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峡谷之外的星空视角来看,整个谷口向里延伸了数里的的地方都垮塌了,只留下峡谷尽头很长的一段镂空空间,还在不断下压紧缩的尖山山体下苦苦支撑。
最后谷中没了动静,安静下来,杨若宇才和身旁相互扶持逃命的众剑女,累瘫在了靠近峡谷尽头的镂空地面上。
在确定了头顶的巨大山体不会进一步塌陷之后,精疲力尽的众人纷纷昏睡了过去。
他也一样,手中握着那把蓝光长剑,也没管地上的碎石有多硌人,就枕着睡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一阵似乎带着龙吟还是虎啸声的狂风惊吓中醒了过来。
本以为是什么不知名的凶兽来袭,杨若宇受惊,抓起手中的蓝光长剑便跳了起来,将那暗淡了许多的蓝色剑光向四处挥舞,想要吓退那在暗中窥伺的凶兽。
现在他经脉内元气已经耗尽,任何稍微厉害一点的凶兽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战战兢兢与四周的黑暗对峙了良久,什么凶兽的影子倒是没见到,蓝色剑光照耀下,两旁席地而坐,互相枕着姐妹肩膀而眠的一众剑女倒是很显眼。
她们睡得很安详,周身满是灰尘的破烂白纱,露出白纱之后的各色锦衣,这是剑女们的各种纯色锦衣装束没错了。
“是扶摇山的旋风,通过上面的山体缝隙钻进来发出的声响”
杨若宇循着声音将手中的蓝光照去,发现说话的人是剑女中那位白装女子。
其人一身白装现在已经变得灰白,所有剑女只有她是持剑而坐,肩上枕着那位几近虚脱蓝衣女子。
意识到自己现在依旧浑身鲜血,也不知道这白装女子持剑而坐,是不是在防自己。
连他自己都解释不通之前的嗜血异象是因何而生,所以确定那龙吟虎啸之声只是有惊无险之后,他自觉远离了剑女们的队伍。
白装女子对他的自觉很是满意,只是让他将那蓝光长剑插在岩壁上,好让这黑暗空间内能有些光亮。
杨若宇照做了。
靠在另一边的岩壁上,他思考着如何逃出这大山压顶的黑暗之地。
外面恐怕早已经天亮,只是阳光无法照进来此处而已。
既然之前那阵龙吟狂风是外面的扶摇山吹进来的,那就说明一定有可以通往外面的通路。
只是不知道那通路,能不能容纳人通过。
再者,以现在这副元气尽丧的状态出去凶兽毒物遍布的南山,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啊。
想着想着,又一阵疲劳感涌了上来,他又控制不住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四周安静异常,只有偶尔几声水滴滴答声和几声轻细的女声在空气中回荡。
当他睁开眼睛时,周围原本黑暗的空间一下子变得通亮,如白昼一般,白色的光亮从天空撒了下来。
一时间以为已经在剑女的帮助下逃出生天,他又开始担心起现在众人的实力状况能不能在这凶险的南山支撑下去。
不过当杨若宇站起来准备仰望天空时,才发现,头顶的白色光亮来自一把插于岩壁高处的白光长剑。
这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过早以实力空虚的状态面对外面的凶险。
白光长剑的照耀下,一众剑女正在从湿漉漉的青色岩壁上以手捧水,捧接那一滴滴落下的珍贵水滴,然后将口唇埋入手心之中,或者给一旁的姐妹送去。
那块遍布青苔的凸起崖壁很低,现在她们保持背靠背的坐姿不变,便能伸手去接头顶的水滴。
看到此番景象,某人也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公子,喝点水吧”蓝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在白装女子的搀扶下坐着,向他递来了竹筒模样的盛水器具。
现在她面色有些虚弱,但白纱之上的那双眼睛却依旧有神。
杨若宇闻言想要前去接过竹筒痛饮一番,但却与那持剑而立的白装女子对上了眼神。
那眼神似乎有些警告的意思,但他还是犹豫着接过了蓝衣女子手中的竹筒。
白装女子见状并没有生气,只是目光一凝。
扒开竹筒的塞子,本想尽情享受一番清水的甘甜滋润,却没有想到竹筒之中只有些许见底的清水。
也是,人家剑女都是一滴滴在承接崖壁上的水,倒是他有些过分贪心了。
将空竹筒还给蓝衣女子,并表达了感谢之后,这群即使现在依旧是白纱掩面,长纱裹身的剑女,又将他的思绪拉出了老远。
以前他遇见的剑女们,是生怕世人见不到她们最美的一面的,怎么现在都是变得如此遮遮掩掩的了呢?
他若有所思地环视周围所有白纱剑女之时,那些与他基本上没有接触的剑女看他的眼神是很怪异的,甚至可以说有些忌惮。
下意识了摸了摸自己血痕迹遍布的脸庞,再看看周身已经大半殷红的云白锦衣,他又自觉隐入了一旁的黑暗中,免得吓着她们。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经脉中哪怕稍微能够凝聚出一丝元气的时候。
那个时候,全身的血痕血枷,就能被元气轻松剔除。
众剑女也没有时间再管这位刚刚同生共死过的的男子,她们的重心都放在了几位受伤的姐妹身上。
这些受伤的剑女有的是内伤外伤等人为的受伤,还有一些面色暗淡,是中了犀兽身上用来对付那白毛狌狌的毒植毒物的毒。
其他姐妹都在争前恐后地位她们包扎,撕下锦衣之下的干净衣物,为受伤的姐妹包扎。
那些不知用来治疗何种伤病症状的药丸,她们也没有吝啬。
就连蓝衣女子也在勉强支撑着,伸手为受伤的姐妹接那岩壁上少得可怜的水,用以清洗受伤姐妹的伤口和助她们服用药物。
只有那白装女子还是持剑而立,一脸忧色地看着身后众姐妹的同时,还不忘一脸戒备地观察着四周的黑暗,包括杨若宇所在的那处黑暗。
被白装女子时不时投来的戒备眼神弄得哭笑不得,他哪里会有伤害她们的心?
如今时隔这么久好不容易才遇上剑女宗的人,他能忍住不上去和她们表明身份,然后将有关剑女宗的故人故事问个遍就算克制的了。
防谁,都不引防他,毕竟,有了剑女宗,才有了能够活到今天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