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姬千金,现在又是风艳。”千裳苦笑,“感觉和我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虽然她们基本上等于和暗妖站在一个战线。”
“你还不如说和暗妖一边的都要倒霉,”焱云舞道,把手在半空中一挥,“管你愿不愿意,反正一把抓走。”
“说起来,我们也很久没见到迁音了。”千裳想了想,“怎么没说要去找她?”
“你自己也经常往外跑,难道每次也都有人去找你不成?”凤魅望着缓缓紧闭的大门,“如果她身边的人确认她是安全的,就不会请求乾坤院寻找帮助。”
千裳还能感知到巫棣的存在,这证明迁音至少还活着。但是为什么她的朋友和舍友都毫无反应……
只能证明她经常这样做,而她们都已经习惯了。看她平时与别人交流的样子,不像是一个人缘恶劣到根本无人在意甚至盼她去死的妖族。
巫族和暗妖,到底落到谁手里更可怕一些呢?
她正在出神想着这个问题,远远的,已经跑完今天的定点奔袭的祁倾捧着厚厚一摞闻远过来了:“呐,这都是昨天收到的向你们求助的凡人。”
千裳愕然道:“你说真的?”她大概估计了一下那些闻远的数量,就算它们本身因为装饰的缘故就很厚,加上现在又是折叠的状态,显得多而且厚也是情有可原。但即便如此,至少也有三十张。
“这种事情还有假的不成?”祁倾把那些闻远交给焱云舞,“最近人界挺乱的,总有鬼跑去闹事,要是你们有时间,那可就要发财了。”
“可是离期末考试只有五年不到了,我们还要去完成司空老师的实践课业。”千裳很有点惆怅地叹了口气,毕竟大好的赚钱机会一去不回头——再说鬼界动乱是人界遭殃的直接原因,她有必要去帮忙。
“我看见你那一大堆书了。”焱云舞抱着那些闻远,腾出一只手抽了一张,“我当时还以为你失踪了呢,那么多书,都看不见人。”
“没办法,辛平老师要求高啊。”千裳也拿出一张闻远,“尤其他还不给参考书,全让我们自己找……你的课业写完了?”
“你说哪个,《论移山填海质量与法力间的对等关系》?没有,反正还有两年多,着什么急。”焱云舞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是先说眼前吧,这些订单你打算怎么办?”
她举起一张闻远摇了摇:“要是不处理好,以后可能都没人来了。”
“那还能怎么办,解决了啊。”千裳没有拿,而是直接从焱云舞手里一张一张地直接翻看起来,“有鬼、有鬼、有鬼……”
她一口气翻了快二十张:“怎么全是有鬼?真是奇哉怪也!”
“因为鬼界乱啊,”焱云舞随口道,“当然都跑出来了。”
“要是萧玖年还在就好了,”千裳叹了口气,“她要是肯帮忙,一天就能把这些全解决,现在只好我们自己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从萧玖年说要去找《海上三山图》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她当然是担心的,但是萧玖年的个性她也熟悉,忽然消失个十年二十年也属平常,再说她有时候用远闻联系,也能感应到萧玖年其实一直好好的,就是不肯和她说话,也就只好作罢。
虽然找不到《海上三山图》有点失望,但说实话,其实人家也没什么义务非给她找到不可啊。
祁倾看她们商量的差不多了,于是挥挥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明天的稿子还等着我去看。”
“等等,”千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立刻挡在了祁倾离开的方向,“你们现在还忙吗?你和轻昙?”
“还好吧,”祁倾有点拿不准,“我找了几个阳天级的师妹师弟帮忙,所以现在就只是去最后做下检查,看看他们挑选出来的稿子到底合不合格。轻昙也差不多,她现在只负责最高级的闻远的花纹,比之前是闲的多了。怎么,你有事?”
“恩……其实是有事想找你们帮忙。”千裳把《万里江山图》拿出来给祁倾看,“我们想修复这张古画,但是我们几个画画都不太好,你和轻昙肯定比我们厉害多了,要是有时间……”她没说完,不过意思是很明显了。
虽然颜料还没完全收集,但也只剩下子规语一样东西,而且她去询问了珩离墨,知道这最难找的东西其实和画画没什么关系,是用来最后固色和起神奇作用的。这样一来,她们当然就没有必要等着颜料全收集完了再画,完全可以一边画一边找,这多节省时间啊!
祁倾还没打开,看见那卷轴的厚度就吓了一大跳:“这么多?!”
“没有没有!”千裳发现她误解了,立刻四下张望,找到一张石桌,把画打开一截给她看,“不是要你全画,就是这上面有些地方的颜料已经完全消失了,须要重画,但是也不算……多吧……”她有点心虚,最后那句话说的声音就很小。
祁倾仔细看了一下露出来一部分,大概衡量了一下空白地区,算起来连整幅画的十分之一也不到,总算轻松一点,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全都不行?”她的目光从眼前这四个人身上扫过去,“珩离墨呢?我记得他的画技是受过老师表扬的。”
千裳顿时苦了脸:“他不画。”
要是珩离墨肯画,她也不至于要来求祁倾了。
珩离墨迎上祁倾的目光,含笑解释:“这幅画的作者是我们一族极为尊敬的人物,所以我不能擅自在上面涂抹。但你们既然没有这种忌讳,却是可以的。”
“画画倒是没什么,”祁倾有点为难,“可你说这是古画,万一我画的不好怎么办,那这幅画不就毁了吗?再说我以前也没见过这幅画,不知道空白的地方是什么啊。”
这倒确实是一个问题。
千裳冥思苦想好几天,才终于想到解决办法,此时当然就一副你不用担心全包在我身上的架势:“我知道,这幅画画的就是四界的风景,等我找了这上面的内容给你看,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好吧。”祁倾很干脆地答应下来,把画轴一卷,“我去和轻昙说。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
这个心头大患解决了,别的当然就都不是问题。千裳很大方地一摆手:“你想让我做什么还是要什么,只要我有能做到,尽管说。”
“那倒用不着。”祁倾想了想,忽地凑近过来,低声道,“我哥哥最近很不对头,有事没事老往我那边跑,上课也总是唉声叹气的。你要是没事,帮我打探一下,他最近抽的是哪门子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