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仑的船舱自然是最好的主舱位置,而且明显的经过专门的拓展。
入则为厅堂,船板上铺设着黄地川枝暗花浅黑大边地毯。
住位却是一张嵌碧玉螺钿紫檀玫瑰昙纹罗汉榻,下摆一片祥云雕上面的软垫便是看着就让人舒缓。
那榻前数步外却是一座腰肢粗细、半人高,镶金错银精雕平波踏浪玄武镇海铜香炉。
却见那玄武镇海口鼻间,丝丝青烟升起满室皆散奇香。
若有识货者定当赞叹,此香气必然属龙涎香中上品者轻易不可得啊!
而要有懂行的在此又得赞叹,舱内此局谓之乃“踏玄武,上云床”局也。
那榻前两侧则为四张两套花面鬼脸儿琼州黄花梨太师椅,摆之寓意“四季平安”。
左侧乃是海珠链子相隔,入内便可见一张硕大的紫檀千工双重廊门复雕拔步床。
那床榻以穿雕、浮雕、全雕、镂空……等技法,雕着花开富贵、福禄双全、平安吉祥、百子千孙……
等等寓意的图案,还被上了金、银漆、镶嵌了玛瑙、珐琅、小牙牌……等等。
使得整张床榻看起来富丽堂皇无比华贵,看得人眼目眩晕恨不得躺上去体会一番。
床榻对面还有一张雕花阁子精致小床,应是给服侍的婢女用的。
出回厅堂右侧却是一颗颗圆滚滚荧光四溢,看着便喜人的螺钿珠儿密卷帘。
撩开来却见得一块张开的金漆掐银丝彩绘汉宫嬉戏图,这屏风又可折叠起来。
而屏风的后面则是一个巨大的让人目瞪口呆的巨大铜浴池,边上还有架子挂着大块的白色棉緌。
那铜浴池看起可容五六人入内,内里锻打圆润防滑鳞雕。
延伸出来两侧还有精雕活泼喜人的盘缸椒图装饰,张仑担心的上前拍了一下然后放心了。
小周管家这狗腿子好歹没把全铜的浴池弄上来,这是木芯包铜的。
“太……豪遮了……”足利鹤刚才上船虽然是惊诧无比,但还是能忍得住保持将军家女风范。
然而当她走进张仑的这间船舱卧室后瞬间就不淡定了,这里的奢华已经超出她的想象空间了。
此时可不是后世有珍珠养殖业,也就是说那看起来最普通的珍珠链子每一粒可都是要从海里捞出来的。
这一大串儿的珍珠帘子铺下来,那就得多少银子了?!
还有螺钿珠儿密卷帘,这会儿可不是后世的工业捕捞、加工。
每一粒的螺钿珠儿都是要从海里一点点捞出来,还得人手工打磨的。
这又得多少银子?!
那摆在卧室里面的紫檀千工双重廊门复雕拔步床,莫说是足利鹤便是妙安也看的目瞪口呆。
简直不敢想象这到底是花了多少银子,打砸出来的家伙什啊!
小周管家则是一如骄傲的将军拔步立于门前,恭敬无比的对着自家小公爷道。
“之前往江南,船小不好准备却是让我们家小公爷受苦了……”
小周管家说着颇为自责:“这次回去总算是置办了些许物件儿,还算合用。您暂时先委屈一下……”
足利鹤很想哭,这算委屈么?这算委屈么!!
这算委屈的话那扶桑诸大名乃至她的将军父亲,过的得叫什么日子?!
猪狗日如么?!
“有心了啊!便从账上支取个五百两的辛苦钱罢!”
张仑倒是云淡风轻,上辈子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
咱老张那是一个高尚的、纯粹的、有道德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
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等中学教育、四年高等学院教育,有着繁复不可描述经验的……汉纸!
主要是张仑也不懂这些玩意儿,他看来只要住着舒坦就好。
可怜的小周管家这么些用心的准备,当真是好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而张仑自己最满意的其实是那跟浴池大小相仿的浴桶。
原本小周管家给他打造在岛上的浴桶也是不小的,张仑自己泡澡很够。
可妙安这傻妞儿好死不死的,先嘲讽了足利鹤练刀导致的老茧。
在足利鹤羞愤不已后,得意的展示自己的双手说少爷的药浴可以润肤去茧有助练拳练刀。
张仑还傻呵呵的不知道自己被妙安卖了,当天晚上他照例要泡澡的时候……
足利鹤竟是咬着牙不管不顾的窜进来,口称说我扶桑有男女共浴之俗,我便与夫君同浴罢!
接着目瞪口呆的不止是张仑还有伺候他沐浴的妙安,见这扶桑公主竟然是红着脸沉入浴桶里……
妙安一咬牙竟然也钻进来了,说公子我给你搓背。
张仑终于是在两人针锋相对的交谈中,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由此他不由得苦笑,果然啥年月的女人都一样的啊!
为了追求美,咬咬牙真就……
只是张仑就比较悲剧了,尼玛还得忍着可人家俩不管不顾就窜你浴桶里面来了。
那叫一个汹涌澎湃,那叫一个令人喷血!
本来是双姝嬉水的美事,奈何张小公爷现在不敢稍动长缨啊!
以至于张仑觉着自己这是把自己的小小张虐待了多回,真真是要了亲命了。
船行三天便已是抵达了琉球外海,进入琉球补给修整的时候津春便匆匆前来。
小周管家给张仑备下的这份豪遮顿时又让津春震撼了一把,心下内牛满面。
尼玛!这一个屋子烧掉的银子,恐怕能养起足利家巅峰期一年半载的消耗了罢!
可怜的扶桑老土鳖津春哪儿经过这阵仗,顿时吓的脚都不敢往里踏。
哪怕足利鹤、张仑招手让他入内,老土鳖也只敢在门前站着不敢进去。
先给老老实实的给张仑、足利鹤问安,然后说去大内家把将军接回来。
张仑先是喊来小周管家让他一会儿拿个一千贯、五千两银子,一千金回去。
让将军给招募些许人手来,要好手啊!过来咱们就能开战,直接往京都打!
待小周管家应声后,才大大咧咧的一摆手道。
津春你且去罢!回头我就把京极持清那个老东西宰了。
足利鹤闻言不由得脸色涨红,津春则是既兴奋又面色古怪的匍匐在地,终究还是恭敬的行礼告辞。
直至他走了后,足利鹤才咯咯大笑。
看张仑莫名其妙的眨巴着自己那双漂亮的丹凤桃花,足利鹤才解释道。
那京极持清都死了十好几年不止了,莫非夫君要把他挖出来鞭尸不成么?!
且他还不知道被埋在哪儿了,那是失踪的想找也没地方找呀!
张仑一摆手,没事儿!不管是谁我们就在距离京都最近的地方登陆,然后横扫过去!
所有不服者全部干掉,细川家那是肯定要诛灭的。
其他大名敢有不服者也灭掉,我为姐姐先打下个稳定的扶桑再说!
一番话倒是说的足利鹤心下感动,在那榻上握住张仑的手不复再言。
张仑却在心里骂着,尼玛!劳资咋知道扶桑这大名、那大名的,我又不是主修扶桑史的!
管他是啥大名,反正全得死啦死啦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