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日子过得久了,婉清扬觉得那个知足。看来光是十里桃花还有她这小咸菜作坊以后有她忙的了,有种登上人生巅峰的感觉。
送走左泰弘晟阿哥几人,婉清扬又领着三嫂和王婆在院子里忙了一阵,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忠顺府。
天热,又在灶台前忙了一天,浑身都一股辣椒油味。干活的时候婉清扬倒是不以为意,但一闲下来,婉清扬自己感觉都有些嫌弃。婉清扬离府一日,想着先去给老夫人请安,顺便看看弘哥。可身上的酸气实在有失大雅,还是决定洗洗再去。
玲珑早已为婉清扬准备好了洗澡水。冬天婉清扬泡澡就勤,到了夏天更是日日如此。
洗澡水里滴了几滴浓浓的神仙水,借着蒸汽,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玫瑰的味道。也不怪左泰和弘晟阿哥瞧不起自己的小咸菜事业,围着咸菜罐子跟围着胭脂水粉比确实不怎么体面。更何况,光体味就是千差万别。
关于自己收留三嫂和置办院子做小咸菜的事,老夫人没有多言。老夫人现在是想开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尤其是婉清扬,想法和主意都正着呢。横竖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也就随婉清扬折腾。
老夫人知道,只要婉清扬认准的理,只要认为是对的就会一条道走到底。
更何况,在王婆的事情上,无非就是花上几个银子,用婉清扬的话说,只要小咸菜事业运营妥当,别说是回本,利滚万利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婉清扬投入的资本还不需要很多。
只老夫人有些心疼,本应该待在府里锦衣玉食的孩子,怎么就闲不住呢?一个铺子,加上种植辣椒就已经够婉清扬忙的了,收留个老太太也罢,这又置办个买卖,老夫人都觉得婉清扬想不开。
好在这回吃小咸菜不用婉清扬再刻意去街上买,王婆的手艺,老夫人还是比较认肯。
婉清扬梳洗妥当,弘哥还没有从雍王府下学回来,见不着儿子婉清扬的心有些空落落的,怕老夫人笑话只得静下心和老夫人闲聊。
婉清扬来的古代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少想家,虽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依旧在现代的父母,怎奈现在的生活实在太美好。何况现在还有了塘钰,靠在塘钰的肩膀上,婉清扬觉得这一世都有了依靠。弘哥是她的全部,塘钰是她依靠的世界,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
正说话的当,守门小厮慌慌张张的立在门口,对门内报到:“老夫人,门外有个乡下婆娘哭着喊着让姑姑给做主。”
老夫人和婉清扬对视,乡下婆娘会是谁,还在府门口哭着喊着求做主,明着就是再下自己面子。乡下婆娘婉清扬认识的只有王婆一人,可哭着喊着这不符合王婆性格。婉清扬还真一时半会猜不到这个乡下婆娘说的是谁。
老夫人觉得头有些疼,难道是塘钰在外面欺负谁家姑娘,人家母亲过来讨要说法?除了这个老夫人真还想不到还有什么情况需要讨说法,还指名道姓让婉清扬给个公道。
“既然这样,不如把人让进来,事情问清楚,实在不行在让人轰出去。”若是家丑,老夫人觉得就没有在外面处理的道理。
婉清扬的思路跟老夫人根本没在一个线上。觉得这个法子不妥,既然人在门外哭喊,自己若处理不好肯定会落下话柄,只要她一个不满意,自己就例外不是人。
想到这,婉清扬道:“我出去看看,若没什么事就打发了,若真需要我做主,我再把人让进来。”想进忠顺府的大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老夫人觉得这头越发有些疼,想随着婉清扬一同去看看,可有没有那个胆。只好派刘嬷嬷陪婉清扬一同出去,或是帮拿个主意,或是回来为自己通风报信。
报信小厮也说不出什么一二,只说乡下婆娘就是让姑姑做主。线索太少,婉清扬也提前做不出什么打算。
婉清扬来到府门口,门外还没有消停,一个乡下泥腿子打扮的妇人在门口哭哭咧咧的。正是吃过晚饭没有事的点,一众看热闹的把大门口围得是里三层加外三层,正愁没有好戏打发时间。
婉清扬心里一阵不痛快。绷着一张脸就迎了出去。
婉清扬心里不痛快,但心里最不痛快的是余氏。本来乐呵呵的收房,把用不到一半的价钱就把王婆母子俩撵出去。谁知钥匙还没捂热乎,就听村里传王婆飞黄腾达,攀上十里桃花高枝不说,东家一赏就是二十两。
自己男人土里刨食加出去做工,累死累活一年到头也看不见二两银子。余氏这个气,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二十两应该是自己的。
小武大伯心思神,看似为人憨厚,只有家里婆娘每日里四处闹腾,让人觉得不容易。其实,余氏明着这么折腾,也是得到自家男人默许的,横竖自己最后肯定能得好处,又能落个好人缘。
被村里人活生生笑话了一天,余氏心里哪能咽下这口气?怎么寻思,王婆母子都不能把这钱独吞。一路打听终于找到十里桃花。
也是赶巧,王婆在四合院忙了一天,苏苏知道王婆村里人德行,把人挤兑出来还想攀亲戚,在苏苏看来门都没有,二话没说就把余氏从店里轰了出来。
苏苏长得秀气好看,又有些娘气,跟村里人形容都对上。
余氏心里就更气了:这是要断亲,吃独食了不成?在余氏记忆里,王婆家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若不是看在小武腿折了,怕赖上自己不肯腾房子,她是一个铜板都不愿给的。只恨小武腿砸的轻,若要跟他爹一样,嘎嘣咽气,把王婆撵了出去,这房子岂不是不用花一文钱?
婉清扬本身气场足,知道有泼妇在府门口捣乱,更是端足了架子。余氏再嚣张,也没见过这么体面的打扮,顿时气焰就弱了两层。
余氏面相长得刻薄,一看就是寡情薄意的样子。婉清扬向来不愿与这类人打交道,又不知来人是谁,心里顿时忌惮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