既然江心村只有老人,那为什么我现在却听到了年轻女孩子的哭声,这明显就是有些不正常的,甚至让人感觉到无比的诡异。
尽管心中感到无比疑惑,我也并没有离开灵堂跑去外面查看。江心村是有鬼的,兴许我现在听到的只是某个女鬼的哭声而已。
为了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几天的守灵时间,我还是不要惹是生非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自己一个人没办法解决。
只是我不去管那哭声,哭声却依旧不停地钻进耳中,哪怕我已经将耳朵堵住了也无济于事,就仿佛这哭声可以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钻进来一般。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这哭声就是冲着我来的,为的就是将我引到外面的林子里去?
一想到这,我就更加打定主意不能离开灵堂,管她什么哭声鬼叫声,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好了。
没再多想什么,将符纸和朱砂等等东西准备好了以后,我开始了自己的画符工作。
从当初认识老头到后来死皮赖脸拜师,再到如今已经学有所成,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虽说我这人在学习道术方面的天赋很一般,但是学习画符之术却是有一定的天赋的,加之每天勤于苦练,现在倒也勉强可以画出一些比较复杂的道符。
老头比较不善言辞,平日里也喜欢装出一副看我不顺眼的样子,但是每当我在他面前提到画符之术的时候,他看向我的眼神依旧还是很欣慰的,明显就是很满意我这个徒弟现在的成就。
人不能自满,哪怕我现在已经有了些本事,每天也依旧还是会坚持练习画符之术,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像老头一样厉害。
除了每天必要的练习以外,每当我拿起符笔开始画符的时候,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百符密录的事情。
据老头当日所言,百符密录本来是有上下两本的,其中又以下半本上面记载的道符最为厉害。
只是现在百符密录的下半本已经遗失了,在老头以前收的另一个徒弟手里,也就是那个我素未谋面的师兄。
老头也曾说过,希望我能将遗失的下本版百符密录找回来,我也曾发誓一定会做到,然而现在一直都没有那个机会去做。
倒不是我不想把书找回来,而是这世界天大地大,我压根儿就不知道那师兄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件事情不能着急,如果有机会见到那家伙的话,我也定会找他讨要下半本的百符密录,哪怕使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也一定要将其拿到手。
当然,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尽量学好画符之术,以免到时候碰到他了没办法应付。别看道符大多数都是用来对付鬼魂的,可实际上也同样可以用来对付人。
就像老头之前贴在我身上的那张定身符,就完全是一种可以对付人的道符,一旦不小心被人贴在了额头上,哪怕是人高马大全身充满力气,也会瞬间变得不能动弹。
这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因为像这种既能用来对付鬼同时又能用来对付人的道符还不少,如果没有一丁点的应变能力和反抗手段,我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将百符密录的下半本讨要回来的。
胡思乱想着,我拿起了桌上的符笔。
这时,我又忽然想到,既然人血可以让道符变得更加有用,为什么自己不在画符的时候往朱砂里加点自己的血呢?
说做就做,我立即拿刀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滴了些血拌入朱砂之中。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知道人血可以让道符变得更厉害之后,我每天身上都随身有带着一把小刀,为的就是可以随时从自己身上放血。
好在我吃了汪半仙给的那颗药丸,现在的伤口愈合能力很是强大,根本不用担心会在手指上留下什么伤痕。
画符的工作正式开始,在经过了几个月的辛苦练习之后,如今我已经可以画出百符密录上半本的所有道符。
越是后面的道符就越是厉害,我今天就打算画后面的几张道符,速度虽然慢点,但总好过画那些作用不大的。
时间缓缓而逝,转眼就过了两个小时。由于全神贯注的做着一件事情,两个小时的时间几乎是眨眼而逝的,当我再次放下符笔的时候,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多了三十几张道符。
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道符,我也不免有些暗自欣喜不已,今天晚上的画符工作要远比想象中的顺利许多。
原本我估计能画出二十来张就已经很开心了,却没想到竟多画了十几张出来。
可不要小看这三十几张道符,倘若是换做我刚学习画符的那段时间,两个小时时间能不能画出一张都是个问题。
即便真的画出来了,最后也肯定会变得要死不活,就跟我当初在半山别墅画那张镇魂符一样。
画符需要消耗一个人的精力,越是画到后面就越是会让人感觉到疲倦,最后甚至可能身体虚脱而昏倒过去。
本来我是打算要多画一些道符的,奈何自己的本事不够,也就只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了。
倘若画符的人换成是老头或者汪半仙老魏等人,两个小时轻轻松松画出上百道符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我却没办法做到。
不过也没关系,才学习画符之术几个月时间,能够有现在的成就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一步登天显然是有些不太现实。
画了这么多张道符,此时我的脑袋已经变得有些昏昏沉沉,很果断的打消了继续画符的念想。
三十几张道符应该是够用了,毕竟是百符密录上排名靠后的道符,其作用远非普通的道符可以相提并论。
定身符百符密录上也有记载,并且我也有专门学习过,加之白天见老头使用起来比较有效果,故而自己也顺手花了几张出来。
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收拾赶紧,我检查了一下棺材旁的长明灯,然后便准备躺到地铺上去休息。
可就在这时,一声颇有些刺耳的哭声再次传入了我的耳中。
事实上在我画符的这两个小时时间里,灵堂外传来的哭声就一直没有断绝过,断断续续的是不是就会顺着夜风传入灵堂里面。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似乎那哭声的主人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啊。
这都已经断断续续哭了两个小时,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已经累了吧,偏偏她的声音还越来越大,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更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时,哪怕这哭声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时间,江心村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外面的一些都无比寂静,就仿佛那些村民听不到这哭声一般。
如此一来,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这哭声根本就不是从人的口中传出来的,而是来自于某个女鬼。
没有阴阳眼的人看不到鬼,也听不到鬼的声音,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江心村的村民会对这哭声视而不见。
毕竟阴阳眼是很少见的,哪怕江心村给人一种十分神秘的感觉,也不可能人人都有阴阳眼,那也未免太夸张了一些。
要不离开灵堂出去看看?随着哭声不断传入耳中,我的好奇心也变得越来越重,忍不住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在脑海之中,我就被吓了一跳,赶紧摇了摇头。
既然都知道哭声的主人多半是一个女鬼,那我大半夜的跑出去岂不是找死么?
虽说鬼也有分好坏,可万一这哭声是来自一个厉鬼的话,我跑出去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如果不出去看个究竟,这哭声又一直往耳朵里面钻,着实让人浑身有些不舒服。要不就在院门口看看动静好了,只要不离开院子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我暗自想道,深吸一口气向着灵堂外面走去。
刚一走到灵堂门口,我就被吓了一跳,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目光所见,此时院子的大门口赫然站着一个人,这人是背对着灵堂的,院子的大门也已经不知何时被他给打开了。
好在接着淡淡的月光,我很快就分辨出了这个人的身份,可不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也就是那个死了女儿的老头。
我心中疑惑,这家伙不是在楼上休息的吗?怎么会突然跑到院门口来了,难道他也是被哭声给吵醒的?
这倒是有可能,毕竟这老头多半也是有阴阳眼的,能够听到女鬼的哭声也很正常,更何况这女鬼的哭声还这么大并且刺耳。
我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去,走到了院门口,正看到老头站在那里不停地看向院子外面。
不过由于天黑,我看了一眼最终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听到那哭声不听的从林子里传过来。
“老爷子,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我走到老头不远处的地方,小声对其询问道。
这老头背上依旧趴着那个老太太的鬼魂,我不敢太过靠近于他,每当稍微有点靠近的时候那老太太都会对我发出威胁的咆哮声。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也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已经被定在了院子。
没办法,我只能又再次喊了两声,老头方才回过神来。
“老爷子,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再次对老头问道。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老头回头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
“这么说来,你也听到那个声音了?”我说道。
哭声是从林子里面传出来的,而林子的那头又是江滩,根据我的判断这女鬼的哭声很有可能是来自于江边,说不定就是某个被淹死在江水里的女鬼。
再次沉默片刻,老头说出了一句让我无比意外的话来,只听他缓缓说道:“这是我女儿的声音。”
闻言,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确定这是你女儿的哭声吗?会不会是你听错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方才说道。
“她是我从小拉扯大的,我自己女儿的哭声我会听错吗?”老头说道。
我一想也是,既然是自己女儿的声音,那就会听错的道理。
不过我也并没有因此就相信那哭声就是来自老头的女儿,因为鬼也是可以模仿人的声音的,并且还可以模仿得极为相像。
这倒不是我胡说八道,世界上也曾有不少人遇到过这样的怪事。
有时候明明听到有熟人在叫自己,可是当转过身以后却发现什么人都没有,这就很有可能是鬼在模仿自己熟人的声音,想要把自己引诱到什么地方去。
“可能是因为你女儿去世,你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听错了吧。”我说道。
老头女儿的声音我没有亲耳听到过,自然没办法判断他刚才那句话的真假。即便这真是他女儿的哭声,人鬼殊途也最好还是不要搭理比较好,以免被鬼缠身。
“你听到了吗?我女儿是在抱怨我这个父亲。”老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冤孽,都是冤孽啊。”
下一刻,我忽然感觉到浑身发寒,因为就在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他浑身上下包裹着很重的死气。
见状,我知道必须要做点什么了,如果任由老头继续留在这里听到鬼声,他很有可能也会在今晚上死掉。
于是我悄无声息,将自己画好的其中一张道符拿了出来,趁老头不注意的时候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是我画好的一张定身符,贴在人的身上不光能让人不能动弹,还可以让人瞬间陷入沉睡,老头白天贴在我身上的那只能算是失败的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