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说，这咋还喘上了呢？”秦泽恺扭着头，笑着挑衅肖寒，“日子安逸了啊？”

　　“谁跟你一样，整天的没命似的到处乱窜。”肖寒眼睛瞟着周围，确实是喘息着的。

　　“以前，”秦泽恺倏忽笑了，“咱不都一样吗？”

　　肖寒回笑，一时间有些晃神儿。

　　较劲似的呐喊，米小米和林卿拿着批发来的“手掌巴子”，就差腿再长长一点儿踩桌子上了。秦泽恺自然也有属于他的期待。

　　“兄dei，今儿情况特殊，咱们各凭本事喽！”这才是真正的冲刺。

　　肖寒虽是不甘示弱却也拉开了距离。秦泽恺侧着耳朵，揪着脚步声儿。

　　踩线，只赢过了一步。

　　“你这喘，不行！”秦泽恺摇着头说。冲看台自己阵营的兄弟姐妹拍拍手，比划一个竖起来的“1”，接住瓶儿一块钱矿泉水，差点儿怼他脸上。

　　“你要吗？”拧开自己先喝上了，“我就知道你不要。”

　　肖寒确实没想要，这正经时候，林卿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林卿只是看初晴也过来了，先招呼了沐阳。

　　“呦，我确实没想过你能第一！”初晴老早就在跑到以外的终点线溜达着，就为了这一刻。

　　瞄见初晴没拿证书的手里有一瓶水，“我渴了。”这通知可是在话之后来的。

　　先抢水，再出声儿可还行。

　　“你这人缘儿够可以的啊？”初晴眼睛挑向秦泽恺手里的水，“你瞧瞧人家。”

　　肖寒那水完全不是正常人的喝法儿，塑料瓶儿都捏扁了。

　　偏偏这时候林卿托着腰出现了，好死不死地，“我寒哥，这水得罪你了吗？”

　　“你这腰好像疼得不太均匀啊？”肖寒根本都没看林卿，只是听见了他那欠揍的声音。

　　“没~啊~”护着腰就要往一沐阳身后躲。

　　“请以下同学颁奖台合影留念：秦泽凯、肖寒、赵硕……”本着友谊第一的原则，这奖那奖优秀奖都安排一下，很少有人拿不到奖。

　　田老师很及时地出现，解救了林卿。

　　“走走走~合影去，一会儿你这‘二’师兄得和我这‘二’徒弟纪念一下！”初晴看着肖寒吃瘪的表情眉毛都翘着心满意足。

　　林卿托着他的腰，努力跟着前面几个的节奏“还有我，我这精神文明奖也是很珍贵的！”

　　“我这第一最珍贵！”秦泽恺看着肖寒青白不太均匀的脸色，“大家一起！”

　　1500m的合照之后，几个人涌到了田老师的镜头里。透过眼睛，好像能看出田老师一时之间的感慨。思绪飘走了，或许是以前的学生，又或许是学生时代的自己。

　　阳光配合打着光，秋天凉爽的风给了刘海最合适的姿态。这年纪，最本真的好看。

　　“这次，米小米那小家伙儿怎么没跟着？”田老师在定格一张后，故意来了这么一句。各样的形态，又是另一种捕捉。

　　“就让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遗憾去吧，”林卿补充道，“谁让她自己吃坏了肚子。”

　　田老师紧接着就忙去了，体育老师不多，一个得当好几个使。

　　“估计会炸毛儿吧！”初晴已经预见了米小米叉着腰的样子。

　　确切地讲，是看见一次，炸毛一次。以致于后来做出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举动。

　　“ei~喂~”肖寒甩半圈儿校服上衣穿到身上，“你俩不一向是吃饭的积极分子吗？”

　　“就咱们班儿这位置，”初晴盯着前面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叹了一口气，“还没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呦，你能看见人头？”习惯性地伸出手从初晴脑袋顶儿上测量，“全都是脖子吧？！”

　　“行了，不惹你了？”肖寒打量着初晴肉眼可见迅速鼓起来的腮帮子，“我俩出去……”

　　林卿在吃米小米储藏的薯片，咯吱咯吱的，听到这话接上，“捎带捎带~”抢劫似的接上肖寒的下半句。

　　米小米盯着林卿那儿自己书包的眼睛迅速移开，眼巴巴儿地看着初晴，“我想吃菜煎饼，土豆多一点。”

　　“不要香菜~”米小米的吃前吃后唠叨从来容不得初晴拒绝。

　　如果有啥事儿是不嫌弃麻烦的，大概能算得上吃。

　　煎饼是热的，风是冷的，沙子是咯吱咯吱的……

　　缩在羽绒服里，露着脑袋，啃着有沙子菜煎饼，就是这么个场景。

　　没有本班成员比赛的时候，眼睛乱瞟，嘴巴窸窸窣窣绝对不会闲着。

　　4×100没进决赛，好歹“侯子”还在沙坑里角逐，总不至于连呐喊的对象都没有。

　　广播里的风没有预告的那么夸张，但也不好对付。林卿硬是把自己缩在沐阳的羽绒服里，两人连体婴似的。

　　“侯子”打破了校纪录。

　　米小米捏爆了手里的酸奶。

　　林卿拽破了沐阳羽绒服的袖子，而沐阳被拽得一个趔趄。

　　腰酸背痛，嗓子冒烟儿的夜晚睡得最踏实。期待着明天，又不想时间太快溜走。

　　……

　　……

　　占用整整一天的拔河比赛，才是学校最重视的项目。

　　拔河比赛需要“斤量”，也少不了精神气儿，各班班主任都到场。生物周陪练了那么久，四班值得拿到一个好的名次。

　　三个年级，十二个班，时间很短。不，时间很长。数着校历做准备的日子都得算上，才不枉陪练一场。

　　“八年级四班一等奖~”心里早就有了谱儿，每一个项目的名次加多少分儿，早就一项一项加起来了的。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特别地激动。

　　从胸腔涌上来的情感蔓，延到四肢是不自觉的颤动，冲出嘴巴是呐喊，逆流而上眼睛就湿润了，脑海都是操场上那些熟面孔。

　　关键时刻拉了四班一把的是拔河比赛，是他们自己。

　　也不管羽绒服松松垮垮，嘴巴冷得泛起了乌青还沾着黄色的沙尘。结束的时候，大家一起捡台阶儿上的垃圾。

　　班级影像里四四方方，板板正正的合影并不是最惹人勾起回忆的。分散着、拿起扫把的定格，最惹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