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单篇一(无需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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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开头。这几篇是刚开始我纯粹喜欢舟游,兴趣使然写的,自认为写的还算认真,想着放到作品相关属实太亏,跟连载剧情耗费的心神差不多,于是便插到正文里了。

  大家该投资的投资,该分享的分享,该投票的投票,该评论冒泡的评论冒泡,我给大家砰砰砰啦!

  (这是我个人脑洞啊,别当官设也别拿我暂时还没发现的官设来喷我......我只是个萌新==)

  叙拉古之殇

  “心之所向,但见光明。”欧文·德克萨斯面容坚毅,细长的眉毛笔挺,他抬起粗糙,布满伤疤肤色暗红的大手,握拳锤击胸口。

  在场的所有人起身,他们墨色的竖瞳中闪烁着点亮天空的荣光,他们头顶的两只耳朵,代表着坚毅与勇敢。

  贝尔荻德,查曼莱拉,奥古斯都,德克萨斯。

  他们是叙拉古帝国的统治者,是垂首拱卫“闭环之剑”拉普兰德皇室的守卫,是王座之下的利剑。

  但时间终将吹散一切。也许第一位德克萨斯,第一位贝尔荻德......他们和第一位拉普兰德建立了无可拆破的友谊,但现在变了。

  戴李克·拉普兰德,叙拉古的王,已经多日未见他们这些亲如兄弟的属下。

  王要推动叙拉古的变革,帝国覆灭,转而变成人民共和的国家,这其中甚至包括.....矿石病感染者。

  这是,不可能得事情。

  叙拉古针对矿石病患者以及随之而来成立的反抗武装已经逾百年之久。

  而德克萨斯家族是最为仇恨感染者的,特别是当代家主的夫人就丧生于感染者手中。

  四家族拱卫的是帝国的荣光,倘若王室有异,一切不再平静,那唯有......用剑说话。

  会谈结束后,欧文·德克萨斯回到家中,看着书房中的照片,想着女儿的眉眼长得愈来愈像她,嘴角弯起宠溺的弧度。

  王,我知道您为什么这么做。

  可...我无法赞同。您说这是命运,我更喜欢称它为选择。

  ........

  拉普兰德九世,戴李克·拉普兰德是一位怎样的君王,十六岁的薇尔戴娜·拉普兰德并不了解。但她知道,当那些灰色的角质层从自己白皙的小腿中破皮而出时,所有人都远离她了,但父亲没有,反而是一如既往挂着柔软的,温暖的笑容,摸着高挺的鼻尖,称赞此为“鲁珀”的象征。

  “我亲爱的拉普兰德九世~,人人共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小公主笑地露出虎牙,歪着头看着父亲。

  “啊...我也不太清楚了,不过可爱的公主,这大概就跟你和德然然侍卫长的关系一样,你看,你是公主,她是家臣,但你们两个却能亲密的拥抱,互相抚摸对方的耳朵。”

  “嗯哼~”那是薇尔戴娜·拉普兰德唯一的朋友。

  即使薇尔戴娜得了矿石病,也不见那位浅蓝色少女有丝毫避退,有丝毫触动。

  她就是薇尔戴娜唯一的朋友。

  .......

  “审判之剑办事!闲人避退!”清脆的喝声传遍了贫民窟的街头,衣衫褴褛的孩子垂着毛绒绒的尾巴,耳朵灵动,四散逃开。

  德然然·德克萨斯迈动由紧身裤包贴,修长笔挺的双腿,飞踹开木质大门,在被闯入者还在惊艳于她紧皱着灰色眉毛的艳丽脸庞时,就已经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感染者在那里”德然然·德卡萨斯眯起漂亮的眸子,手上加紧了三分力。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鲁珀族的女人一再摇头,可这无济于事于一位胸口布满黑色石斑的少年从桌子下面爬出。

  “带走......”

  “小心!”急促的声音接二连三的想起,少年眼中没有理智,竟变出一把铳,疯狂射击。

  德然然从腰际拔出第二把刀,顺势空翻旋劈,枪声消散。

  滴答。

  血沿着刀剑低落,刀主人的手在颤抖,所以血滴落的很快,并且不规律。

  “他做错了什么!”女人撕心裂肺的大喊,疯狂的冲了上来。

  “谋杀审判之剑,当死刑论处!”

  .......

  德然然脱掉手套,白玉指夹住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看着自己内八字的脚尖,久久无语。

  拉特兰人的铳....反抗军渗透到了首都

  .......

  暴乱,不堪,惨痛。这是叙拉古帝国的近况,无论安心院的信使怎样奔波求援,都无法改变乱向。

  矿石病侵袭了这个帝国,无辜的人残害着无辜的人,风筝断线,风吹麦落。

  然后并不英明但足够睿智宽容的拉普兰德九世宣布新法,自愿退位,共和政治,对感染者和普通人一视同仁,这是导火索。

  .......

  距离薇尔戴娜·拉普兰德即位女皇,戴李克·拉普兰德成为执政官还有三天。

  戴安娜湖湖畔。

  德然然红着脸45度鞠躬,左手击胸行李,但对方只是抚摸着她耳朵的敏感处,并不打算回礼。

  “皇女...皇女殿下...我...”

  “呵哈哈哈,审判之剑的队长怎么脸红啦”薇儿戴娜不舍的松开手,德然然松了口气。“你本不必这样。”她说道。

  德然然牵住她的手:“正如我父亲守护陛下,我就应守护你,直至死亡,理应如此。”

  “那我以拉普兰德十世的名义命令你,叫我薇儿戴娜姐姐!”

  “......”

  “德然然,你变了,你刚才......”

  “好的,我的殿下,薇儿戴娜姐姐。”德克萨斯轻声说道,看着面前明媚的白发少女,将她的刘海掀开,随即眼神变得凝重。

  “已经...长到脸上了吗”

  “不疼。”

  “德克萨斯要摸摸吗”薇儿戴娜·拉普兰德忽然闪着大眼睛说道。德然然愣了一秒,随后毫不犹豫的伸手,却在触摸到少女的脸颊时,被对方慌乱但及时的躲开。

  “你疯了会传染的!”

  德然然·德克萨斯并不说话。

  薇尔戴娜明白了,咬着嘴唇说道:“谢谢。”

  ........

  “明天是皇女游街的日子,你要寸步不离的守护她,就像我守护陛下。”欧文·德克萨斯面容坚毅的说道。

  “我明白。”

  “孩子,你知道吗你的母亲,她曾是叙拉古的明珠,亦是一位仁慈的天使。”欧文不着痕迹的将颤抖的手放在背后,“她死了,死在感染者手里。我至今仍记得她的手最后一次抚摸我脸庞的感觉。”

  “她说不痛。可我痛。”

  德然然·德克萨斯回想起那天的湖边,明媚的少女同样说着:“我不痛。”

  可她痛。

  “感染者,分好坏。”

  “但没有任何一个感染者的存在是正确的。”一个温和,低沉但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德然然·德克萨斯耳朵一动,只是握在刀柄上,她明白,有陌生人出现在家中只可能是父亲的授意。

  “你们好。”来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内里套了一身笔挺修身的黑色双排口西装,带着高筒礼貌,面容英俊,蓝眸深邃,鼻梁上架着一副带有链子的金丝眼镜,手里持着维多利亚盛行的文明杖。

  “我叫东方驻,你可以叫我“博士”,德克萨斯小姐。”

  “家主”

  德然然被赶出了书房,但扔能听到“行动”“结果”“选择”“外婆”等字眼。

  .........

  德然然·德克萨斯墨色的眼睛中布满血丝,她的脸蛋上占满了血迹,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疯狂的感染者,**者冲上前来,不只是德克萨斯家族的“审判之剑”部队抵挡不住,其他家族也都力不从心。

  但她在我身后!德然然德克萨斯的眼眸变红,长长的胡子从细嫩的双颊皮肤出延伸。

  “我也来,德克萨斯!”一直被保护的薇尔戴娜穿着华贵的长裙,从德克萨斯的腰间摸出刀,与她并肩站在一起。

  拉普兰德家族是打下来的天下,而德然然知道,薇尔戴娜的刀术举世无双,只不过她一直性子软弱,只希望躲在他人的臂膀之下,眯起眼睛幸福无所顾虑的生活。

  德然然掀起了嘴角,叼起一根烟。

  但......

  .......“她....她是感染者!!陛下是感染者!!”惊呼声从人群里传来,越穿越远,像天上的白云飘走。

  完了。

  德克萨斯的烟从嘴角滑落,扭头怔怔的看着少女的脸颊,在激烈的战斗中,本来消退的症状再次出现,且愈演愈烈。

  那上面黑色的石斑,是再怎么柔顺的银色头发,再怎么耀眼的眉眼也遮不住的...丑恶。

  为什么会有人袭击,为什么......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德克萨斯在脑海中将一切连接起来,然而她却不敢...向她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少女解释,诉说......

  她忽然想起“博士”说的话,以及那时他眼中的坚定:“没有一个感染者的存在是正确的。”

  .......

  四大家族的军队和皇室的军队开启了战争。只因为拉普兰德九世欺瞒了众人,或者说拉普兰德九世错了。

  他错了吗

  ......站在高坡之上,戴李克·拉普兰德露出绝望的苦笑,摸了摸挺翘的鼻尖,温和的说道:“我好像错了...我欺骗了他们,愚弄着所有人...我从没有为所有感染者着想过。”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你。”

  “孩子,小心“外婆,小心“博士”,然后活下去,记住,不要选择仇恨。”

  薇尔戴娜·拉普兰德怔怔的看着父亲。

  说罢,这位怯懦,温和,不善计谋的君王,发出一声怒吼,持着“闭环之剑”,率军冲阵。

  金属碰撞,血肉撕裂。

  “陛下。”欧文·德克萨斯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的剑贯穿了不是亲人的兄长,明智的君王的身体。

  “欧文...你一向觉得你很聪明...但...整合运动欺骗了你...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我们自相残杀罢了.....”

  欧文·德克萨斯的手在颤抖:“为什么不还手”“因为我也错了啊...我亲爱的弟弟,我也愚昧的,相信整合运动,以及更暗处的“外婆”,他们承诺会有援军,但实际上,只是来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敌人啊...”

  “加油,我亲爱的弟弟,为了...咳,叙拉古.....”

  君王倒地,欧文·德克萨斯看着远处的尘烟,心里想着这大概只是一场梦.......然后他被一位,绝望的,孤独的,无辜的银发女孩扑倒在地。

  .......德克萨斯拼了命的奔跑,硝烟味和血腥味冲进鼻腔的感觉不怎么样,她跑呀跑,终于找到了她发誓一生要守护的两个人,欧文·德克萨斯,薇尔戴娜·拉普兰德。

  “不要啊,她是......”

  “刺啦......”

  “嗯,我知道。”血色的残阳撒下余晖,少女的银丝被风吹起,右眼处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有颗颗粒粒的黑色石斑,嘴角挂着戏谑,绝望,想要扩张到代表人类所有感情的笑容。

  不要仇恨吗

  欧文·德克萨斯同样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德然然·德克萨斯低头,看向自己的内八字脚尖:“我曾是你的朋友。”

  她举起了审判之剑。

  “嗯啊,我也是。”拉普兰德笑着,拔出闭环之剑。

  .........

  从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人继续生活,叙拉古回归到平静,有更厉害的领袖出现。人们往往会想起以前的故事。

  不过,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的故事应该沉睡在历史的河流中,等待人们发掘吧

  哦呀呀,也不对,他们也活在当下呢。

  你们说呢,企鹅物流的德克萨斯小姐,罗德岛临时近卫编制的拉普兰德小姐

  我有些搞不懂你们为什么总是一脸怪异的看着我,仿佛像早就认识我一般.....

  呃,请不要拿刀对着我,这只是一本画报上的故事啦!

  ——记录人

  dc.东方驻#7901

  谢拉格的无冕之王(一)

  系着蓝色条纹领带,面无表情的站在被大雪压低葱郁枝干的雪松旁。

  在他的身边站着恩雅·希瓦艾什以及恩希亚·希瓦艾什。两姐妹的耳朵都无力的耷拉在速白的银发上,灰色的眸子红红的。

  一场不可预知,不可承受的意外降临在谢拉格三大家族之一的希瓦艾什家——现任家主夫妇意外身亡,直系内能肩负大任的兄弟则好巧不巧的被外放发展,因此希瓦艾什家内只剩下了恩希欧迪斯三兄妹。

  看着其他两家族的大人物们面带沉痛,眼中却流露异样的光芒,恩希欧迪斯搂住两个只到他腰际的妹妹,最后一次,眷恋、悲伤却又坚定的望了望豪华的墓葬,转身离去。

  自此,在谢拉格教国的中上层社会流传着这样的话语,三大家族只剩两家,希瓦艾什已经不复存在。

  ——————————

  “初雪!崖心!”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用沙哑的嗓音喊道,他的变声期来的非常晚,这导致他只能磨着嗓子,装出久经风霜的嗓子,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看起来足够强大,然后有足够的资本去保护两位妹妹。

  他穿着单排扣的白色衬衫,肌肉将单薄的衬衫撑的鼓鼓的。

  汗水从他的额头低落,流经刀削斧凿般线条硬朗,五官俊秀的脸庞。恩希欧迪斯不太想要这样的脸,他觉得这样太过柔弱。为此他甚至试图在脸上弄出过长长的刀疤,但这又被妹妹初雪用喀兰圣术治好了。

  这是他父母去世的第九年,他十七岁,两个妹妹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

  初雪和崖心先后下了楼,今天的早饭仍是金黄油亮的煎蛋,松软的三明治,泛着黄油散发香气的烤猪肉。

  恩希欧迪斯看着崖心迈着小脑袋,咀嚼着有些咸的食物,叹了一口气,伸手想要摸向对方可爱的小脑袋以及7秒钟晃动一次的尖耳,却发现自己的手沾满了刚才练习剑术的污垢。

  他局促的收回手,起身,回给注视着自己的初雪一个温暖的笑容,而后者则失落的将手缩回纯白,漂亮缝有蕾丝边的袖口,慢条斯理的享用着食物。

  ......

  恩希欧迪斯又一次收回了手,不同于刚才的是,这次是崖心倔强的将脑袋躲开,主动放弃了以往她最期待的事情。

  今天的餐桌气氛不融洽,可三人都料到了。

  早在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一意孤行,将两位妹妹的名字中的希瓦艾什去掉时,他就已经料到这一天了。

  他终归不能一直守护在她们身边。

  即使他承诺过,承诺过三个人会一直在一起,看每天都日出日落。

  可他姓希瓦艾什。

  白雪皑皑间的利剑,谢拉格的无冕之王,喀兰的荣耀——读作希瓦艾什,写作希瓦艾什。

  他要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拿回来,他在父母的墓前发过誓,说僭越之人,必以血尝。

  “哥哥...”

  崖心和初雪带有哀求,希冀,以及渴求的眼神看着恩希欧迪斯,像极了收养的那只黑白条纹的小猫,这让恩希欧迪斯不舍的同时也更加坚定。

  “为什么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看每天的日出,日落......”崖心冲上前来,紧紧的抱住哥哥,在他的胸口乱蹭,将他梳好的头发再次弄乱,将泪水打湿在那件单排扣的白色衬衫上。

  初雪紧紧的咬着下唇,努力的吸着透红的鼻子,努力的攥着自己的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后悔一件事——为什么冲上去抱住他的不是自己

  ......

  这是最后一次梳头,最后一次。

  时间过的很慢,却快到像是金雕掠过天空。

  崖心摸着头发,攥着她细心编好的绳结,初雪将掐出血印的双手背在背后。

  由于眼泪断线般地滴落,她们眯上眼睛,露出大大的,开心的笑容,可不知为何,这对经常赌气的姐妹一瞬间想到的是同样的事——马戏团里小丑的滑稽笑容,滑稽快乐的表面,悲哀可怜的内核。

  .......

  维多利亚。

  万国之国,万都之都,万邦之邦。

  不同于谢拉格的淳朴平静,似乎一切奇妙的事情都可以发生在维多利亚,当然,这其中包括了歧视。

  维多利亚皇家学院,这里培养了整个泰拉世界的精英人士,每个人都可以独挡一方,而恩希欧迪斯能进入这里深造,不过是因为父母与这里有位高层的关系罢了。

  就是这里......恩希欧迪斯在长廊中寻找,找到了纸上的地址。

  噔噔。

  “请进。”

  谢拉格的无冕之王(二)

  推开门,一位年轻的男子正双手交叉,托着下巴。他面容英俊,眼眸深邃,满头黑发被斜梳并用发胶固定住,鼻梁上架着一副带着细链的金丝边框眼镜。

  “你好...东方驻先生”

  “我更喜欢被称为“博士”,而不是先生或者大师。”

  这个名字很少见,恩希欧迪斯推测他可能来自龙门或者炎国。

  这位自称博士的男人起身,将衣架上的黑色大衣取下,大衣领口和胸口别着红宝石与黄金支撑的胸针,里面则是一身黑色的正装。

  他将黑色的高筒礼貌举过头顶打量恩希欧迪斯时,忽然愣了愣神,随即露出会心的笑容,转身走向一个黑色的大柜子,说道:“希瓦艾什”

  “嗯”

  “在维多利亚,只有体面和文明才会被人认可。”

  “接着!”

  恩希欧迪斯伸手,但随后就感到心惊,因为接住的物体让他久经锻炼的手臂也感到沉重。

  这是一根镶着透明宝石的手杖,但奇怪的是它的底部有些过于锋利了。

  “那颗石头是从喀兰教获得的,据说有神明的共鸣。”

  “送给你了,希瓦艾什。”

  “送给我”恩希欧迪斯惊愕的抬头,随即就看到他走到自己身前——自己还是比他低了半个头。

  “你来找我,就说明了一件事。”博士推了推眼眼镜,意味深长的笑着:“我是个乐于助人的人。既然你想获得事物,那么我就能给予。”

  “没有...代价吗”恩希欧迪斯艰难的吞了吞唾沫,他的勇敢,成熟和明智在谢拉格都较为出名,但在这位博士面前,他感到明显的不自然。

  “嗯哼...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恩赐。”

  “或者,一个诅咒。”

  他将礼帽脱下,放在胸前行礼,又重新戴上,拄着自己的手杖走出门说道:“走吧,希瓦艾什。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学生了。”

  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仍旧有些愣神,他跟着这位神秘的男子出门,却不知道,恩赐,或者说诅咒,在这一刻起生效了。

  .......

  维多利亚首都的上层社会们最近都结识了一位新贵。

  他看不出种族,穿着黑色的正装,住着造型独特的文明杖,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交谈之时透露出学识渊博。

  他的身边倒是跟着一位白发的俊秀少年,一看能看出来自谢拉格那等未开化的野蛮之地。

  这位新贵名叫东方驻,但大家都叫他博士。他是维多利亚女皇的朋友,许多大贵族都与他有关。而来自谢拉格的少年据说是出身落魄家族,因此更加没人关注他。

  恩希欧迪斯的生活变了。

  准确来说,认准了这位老师后,他的生活翻天地覆了。他的勇敢,坚毅,睿智被要求隐藏起来,转而始终挂上那副恭敬,温和的笑容,转而始终要慢吞吞的跟人交谈,然后在背地里......采取行动。

  许多事,都有了第一次。第一次打别人的闷棍,第一次在商战上给人下绊子,第一次使用关系在学院的比赛上获得利益。

  第一次杀人。

  “我的家乡有过一句话,叫杀人须就咽喉上着刀,吾人为学,当从心髓入微处用力,自然笃实光辉。”

  “去吧。”博士这样说道,然后张开双臂,将恩希欧迪斯始终突破不了的手杖扔掉,就这样面对着敌人派来的暗杀者。

  恩希欧迪斯沉默、呆愣、喉头蠕动,最后用虎牙咬了一下手背,持着博士送的那根手杖冲了上去。

  恍惚之间,鲜艳的红色浸透了纯洁的白色,喀兰的荣光消散,等在家的两个可爱的妹妹似乎背对着他离开。

  然后他便恍然大悟,这就是老师交给他的东西。因为这就是夺回一切的力量,哪怕它不光彩。

  一个恩赐,或者,一个诅咒。

  “做得好,希瓦艾什。嗯......我给你取了个新名字,就叫银灰吧。”

  “谢谢您。”银灰行礼,嘴角翘起,视线模糊。

  .......

  儿时的玩伴讯使以及角峰来信,他们都家族在尽力的庇护崖心和初雪,但他们的政敌始终觉得有钉子扎在肉里,近些日子在商量着进行联姻。

  银灰沉默了。

  东方驻最近在频繁的失踪,频繁的狂躁,频繁的杀人。

  当然,杀人的也有银灰一份。

  传说,谢拉格的孩子的心脏都是雪白的,但银灰怀疑它已经被染上了七分红色,两分黑色——即使他杀掉的,都是主动来犯的敌人。但那些人......何尝没有辜的家人......

  他们何尝不会像当年,希瓦艾什家双亲离去,孤单形影的三兄妹

  .......

  “博士,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

  似乎两人又回到了相见的那一天,办公室的布局,夕阳的暖色调,衣物的摆放,一模一样。

  不,改变的只是穿着黑色正装,戴着黑色高帽,把雪白的头发压的乱糟糟的银灰罢了。

  博士始终一尘不染。银灰一直在追赶他的脚步,他曾想过,可能有一天他为了拿回失去的那些,会变成博士这样的人,但最后他只是在尽力模仿罢了。

  “我们认识.......几年了”东方驻博士的嗓音忽然有一丝颤抖。

  银灰在心里愣了愣神,但六年来养成的恭敬使得他马上回答出来:“六年。”

  “六年了...我还没有找到答案。”

  “答案”

  “是的。”

  “是这样的。”

  “从我们相见的那一天起,我就用培养学生的幌子,瞒住了所有人,包括我的那些老伙计们。我在找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萨卡兹有这么一句话,遗忘过去就等于背叛自己,而我找不到过去...我一直在寻找。”

  “但我发现一件事——我似乎觉得你有些意思。也许是当年的那个眼神,或者是第一次杀完人的笑容...在漫长的经历中,我变得温和,变得念旧。”

  “博士...”

  “是的...我把你当做亲人,或者说类似于亲人的角色来培养......我终于发现了,当你说出你要走的时候。”

  “......”

  也许是真心,也许还是伪装,总之,这些话不像是博士能够说出来得,但银灰笃定的选择了相信。

  不知何时,他已经盖过博士一头,下巴和上唇有了胡须,脸部线条变得坚毅,眼神变得锐利,但当拥抱在一起时,他仍旧是那个初来乍到得,懵懂的少年。

  “每个人的世界都有终点。”博士推了推金丝眼镜,上面的链子乱晃。他伸手去摸银灰的头,郑重的将一双手套递给银灰:“在我的家乡,戴上黑色的手套意味着要脱离父母,进入真正的社会中。”

  “谢谢...你。”银灰感觉自己的嗓子被鱼刺卡住了一般,同时视线有些模糊,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两人漫步在维多利亚皇家学院里,时不时有人向博士打招呼,他们又走在街道上。

  博士再进行简短的告别。

  他将礼帽脱下,放在胸前鞠躬,然后重新戴上,拄着文明杖,消失在路灯的光辉之下。

  “一个诅咒,或者,一个恩赐。”声音消失在空气中。

  这话还能反着说啊......银灰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笑着转身。

  ......砰!

  砰!

  仅在一个小时后,维多利亚首都各处响起爆炸声。

  笃笃。

  有人敲门。

  银灰一脸笑容的开门,但眼睛中的期待消失,来人是维多利亚皇室的管家,为人嚣张。

  “喂,小子,把博士喊出来,女皇紧急召见。”

  “他不在。”

  “把他叫出来。”这位管家冷笑道。

  “他真的不在。”

  随后,便是一些难听的话语了,这位管家侍奉着皇室,把自己当做了最接近文明和神明的人,对于谢拉格这种宗教国家视为蛮夷之地。

  银灰额头露出了青筋,但六年来的锻炼让他很好的控制着自己,同时他心底也有着一丝希冀——或许他还在注视着自己。

  砰!

  枪声传来,老管家的小腿被打伤,他滑稽的,令人憎恶地倒地,而后直接喊带来的士兵...下杀手。

  这枪可不是我开的...见鬼...原来你真的还在...银灰扭了扭脖子,灰白的眸子中浮现嗜血之色,嘴角露出笑容,持着手杖,带出一片风雪,冲了上去。

  这毕业考试,可有点令人为难啊。

  ........

  没人想到维多利亚会发生大规模的暴乱,同样,也没人想到皇家学院中冲进来了原石矿虫,怪物,暴乱者。

  手无寸铁的学生们逃窜,然后,他们慢下了脚步,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位人群中的逆行者,远远地躲在他的身后。

  他身材高大,长长的尾巴欢快的抖动,灰黑色的大衣被吹的猎猎作响。

  他举起棍状的武器,跃了出去,斩断了世界,斩出了风雪。

  学生们被鼓舞了,他们放弃了文明和体面,拿着能够当做武器的事物冲上前去。

  乱战中,有人激动的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我”银灰大笑着,雪花落在散乱的银发中,一剑斩出,带起风雪。

  “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叫我银灰!”

  在混乱后,银灰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有的人原本会成为各个国家的上层人士。

  但他们选择加入银灰创建的组织——喀兰贸易。

  银灰持着手杖,望着黎明,突然有了一丝明悟——这好像,是博士的毕业礼物

  真是体面的矫情。

  他将笑容收敛,因为从今往后,他是领导者,是复仇者,是白雪皑皑间的利剑,喀兰的荣耀,谢拉格的无冕之王。

  .......

  (在会客室见到了喀兰贸易的银灰先生,他见到我之后就总是发愣,说话慢半拍。当我和凯尔茜询问时,他总是推脱。我夸他很冷酷,有领导者的气质,他竟开怀大笑起来。似乎我们能聊的很开心,这样下去,阿米娅头痛的联盟也能顺利进行了。

  不过,他总是把结盟是一个恩赐挂在嘴边,这让我感到他在嘲讽罗德岛,但我又找不到证据......

  ——记录人

  东方驻#7901)

  (银灰先生不断告诫我不要向维多利亚寻求联盟,看起来他曾认识博士!但这有些荒谬。

  ——阿米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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