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身的一刹那,她瞄到在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车位上,头一辆车上的布帘动了动,随后使离了。
希宁一边往里走,一边在想,好似一下就明白了不少。
那辆车上,一定坐着三皇子。
前剧情里,这次诗会因为身主落水,不能参加,只有赵映雪独自过去。
那时指不定也是被绊倒,可那时并没有身主的存在,赵映雪自然很是狼狈,就算论理也会被嘲笑。
这狼狈和可怜劲被三皇子看到了,加上赵映雪又是庶女,就纳了作为侧妃。如果赵映雪是嫡女,将军府肯定不会让一个嫡女去当小的。侧妃说白了还是妾,地位比不上正妃。
怎么感觉,赵映红是故意摔倒的。就算是绊倒的,也不会摔得那么狠,就连手掌心的皮都磨破了。
或者只是凑巧……
墨冥:“叮咚,猜的没错。”
那里没错?是猜到故意没错,还是凑巧没错?
墨冥:“前者!她看到旁边有人伸脚,装作没看到的继续往前走。”
翻白眼,好吧,这里的人,各个都不是善茬,是她太善良了。
墨冥:“是太蠢了。就看你怎么保住镇国将军府,怎么不嫁给赵承宗。”
嗯?赵承宗的事情不是搞定了嘛,怎么还有嫁过去的可能?
墨冥不再做声,这厅也到了。
厅挺大,四周三三两两放着一些椅子和小桌,桌上都摆放着一些瓜果蜜饯,除了中间有大熏笼,四周也燃着火盆,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
进了屋后,她先去主座和嘉琳郡主行礼。
“臣女赵映红拜见嘉琳郡主,嘉琳郡主福寿安康!”希宁行了万福。
嘉琳郡主二十出头,穿着墨绿裙,外配孔雀绿厚衣,梳着贵妇的朝天发髻,只点缀少量发饰。但发钗上的祖母绿,又亮又油,价值不菲。
扮相稍老,可也现雍容。她含着笑道:“是镇国将军府上的吧?”
“郡主说的是!家父镇国将军赵毅。”希宁不卑不亢地回应。
“果然是气度不凡。”嘉琳郡主含着几分笑:“今日来了,就请随意些,不必拘礼。”
“是!”希宁双手扶在身侧,行了个浅礼。
随后旁边等候着的丫鬟就上前,请她到旁休息。而后面来的小姐,还要逐一拜见。
“堂姐!”嘉顺县主一来就黏糊上去,走到嘉琳郡主身边,咋咋乎乎的套热乎:“表姐近日可好?这发簪上的祖母绿,我在皇祖母那里看到过,没想到赏赐给了你,好漂亮……”
听在耳朵里的希宁嘴角勾了勾,让冬梅服侍她脱下黑狐披风。她挑了一个边角的位置,原本就不想当主角,来了就为了看热闹的。
果然嘉琳郡主不经意地眉头紧了紧后,挂起笑容:“是嘉顺呀,好久不见,没想到长得那么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路上累了吧,赶紧歇坐下来,今日一定要玩得尽兴点!”
说的也都是客道话,听上去好听:好久不见,就是说,我们不熟,别那么亲热。赶紧坐到旁边,消停点吧。
嘉顺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还以为是另外关照,其他小姐就说短短二三句,就她又是夸又是疼的。脸上笑意越发浓了,看到嘉琳郡主小桌另一边还有一个空位,于是走过去直接就坐下了。
这下嘉琳郡主的脸一下就拉长了,又不能说,哎,你挪挪位置,那里不是你坐的地方。
毕竟都是同一个祖辈,说出来也是丢天家的脸,怎么会有如此蠢的皇孙辈,也只有跟着嘉顺县主一起受着来的小姐拜见。
来的小姐们,都是行万福礼。身为贵女,又是受邀前来,不必跪拜行礼。
嘉琳郡主每个都会问二句话,有些小姐对应自然,而有些则有点停顿;更有甚者,紧张得不得了,结结巴巴的。
希宁往角落里的屏风望去,看了眼就转了。那屏风后面有门,三皇子极有可能就在后面站着看。刚才马车应该绕到侧门或者后门,再从那里进入。
那个绊倒赵映雪的贵女来了,行了礼后自报家门:“臣女柳如絮拜见嘉琳郡主,祝嘉琳郡主福寿安康!”
柳如絮?希宁且记下,反正今日这梁子肯定是结下了,等一会儿指不定还会有交手。
嘉琳郡主记不得那么多人,旁边的婆子立即上前轻语一声。她悠悠道:“原来是柳太傅的千金,果然天生丽质,长得……咦,你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四周的小姐都罗帕遮着嘴,偷偷地笑。
柳如絮额头上的乌青,应该是刚才为了尽早化瘀、揉搓过,变得更深了。贵女长期在闺房,出门有马车,皮肤一个个都养得白皙,这额头上的伤,自然越发的明显。就算柳如絮将薄刘海往伤处挪了点,依旧遮挡不住。
柳如絮捂着额头上的伤,也只有忍气吞声地说:“是臣女不小心撞的。”
“噢~,那是要小心点。既然来了,就随意些。”嘉琳郡主这话就算是打发了。
众人只要有脑子的,前后话分析一下,也多少品出点味来。
同样的话,加上一个字,少了一个字,就很大不同。很显然,嘉琳郡主对于赵映红的态度,和柳如絮的态度是不同的。相同的是,两个人都只是客道一番。
毕竟两个人都不是最佳的人选,柳太傅在官家面前并不得宠,而赵映红的身体据说象是纸糊的灯笼,三天二头的病。这次来,就她穿着厚厚的狐皮披风,手里端着暖炉。这柳如絮额头上的青紫,就是她手里的小炉给砸的。
又过了会儿,都快等所有小姐都来了拜见完,赵映雪这才姗姗来迟。
到了面前后,礼蹲得比一般人要低点:“臣女赵映雪,拜见嘉琳郡主,祝嘉琳郡主平安顺遂!”
平安顺遂……嘉琳郡主嘴角含着的笑意更浓了:“听说你在门口摔了,有没有摔着?”
赵映雪低着头,很是谦恭:“回郡主话,臣女没摔着。”身为庶女,能过来赴会,自然姿态必须比嫡女要低些。
还没摔着?这手上都包着纱布了。
希宁知道,这伤其实并不重,破了点皮而已,最多也就两三个小口子。洗洗干净,药都用不着上。
就这纱布,一下把众人目光又给吸引了过去。看来这个赵映雪不简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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