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正是他今天来小摊时,风建春正在回答他问题的那位。
中年男人见唐瑞看向了他,礼貌的对唐瑞笑着点了点头,道:“打扰二位谈话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风先生单独聊两句?”
话是对着唐瑞说的,中年男人的眼神却瞟向了风建春。
唐瑞知道风建春小摊的规矩,不等风建春开口,就对着中年男人不客气地道:“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有问题明天带好钱再来排队,今个儿已经打烊了,没工夫听你瞎白嚯。”
说着,唐瑞就板起脸准备开始替风建春赶人了。唐瑞认为做小弟的就该有做小弟的觉悟,这种赶苍蝇的事情就该是自己这个做小弟的来。
没想到中年人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冷笑着道:“唐二少,这事儿由不得你,您没工夫就赶快忙您的去,免得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给自家招灾惹祸。”
“你说什么?谁他妈的给你的胆,敢在爷面前放狗屁?”
唐瑞一听就怒了,从来都是他放狠话,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敢和他放狠话,说着就朝中年男人推去。
中年男人抬手轻松挡开了唐瑞推向他的手:“你们唐家虽然家大业大,也不过是个快过气儿的家族,别太把自己当个人物。”
唐瑞愣了一愣,不过立刻就更加愤怒地一脚踹向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冷笑着看着唐瑞的一脚踹来,在被踹中的瞬间,身子一动,不仅避开了唐瑞踹来的一脚,还顺势使出一个回旋踢,踢向了唐瑞的后脑。
唐瑞一脚不中,顿觉脑后生风,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是个练家子的。自知已经躲不开了,干脆也就放弃了躲闪,准备硬受了这一击。
就在这时,唐瑞忽然感到脑后的风声嘎然而止,自己也没被击中,疑惑地回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只穿着皮鞋的大脚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回过神来的唐瑞额前顿时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唐瑞清楚自己的身体素质,刚刚自己要是被这一脚踢中了后脑,最轻恐怕也要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了。
下手太他妈的狠了,这是半分情面也没留啊!
“哼!”
一声冷哼,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那闷响就像是沙包被击中的声音。
还在愣神的唐瑞,就见原本悬在自己面前的大脚,快速地远离,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到扑通一声,再一看,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摔在了地上。
而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个人影,此时正缓缓走向了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唐瑞终于明白那只脚是谁的了,也明白了刚刚一刹那发生了什么。
果然,那中年男人就和先前话里说的一样,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儿。
果然,自己的大哥曾经说的没错,风建春是个中情义,护短的人。
不过,显然对方不清楚风建春的为人,也没料到风建春的身手比他更快,所以最终躺在地上的是他,而不是自己这个唐家二少。
果然,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没有白费,自己的诚心还是被风建春看到了。
想到这里,唐瑞心里的恐惧,顿时就被心底涌起的一股喜悦冲散,回过身就准备过去给风建春加油助威。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大声喊着:“建春哥哥好棒啊!地上的那个大叔,你别装死了,快起来,再来一个刚刚那样的回旋踢,我还没看清楚建春哥哥是怎么抓住你的腿呢。”
唐瑞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祁菲菲正兴奋地原地蹦跳着挥舞着小拳头,就像是拳击比赛时兴奋加油的观众,忘乎所以地叫嚣着起来再打。
再看风建春,只是宠溺地对着小妮子笑着摇了摇头,便静静等着那中年男人从地上怕起来,唐瑞突然觉得这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小妮子,比自己当初更具备成为一个纨绔的潜质。
毕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不仅天生就有被人想要呵护的冲动,而且还有风建春这样一个厉害护短的哥哥,再加上与风建春关系不错的几大家族,一旦成为纨绔圈的一员,绝对是圈中的大姐大,还是顶级的那种。
成天只需要负责踩人,撒娇,再踩人,再撒娇,只要聪明点儿不去触碰不能碰的道德底线,就是把人踩出屎来估计都有人抢着给兜着,那该是多么牛X快乐的生活啊。
想着想着,唐瑞都恨不得自己也是个女儿身,虽然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舒服的日子,不过不影响踩人看热闹啊。
想到这里,唐瑞望着深色冷俊,正等着中年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的风建春,心头突然出现了魏少的身影,“我是不是该向魏三娘学学?或者,听说T国那边的技术不错……”
刚想到此处,唐瑞看到风建春恶狠狠地灯了他一眼,赶忙打住心里这个疯狂恐怖的念头,心虚地低下了头。
“唐二少,我刚刚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风建春看到心不在焉的唐瑞,有些好气地大声喊道。
刚刚,他喊唐瑞过来,没想到这货居然盯着自己发傻,眼神中仿佛还有着一股炙热的小火苗,看的他很是不自在,这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哪知道这货居然还装作没看见,低下了头,难道这货刚刚被那一脚给吓傻了?
要是风建春知道这货刚刚脑子里闪过的白痴念头,估计他都不会再喊他一次,而是会直接上去将这货踹成白痴。
“啊!风少您在叫我啊。”唐瑞闻言抬起头应了一声,赶忙走到风建春了身边。
“你先送菲菲回去。”
“我送菲菲回去,那你呢?”唐瑞疑惑地问道,说完又瞅了一眼捂着胸口站起来的中年男人,“那他呢?”
“他说的对,有些话是你们不该听的。时间也不早了,你先送菲菲回去,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具傀儡而已。”
唐瑞听风建春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点头答应后便走向了一边祁菲菲。
风建春的为人唐瑞还是了解的,既然连风建春都说有些话他们不能听,那就是铁定不能听的。
本来还开心的等着看风建春发威的祁菲菲,哪会听话的跟唐瑞回去,刚准备向风建春撒娇,却被风建春瞪了一眼。见一向对自己温和的建春哥个貌似真的恼了,便不敢再耍小性子,只好委屈地跟着唐瑞走了。
风建春目送着两人上了车,又等到车子开远再也看不见了,才看向中年男人问道:“是阴山派的谁让你来找我的?阴一铭?还是叶静宜?”
中年男人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阴山派,也没听过你说的那两个名字。”
“是吗?你不知道阴山派?也不没听过那两名字,那你身上的‘魂根’是哪儿来的?别和我说你也不知道‘魂根’是什么东西?”
“你说对了,我还真不知道‘魂根’是什么?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和我讲讲,毕竟我奉命观察你这么久了,知道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你说我身上有这‘魂根’的东西,那就肯定有了,我现在也好奇的很。”
风建春盯着中年男人看了许久,确认对方不像是在说谎,也就明白了这人的身份,估计不过就是个办事的傀儡而已。
想明白对方的身份之后,风建春有些失望。
经过田菊那次车祸,以及王老根的死,风建春真的怕了。
在风建春看来,祸是自己惹的,仇家也是自己结下的,他不逃避,无论什么结果都是自己的因果,所以他不害怕对方来找自己的麻烦。
风建春最怕的是对方牵连自己的亲人朋友,将他们的仇恨发泄到这些人身上,就像当初田菊父女遭遇的车祸,他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所以,他在京都最热闹的算命一条街摆了小摊,目的之一就是大张旗鼓地摆明身份,将自己摆在明处,让阴山派的人随时可以直接找到自己,报仇也好,解恨也罢,就是别再暗地里去惦记他身边的亲人朋友。
他曾预想过找上们来的可能是阴狠的阴一铭,也可能是疯子一样的叶静宜,或者是阴山派的其他人,却没想到三年的时间,等来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傀儡。
自己就这么不受对方重视吗?还是对方不敢大意,小心地来试探自己?
总之不管是那种情况,这个中年都不过是个没什么价值的货色。
风建春对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傀儡,已经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直接不客气地说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说完马上给我滚蛋。”
说完,风建春眯起眼再次打量起了这个中年男人。
要知道他几次见到这中年男人,都是在小摊上与这人面对面的交谈,虽然是应付生意说的话也不多,不过却每次都仔细观察过对方,而这中年男人居然每次都能瞒过自己的双眼,让自己完全没发现对方是被种下魂根的人。
刚刚要不是中年男人出脚攻击唐瑞的那一刹那,刚巧被他看到了对方眉心一闪而逝的黑色印记,风建春还依旧不会发现这是个被种了魂根的人,可见背后给他种下魂根那人的手段,是何等的高明?绝不在阴一铭之下。
那这中年男人背后的人,会不会是叶静宜?
虽然当初叶静宜横尸在元开大厦楼顶,但是当初的阴一铭自己不也认为已经死透了吗?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再想到王老根灵魂记忆中提到的不灭神魂咒,风建春就觉得八成的可能就是这两个老仇人中的一个。
不过,随即又一想,一个连魂根都没听说过的人,估计也根本就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风建春也就懒得再去多问了。按照正常的剧本逻辑,既然爪牙已经出场了,相信正主儿也就快登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