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木匠总算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在打贵妃娘娘陪葬品的主意,所以才打起我的主意?既然是县大老爷自己想动贵妃墓,还给我扣这么大一罪名,我还指望他给我一条活路?……可是我若不先应承他,我家小今天是一个也别想走出他县衙大牢?我还是把眼前这关先过了,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他想到这里他连忙应诺:“是是,这个小的当然知道。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得把我家小先放了,然后我再告诉您。再说,这是皇家私密,我也不能当这么多人说不是?我是跟高公公发过誓的,现在告诉了您,无疑是在刀口上蹭脖子——找死。您说这么大的事,我就是不为我自己也得先为家小想想不是?”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本县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就算有罪也只是无心之失,是不该株连家小。你放心,这事我会如实上奏皇上和高公公的。……那这样吧!你先随本县去后堂回话,只要你说的都是实情,本县立马就放了你家小!”吴知县一听马上缓和了语气。
“老爷,还不行。我得亲眼看到她们安全离开才敢说。要不然高公公怪罪下来,你我可是谁也担待不起呀?”李木匠到了后堂之后,又面带为难说。
“不行?你是想愚弄本官吗?高公公有皇上大吗?你还想不想让你家小活着了?”吴知县一听,把眼珠子一横说。
“大人息怒!我不是不想告诉您,只是此事干系体大,我是怕到时候连您也吼不住,那我们就都有麻烦了?……我劝大人还是先放了我家小,然后小人怎么样都敢为大人豁出去了不是?”李木匠显得不慌不忙地说。
“行,毕竟是贵妃墓,就算合法检查也不能惊动太多人。这样,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想清楚什么时候带本县上山?”吴知县抬眼看看他无所畏惧的表情,只好警告他说。
“大人,我还是在家听信吧?我若是要告诉高公公是您拿我的家小威胁我去开贵妃墓的,您看他会更相信谁?”李木匠走出多远才回过头来对着吴县官冷冷地告诫。
“你?……你竟敢威胁本官?”这下把个吴知县气得不轻,“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这么好的日子,谁还会活腻味了呢?但是,我也想让大人明白‘鱼死网破’的道理?百姓人家也没什么本事,但狗胆贱命还那么有几个。大人若是不让我活了,那就让小人一家换大人一族也划算?所以小人还是奉劝大人一句,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李工匠不紧不慢地怼道。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你……!”吴知县气得胡子翘的老高,还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他那日听到当坊掌柜的举报,暗自思量其中利弊。原本盗墓是不受朝廷律法管束的,如果真如掌柜所说,这贵妃墓真有大量财宝,他这一县之主又岂能白白便宜了外人?所以他才照着掌柜的描述,画个衣着进行捉拿。后来又命当坊掌柜秘密打听贵妃墓的所在,在得知贵妃墓是由李木匠设计藏宝机关时、又多次派人打探他的消息,终于在莫李庄找到他的家。于是就派在莫李庄的远房表弟与他私谈,没想到竟遭他严词拒绝?听他表弟回来这一说,感觉他要逃跑,这才派人守在路口截住他的家小,以此来威胁李木匠就犯。现在见李木匠这般举动,他还真就无可奈何?他今天这‘公堂’其实也算私设公堂,就他几个心腹和他表弟在场,这事若真的传扬出去,他不但得不着宝贝、还真有可能性命不保?所以他只有瞪着眼睛看他走掉。
“大人,就这么让他走了?”一衙役问。
“这家伙看来还是软硬不吃?去把他家小给放了,等宝贝到手再跟他算账!”吴知县恶狠狠地说。
什么明镜高悬?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看来我这监守自盗的罪名不背也得背了!明日若去,高公公那里我还怎么说得清楚?如若不去,这罪名他是早就给我备在那里了!我一样是难脱干系。……唉!想我李逵,一生胆小怕事,连个脸都不敢露?前人古训怎么到我这里就不灵光了呢?什么‘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不是怕出名、而是怕人别有用心啊!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嚣张来过,也总不至于让妻儿老小在有钱的日子里还吃了这些年的苦?待妻儿安全离开后,我孑然一身了我还怕什他么?……
李木匠带着一肚子郁闷边走边想着主意,他刚一回到家,就听背后有人说话:
“李匠师贵人事多啊!你让洒家好等?”
李木匠闻声吓一跳,待他定神看清楚是高力士时,这才把心揣回肚里,赶忙过来见礼:“高总管您怎么到我这寒屋来了?”
“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高力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
“高总管您是知道我的,一片树叶落头上都害怕,小的哪还敢做什么亏心事?”李木匠也不敢告诉他吴知县逼迫他的事,因为妻儿还在人家手上呢!所以他只得稳了稳心中的慌乱叫屈说。
“嗯。量你也不敢将娘娘墓地的机关泄露给他人?”高力士这才点点头转入正题:“我来是想让你帮贵妃娘娘的墓地重设机关的。”
“还要改建?”李木匠苦着脸为难地道,“总管大人不做工程是不知道,做工程的都知道改建比一次性构造要难办许多,尤其是机关改建,那就更费事了!不是因拆除未尽导致新建的机关错位就是为仓促更新的机关效果不好而导致疏漏与误伤,所以,短时间内是很难改换的。”
“疏漏不疏漏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既然有人能从贵妃娘娘的墓地里出来,那我就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我也不要求全部改造,我只想封死贵妃娘娘的墓穴。”高力士忍着怒火,强作淡然地说。
“封死?”李木匠闻言心里一哆嗦:贵妃墓失窃这么大的事,高总管却能如此淡然,一声责怪都没有,这的确很不正常?他这一句封死,明显是让所有人都断了念想。可他那看似淡然的眼神里怎么感觉全是杀气?……可是我若是封了墓,明天吴知县来,发现打不开墓门,他还是会把罪名加到我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