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居然都不和我说一声？胆小鬼！”焱云舞第二天早上得知慕玘昭已经走的不知道去哪儿了之后，气愤极了。
“是啊，连告别都不敢，胆小鬼。”千裳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胳膊。
可是她比每个人都勇敢，她比任何人都敢于追逐自己的梦想，她似乎没有什么怕的，不怕生死，不怕病痛，不怕父母的阻挠，不怕社会的障碍，她就只怕自己无法达成梦想而已，可她一直在朝着自己想去的方向努力，从未停止。
梦想啊……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窗外。
她好像没有什么梦想，从来都没有。她是最典型的随波逐流，最平常的普通人，别人给她什么她就接受什么，她到底追逐过什么呢？她到底想追逐什么呢？
“还在那里发呆？要迟到了。”焱云舞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走吧。”她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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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者，自然，天然，必然，物之道也。物道乃物之情与势，不依人意所动。视物之情与势而计所为，不求于心，不责于人，计其始末，智基于此矣。疾疾，缓缓，曲曲，直直，如依水而舟，依鱼而网也。顺其自然，为可为，避不可为。无可无不可，则容与率然，始有我……”
老师在上面抑扬顿挫地念着《计然篇》，千裳在下面昏昏欲睡。
真难为焱云舞了，学这么无聊的东西能居然能学一百年，也不知道她究竟抱了多大的毅力才不至于每堂课都睡过去……她已经开始觉得脑子嗡嗡响了。
“范蠡的《计然篇》，讲述了那种世间一切事物都在不断变化之中，应当顺其自然，掌握‘上极则反贱’的道理。‘物道乃物之情与势，不依人意所动’的意思是……”
千裳立起书挡住自己的脸，已经做好了睡一觉的准备。
一张纸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她只扫了一眼就推到焱云舞那里去：“又有任务来了。”
焱云舞兴致勃勃地拿过纸一看：“东西丢了？这种事怎么来找我们？”
“谁规定偷东西的只能是人了？”千裳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说不定就是什么妖魔鬼怪，能找上我们的都不会是穷人，不至于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我可不自己去，你叫我抓人没问题，找东西还是算了吧。”焱云舞又把纸推回给她，“要么你陪我一起去，要么把这个任务推了吧。”
只要不听课，千裳的精神头还是很大的：“那我们一起去好了，也挺长时间没去人界的了。”
“焱云舞，刚刚我讲到哪里，你来复述一遍。”老师走到他们身边来，目光从焱云舞身上转到千裳身上。
焱云舞居然没察觉到老师是什么时候到她身边来的——当然也不能排除他只是个眨眼的功夫就瞬移过来了——只得迟疑地站起来：“疾疾，缓缓，曲曲，直直，如依水而舟，依鱼而网也……”
千裳暗暗地在心里给了珩离墨一个大拇指。
“下次上课的时候用心一些，不要交头接耳做小动作！”看她居然找到了自己刚刚教的地方，老师的目光在教室里一转，“有些同学，不要以为我没说你就是我没发现你，你能帮得了她一时，还能帮得了她一世？”
千裳几乎要把头埋到桌子上。
这老师教的虽然是商技，长得也是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样子，可是一点也没有商人的精明感，倒更像是一个苦苦研究了一辈子八股文，到老也只考上一个童生的腐儒，教训起他们来比唐僧还啰嗦。昊天级结束之后还以为可以不用再上他的课了呢，为什么星老要如此给他们找麻烦……
千裳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流露出什么不耐烦的表情，让他再抓着一个由头不放啰嗦半个时辰，只好把脸贴的离书极近，力图让人看不到她的脸。
没事没事，反正这一百年过去之后，他们上课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只要撑过这赤天级就好了。千裳如此安慰自己。
……
“早知道就跟你传音了，”焱云舞下课之后懊恼道，“这老师耳朵太尖了。”
“教训我们没毛病，毕竟我们确实上课说话了，可是他要不要这么啰嗦啊，上课时间就是这样被他浪费掉的吧。”千裳也很烦恼。“我之前都不知道会是他教你，真难为你了，上次考商技居然能拿个乙上。”
“要是他不这么烦人，我至少能拿个甲中的。”焱云舞甩了甩头发，“其实我觉得商技还不错，就是老师忒不好。算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焱云舞把那张纸拿出来，“这个人看样子很急，我们又不能再逃课了，到底是推掉还是怎么说？”
“有多急？”千裳还没有看过上面的内容，“要是要求当天解决就推了吧，如果能等几天倒可以休沐日的时候去找他。”
“他倒没说几天解决，只是希望三天之内我们能到现场去。”焱云舞把纸递给一旁的珩离墨，“这次你们也跟着去吧，好歹如意楼是我们四个一起办的，没理由你们从来都只拿钱不干活啊。”
“三天……”千裳掐指一算，“那我们上完上午的课，下午刚好来得及赶过去。”
“你有补课。”焱云舞提醒她顺便幸灾乐祸，“司空老师上次不是警告过你吗？一年之内你每天都要去补课，一天也不能落。”
忘了。
千裳一拍自己的额头：“算了，那你们先去，等我补完课……”她长叹一声，“我去追你们。”
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这个学生的身份？她真的当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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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位置在城中心啊。”千裳拿着地图指指点点，“再等一等，反正现在已经入夜了，还不如等午夜再去。”
说什么也要跟出来望望风的萧玖年在她身边绕了几圈：“干嘛非要午夜再去，现在去也挺好的，给他们一个惊喜。”
“惊个鬼的喜，”千裳把纸团成一团，“你根本就是闲的无聊找事儿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也没说你看不出来啊，给你找个理由让你觉得舒心一点。”萧玖年率先飘出门去，“快点儿的，我可不等你。”
焱云舞紧跟过去：“你知道路吗就往前面跑？”
千裳慢吞吞地走在后面：“知不知道路不要紧，反正她只是个去看热闹的。”
……
“你们家丢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确定一定是妖魔作祟？”千裳已经懒得再幻化出什么世外高人的模样了，直接弄几个法术出来展示展示叫人相信她的身份，“如果只是普通物品的话，我们觉得更可能是贼。”
“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妖怪！”那衣着装饰都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此时激动地大叫，“我们家的藏书阁是专门请了人来看守的，里面有九重大门，九重铜锁，还特意请了高人书画符咒贴在每个缝隙上，我们看的时候那符咒上面都已经被激发出了红光，一定是妖怪，如果是人的话，它们不会有反应的！”
焱云舞很想就那“妖怪”两个字好好说道说道，被珩离墨不动声色地固定在了原地。
“藏书阁，这么说你是丢了书？”千裳点着头，“那是什么书，有法力的宝贝吗？”
“那可是几万年的古书了，虽然没有法力，可是据说是圣贤亲手所书的竹简！”那中年男子简直要发狂了，帽子也歪了，头发也散了，整个人眼睛里熬的红彤彤的全是血丝，“这卷《诗经》最为重要，其他的还有一些古书，虽然比不上它珍贵，可是也都有着几千数万年的历史，这次全丢了，全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