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荒天举杯,对几位新朋友发出邀请,随后先干为敬。只不过他嘴角带上一丝诡异的笑意,让人感觉有什么阴谋一般。
几位新朋友有一二犹豫,但另几个嘴角含笑,毫不犹豫,举杯饮下。那二个犹豫的,见其他道友已经饮下,又受不住美酒诱惑,也举杯饮下。
万化葫芦用鸿蒙之气转化的美酒,可能是这天上天下最好的美酒,色香味都是最好的,尤其回甘中,充盈百味,让人回味无穷。
荒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人,说道:“几位道友,难道不怕酒中有毒吗?”
“哈哈,莫非弟弟酒中有毒?只不过这般美酒,即便明知道有毒,我也愿意喝下。”孔云儿银铃一般地笑着,随后伸出纤手,拈起酒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而一个青年腾地站起来,掩饰不住脸上的怒色,呵斥道:“你敢下毒!?”说着,他就开始内查,看看有无中毒的迹象。
“朱帅,稍安勿躁,我等如此修为,岂能是寻常毒药所能毒杀!”另一个年轻人如沐春风一般,微笑地说道。说话间,他右手抬起,手指头在虚空拿捏一下,就有一滴黑水从中指尖凝出,随后像水银珠子般滚落在桌面上,随后滴溜溜地转动。
“你真的下毒!你胆大包天,你可知道我们几个都是干啥的?”朱帅呵斥道,手指着荒天虚捣着。
“不出意外,你们几个都是来自动物园的神兽罢了。你说是不是姐姐?”荒天吊儿郎当,脸上是戏谑的笑意,说完,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孔云儿。
“你你,你,这鸿蒙之境,如果没有我们这几个护着,早该崩溃了,哪里……”朱帅气不过,言语上都有些结巴了。
“朱帅,你还是坐下吧。美酒本就是毒药,这点毒性,在你肚子里翻滚几下,不照样化为屎尿排了出去。”一位长眉老者出声,他言语里倒没有一点火气。说话间,他拿了酒壶,为自己又斟上美酒,又说:“荒天道友,这等美酒,可是用什么秘方炮制?”
荒天不答,自个儿也拿起酒壶为自己斟酒。
“胡老,你看看,这黄毛小儿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朱帅不甘心地说道。
“哪有什么办法?毕竟是我们要求着他来。”另一个老者搭腔,说着他的眼睛四处看,看到不远处郁郁葱葱的世界树,眼睛都直了。
此刻,世界树早幻化成一棵普通的松树,一般人是看不出端倪。可是,那老者也是一棵树,而且是良禽择木而栖的良木,本源上觉得一旁的松树不简单。此刻,他的脚底下生出根须,想从地底下探知一二。
马芝已经炼化鸿蒙之境,自然知道老者的小动作。他意念所至,大地就凝结成钢板一样,老人的根须也就扎不下去。
“求着我?”荒天疑惑,端起的酒杯只是放在眼前晃动,心里间却盘算着怎样敲诈这几个神兽。
“是的,我们几人都循命运而来,眼前看来,这命运之线应在道友身上。”杨晟说道。
“命运之线?”荒天沉吟道,表情一时严肃起来,不解,自己怎么会和这几个天庭土著联系起来。
而木老一边喝酒,一边施着法力,不相信自己的根须竟然扎不进大地之中。但忽想起自己此刻正在对方法器之中,这大地若是法器所化,不能生根发芽也正常。他看着荒天,见对方脸色阴沉,以为荒天发现他的小动作,人忙收了法术,脚底下的根须瞬息化为泥土而融入大地。
“是的,命运让我们找来,想必昔日尊主所言的誓愿传人应该是你。”第三个老者插话,他则是一个梅花精所化,人称他梅老。
“难不成,你们也想和他一样离开这鸿蒙之境,去寻找你们的尊主?”荒天皱眉,他也去感应命运,却没有和眼前一干人有什么因果联系。
“道友所言极是。昔日,天界一分为七,诸多天庭不知所踪,只剩下太乙天庭。尊主作为天庭的幕后主宰,为了避免自己的世界崩溃,就命我七人镇守天庭,直至誓愿传人出现,方可以离开。如果不是我七人镇守,这太乙天庭也不可能在虚空乱流中沉沦亿万年而不曾溃散。”梅老说道。
“原来如此。”荒天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则算计着几位神兽,管他什么誓愿传人,只有好处才是实在的。
那朱帅再不甘心,见几位老者都对荒天和颜悦色,也只好憋着气,拿着酒壶一杯一杯地倒酒喝,倒忘了酒中有毒。
几位神兽,在鸿蒙之境里不世出,一直默默镇守着四方,用自己的修为弥补天庭生气的流逝。这亿万年来,他们的修为不曾精进,相反因反哺天庭而修为下降。痴痴傻傻地等待了千亿万年,仍然没有所谓的誓愿传人,他们觉得苦苦等待不是那么回事,这才控制着鸿蒙之境在时空乱流中时不时靠近一些低位面,并会喷射异宝吸引外人进入鸿蒙之境。
“只不过,你们给我解释一下誓愿传人是怎么回事?”荒天感知着命运,不知怎的有不详的预感,似乎未来自己坠入陷阱一般。
“我等也不知这誓愿传人是怎么回事,不然也不会困守此界亿万年。只不过,当初尊者曾经发出鸿愿,要解救苍生,普度大众,他一生为此鸿愿而不遗余力。想来,这誓愿传人应该与这鸿愿有关,说不得他正是尊者实现鸿愿的关键。”梅老说道,他脸上有着岁月沧桑的悲壮,亿万年来,这苍生大众,不还是就模样,为一己之私、蝇头小利而争斗不息。鸿蒙之境,不毛之地,每个外来者都为了生存而尔虞我诈,其间悲苦,他们何尝没看在眼里。
“哦,连你们都不知誓愿传人是何人,却为什么认定我是他呢?命运之线,让我做什么呢?”荒天从感应中觉得不安,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命运玄之又玄,我们七人既然都能找过来,想来昔日尊者的布局不该有假。况且,道友能够获得世界树的加持,是誓愿传人,也不会不可能。”木老插话,随后眼睛看向那棵松树。
“世界树!”朱帅腾地站起来,激动的心情洋溢在脸上。
孔云儿也吃惊,杯中的酒水都撒到桌面上。
梅老顺着木老的目光感应过去,也发觉老松树不一般,只不过他倒没有认出那是世界树。
“世界树!哪里?”荒天也惊讶得站起来,人看着不远处的松树,疑惑起来,之前那里不是松树,而是一个叶子圆圆的阔叶树啊。
其他几人也盯着木老看,他们没有从松树上感知出端倪。
“那不是松树,而是世界树幻形。这万界之中,能够幻形的树木有,但能够在我良木面前不露破绽的,唯有世界树。”木老说道,他是猜测的,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荒天心间瞬息万念,盯着松树看,想起之前万化葫芦曾经幻化成玻璃罩,笼罩住这棵幻形之树,想来这树绝非是普通之树,顿时问道:“世界树的叶子,是不是圆圆的?”说着,他的手指间就幻化出一片叶子。
“是的,世界树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木老也激动起来。
荒天再也忍不住,飞了过去。世界树他虽然没有见过,但耳闻过世界树可是神话时代的第一神树,有着世界母树的称谓。这样的树,我一定要抢到,只能属于我,而不能是别人的。荒天内心里一下子被欲望充盈,他的一只手就幻化而出,变成一只庞大的手掌去抓取“松树”。
世界树一晃树冠,就恢复本来模样。叶子圆圆的,宛若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翡翠叶子挂在树枝上。
眼见荒天的大手就要抓取世界树,木老惊呼起来,说:“使不得,使不得,还请道友放手。”说话间,他也伸出一手,那一手幻化成一根长长的木桩,想阻拦荒天。
说时迟那时快,荒天的大手在空中转了弯,从另一侧抓住世界树的树干,朝上拔了起来。也只是一个呼吸,荒天就飞在高空,施着吃奶的劲要拔掉世界树。
但是世界树纹丝不动,此时世界树与整个鸿蒙之境结合一起,它的根须遍布整个天庭。荒天即便恢复修为,也不可能带着整个天庭飞离时空乱流中。
“给我力量。”荒天呲牙咧嘴,朝着虚空嘶吼,他想借助虚空之力而拔掉世界树,然后离开这里。
虚空,瞬间灌注下来绵绵不绝的力量,这力量无形无色,处于在与不在之间,却一下子注入荒天的身子里。荒天觉得自己的力量一下子充盈,如若不释放出去,必然会爆体而亡。他的另一只手也幻化而出,一把推开迎面而来的木头棍子,随后也抓住世界树的树干。
就这样,荒天以虚空为着力点,开始拼命拉扯世界树。阻拦不成的木老一脸错愕,刚才他伸出的木棍子,可是他的本体,别祭炼了亿万年,早已经出神入化,却还是被荒天一只手推开。最关键,传延而来的恐怖力量,让他的本体几近炸裂,若不是他及时让本体虚化,他必然受重伤。
“动了,动了。”杨晟喊道,他脸上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欢喜,似乎格外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