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狂澜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开始发烫了,心跳声一下跟着一下,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小手颤抖着将白绸接了下来,对上的就是一双银色的眸子,竟然是异色瞳孔!
凤狂澜两世加起来不是没有见过异色瞳孔,前世她曾有幸在皇宫见过来朝拜的西域人,他们的眼睛不像中原人是黑色的,反而是蓝色的,更甚者还有绿色的,但是银色的瞳孔却是她第一次见到。
一双宛如死水的银瞳无波无澜,深邃无比,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任何人对上这双银眸都会觉得无比沉重。
司空银色的瞳孔渐深,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她竟然没有陷入幻觉!
自他出世以来,任何人对上他的眼睛都会陷入幻觉走不出来,毫无例外,而她却打破了这个例外。
凤狂澜丝毫没有感受到司空的内心想法,她只觉得这双眼睛真是漂亮,以前他用白绸遮住的时候她就一直好奇那般出色的脸上究竟长了一双怎样的眼睛,如今才发现,配上这双眼睛才算完美。
这样想着,竟然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司空不发一言的看着她,似乎想看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将心里想法直接说了出来,凤狂澜也没有太过脸红,在这人面前丢过太多次脸,她的脸皮已经厚了不少了。
“你的疑惑已经解开了,我让人带你出去。”
凤狂澜刚才还觉得气氛好了不少,现在这人竟然又翻脸了,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就这样?”
司空转过身来,“那你还想怎样?”伸手将她手中的白绸拿了过来重新遮住了眸子。
“为什么要遮住啊,明明很好看啊。”起初她以为他是双目失明,眼睛有缺陷才用白绸遮住眼睛,如今知道并不是,所以有些疑惑。
“大庆朝并不排斥异色瞳孔,西域和我大庆交好,为何要将眼睛遮住?”
她以为自己是西域人?
“你和所有外男都这般话多吗?”
凤狂澜一噎,这是嫌她话多还是说她不顾廉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嫌她烦,她堂堂大庆朝长乐郡主,端庄得体,相貌礼仪皆是俱佳,走到哪里不是别人奉承她,为啥到了他这里就是这样了。
他有脸指责她?第一次就敢闯她闺房,还是在她沐浴的时候,第二次见面就敢拉她的手,到底是谁不顾礼法。不知想到什么,凤狂澜可耻的脸红了。
“我们算是认识了吗?”
司空瞥她一眼,“我从不和陌生人待这么长时间时间,也从不和陌生人说话。”更别说还是个小丫头。
“那……百草山庄和百草堂都是你的?”虽说百草山庄的神药都会卖出天价,但她还从来不知道竟然这么有钱。
凤狂澜不敢问了,司空已经不屑理她了。
“那我以后见你还来这里?”
空气突然安静,凤狂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暧昧,脸上顿时燥了起来。这话传出去,就像是深闺小姐不知羞耻的在暗地里和其他外男有私。“不是,我的意思是……”
“给你这个。”刚要急着解释,就见某人从手上取下一枚扳指放进了她的手里。
手中的扳指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手感细腻,因为刚从手上摘下来,竟然还带着一抹温热,扳指里面竟然隐隐有血红的丝质在流动,这玉绝对是极品,就是在皇宫里怕也是少见。
“这?”
“拿着这个扳指,不论是百草堂还是百草山庄都会有人通知我。”
凤狂澜的脸可耻的又红了,怎么就这么暧昧呢!
回到靖康王府的凤狂澜第一次体会到了失眠的感觉,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爬起来走到窗前,摩挲着手中的扳指。
前世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和百草山庄的主人有了交集,拥有两世的记忆,或许从来没有涉及到那个层面,百草山庄的主人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若是前世恐怕她也绝不会相信会是这样一个人。
优雅,冷静,淡漠,生疏,完美中却又缺了什么。这是凤狂澜对司空的看法。
从首饰盒拿出了一根红线,将扳指串了进去系在了脖子上。
夜晚的百草堂后院寂静至极,夜空中的月亮格外的亮。
司空站在亭子里抬头望着月亮,银色的眸子里浩瀚如星海。
龙渊跪在他的身后,恭敬至极。
“魔教的那个军师死了吗?”
“回主子的话,离死也差不多了,没有想到那蒋南枭手中竟然有千年雪莲给他续命。”蒋南枭自以为上次擅闯百草山庄死无对证,却也不想想主子是什么人,敢打百草山庄的主意也得有命在,可惜的是那毒下到了他那军师的身上。
“不过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一个毛头小子野心倒是挺大。”
龙渊不语,野心大的可不止人家魔教教主蒋南枭啊,那靖康王府的长乐郡主野心可一点都不小,不过这话给龙渊十个胆子也是不敢说的。
“主子,听说蒋南枭派人去了药王谷,若是药王出手,会不会……”坏了您的大计。
“不足为惧,别忘了,秋千棠是从哪里出去的。”
二十年前的秋千棠不过是百草山庄的一个药人,谁也想不到如今却成了名震武林的药王。以秋千棠的胆子,应该不敢和主子作对。
“还有什么事吗?”
“主子真的就这样将血玉扳指送给了长乐郡主?”那枚扳指可不只是一个装饰品。
司空缓缓转过了身,银色的眸子朝着龙渊看了过去,龙渊立马低下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惹得主人生气了。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你也能过问了?”凉薄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属下知错了,求主子原谅!”
“滚!”
龙渊压抑着心中的恐惧,赶忙退了下去。
偌大的园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司空突然想起某人羞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有野心的小丫头。”竟然在武林安插她的人,胆子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